20.暗璃
「暗璃？」
「對，這是所有科學家共同努力的結果！」陳博義談及此事，臉上露出不可抑制的興奮，「如果我們能早兩年哪怕半年認識暗璃的特性，也許一切都會不同……現在看來，當時引起全球災難的直接原因是因為已經有科學家發現了這些變子的能力，或者是在不知不覺中釋放出了這種超能量……」
如果真是這樣，這種暗璃原料釋放出的能量會將r病毒一夜之間散發到世界各地，人類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應來。
叔侄二人沉默片刻，過了一會陳博義才繼續說道：「儘管如此，我們目前對r病毒的研究還是一知半解，何況r病毒還在不停地變異，也許用不了三年，r病毒就會變成另外一種病毒……但是暗璃中的能量我們確能利用！」
「天啟飛行器就是這麼設計出來的嗎？」陳言問道。
「由於災變的巨大破壞性，我們來不及找到大飛機，就算找到了飛機，燃油又是個問題，第一代飛行器正是在此基礎上研究出來的，不過性能太差，對燃料和稀有氣體依賴性太大，實際作用不大，兩年前我們摸索出了暗璃變子的一些規律，總算取得了一些突破，從而將之應用到天啟號和飛船上。」
「所以你去南美洲尋找原料就是為了這個？」
陳博義點頭：「暗璃最初就是在南美洲和太平洋島國發現的，阿爾法島選址在此的原因，一個是因為這個島嶼被視為神啟之類的意義，另一個，就是因為這裡距離兩地都不算太遠，方便我們搜尋原料。」
「二叔，這太危險了，你應該知道陸地上變成什麼樣子了！」陳言擔憂道，不難想象陳博義遇到過的困難。
「這一切都是值得的，」陳博義擺擺手，「不說別的，天啟號就能幫我們發揮很大效用，巡邏救人都可以，只是目前我們的原料越來越寶貴，天啟飛行任務出的更少了，只是代價太大了，如果有足夠的原料，當初我完全可以更加完善二代天啟的，甚至飛行到中國都有可能……」
「二叔，你不用自責，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陳言安慰他道。
「是啊，咱們叔侄又相聚了！」陳博義嘆了一聲，「你還記得你們在赤道一帶遇到的巨大魚群和屍群嗎？」
「記得，如果不是賈不歸及時出現，我們很可能……」
「那裡有被淹沒的島嶼礁群，島嶼上有很多沒來得及被取走的東西，也有成千上萬沒來得及逃走的人群……他們整月整年地聚集在那一帶，像是阿爾法島的天然護衛帶，我們的天啟號駕駛員每天會在阿爾法島附近海域巡邏，自然能用望遠鏡發現狀況，而且，我一直叮囑賈不歸留意赤道一帶甚至是馬紹爾群島的動向，如果你真的看過那個視頻，很可能會來找我……」
「二叔，賈不歸到底什麼來頭啊，我們在陸地上見過他不下兩三次，他能迷惑行屍，莫非也服用過那種藥水？」陳言疑惑道。
陳博義搖頭：「這個人很神秘，他和之前的阿爾法島科學家應該有關係，只是具體怎麼回事我目前還不清楚，至少，他對我們暫時還沒有惡意？」
「暫時？」
「也許是我多想了，他身上有很多疑點……」陳博義說道。
「也許他只是開玩笑。」陳言浮現出臉上時而嚴肅時而說笑的賈不歸，只覺得這人天生攜帶著逗比的元素，不過他還救過自己，對他也說不上有多少惡感。
「我們在島上種植農作物和果樹，我們冒險去南美大陸尋找原料，這些都是為了人類能夠更好地活下去，三年過去了，雖然說還是沒有有效地遏制r病毒，總還是有了一些頭緒……」
「二叔，你不是說疫苗沒多少進展……難道你是說發射航天器？您有多少把握能成功，而且阿爾法島上一兩萬人，怎麼可能都運到太空去？」陳言驚訝道。
「太陽系裡最適合我們生存的是火星，以我們現有的能力，根本無法造出那麼大規模的運輸飛船，就算是再發射一艘載人飛船都困難無比……」
陳言一驚：「難道說你們在災變后成功發射過飛船？」
「不錯！」陳博義語出驚人，定定看著他：「你知道為什麼我們無法繼續改進天啟號嗎，就是因為原料不夠，我們把大部分原料都用在航天器上了！終於在半年前克服了重重阻礙，成功發射一艘載人飛行器！」
陳言震驚的很，二叔這麼執著地搞航天項目，甚至不懼怕r病毒再次擴散到阿爾法島的風險，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傳輸數據印證了我們的猜測，我們的神州號成功對接天宮號，三名宇航員也進入太空執行任務去了，唯一的缺點就是我們無法及時收到他們傳回來的數據，他們應該正在修繕計算機……」
「可是你冒著這麼大的風險，我聽吉米說，凱當斯對你的態度很惡劣！這麼做可能會讓凱當斯和福斯特站在一起，現在還管什麼移民不移民的，我們根本做不到！二叔，你這麼執著幹什麼啊……」陳言糾結地看著他，一來他不想打消二叔的積極性，二來他也害怕陳博義因此惹禍上身。
「我這麼執著是因為我答應過你的父親……」陳博義嘆道。
陳言臉色一僵，不知道如何開口。
「因為我答應過你父親，我要把你活蹦亂跳地帶到他身邊！」陳博義堅定道。
陳言先是一愣，然後神色大變：「二叔，你說，你說什麼胡話呢，我爸他不是早失蹤了，甚至還說……犧牲了啊！」
「他還活著！」陳博義一開口就讓陳言僵住了，輕輕撫上他的肩頭，說道：「小言，你父親他還活著！之前我並不知道他的確切消息，後來在災變之前我遇到了國安局的局長，才知曉他隱姓埋名就是為了荒木計劃！」
「這，這根本不可能！他早就死了！！」陳言猛然站了起來。
「都是真的！我沒有騙你！他真的還活著，只是因為我也加入了荒木計劃，一切通訊都被監聽，我就是想告訴你也沒有辦法！」
「不可能！」陳言不停地搖頭，對二叔的話根本不相信。
「你還記得我在視頻里說的嗎，你只猜對了一半，確實有阿爾法船，不過那是安全局的特工乘坐的船！我讓你找荒木的原因就是因為你父親參加了荒木計劃，你找到荒木的線索就能找到他！」陳博義說地太快，劇烈地咳嗽起來。
「不！我不信！」陳言大吼起來。
「你爸就是半年前進入太空的三名宇航員之一！他還好好的活著，就在太空里！小言你理智些！」陳博義指了指頭頂，看著手無足措的陳言，頓時心軟了，「小言，我知道這個消息讓你很震驚，我們誰都沒有有意瞞你，你爸他也有苦衷……」
聽到他們的爭吵，可可和胖子走了過來，只看到陳言面容扭曲直愣愣地站在那裡，陰沉地嚇人。
「那些原料就是用在他們坐的飛船和火箭上，而現在，我們需要搜集更多的暗璃用在新的飛行器上，我希望你能理解。」陳博義看著無動於衷的陳言，嘆息一聲，「你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帶你去航天中心看看，也許你會更加深刻地體會到我們這麼做的原因……其他的事情，等你平靜下來再說……」
陳博義走出了c區，身後傳來一聲發泄的吼叫，他微微一嘆，快步離去。
「為什麼要瞞著我？！啊！」陳言表情痛苦，雙拳狠狠地錘擊在牆上，猛然跪倒在地，神情落寞。
「哥！」可可奮力去阻攔他自虐，卻被陳言惡狠狠地推開。
「可可！」胖子把可可拉了回來，他從陳博義剛才最後的幾句話中隱約聽出了一個震驚的事情，別說是陳言難以接受，換做是他早就崩潰掉了，他太知道陳言從小到大是怎麼熬過來的了，他選擇站在他身後，也讓可可先不要衝動，「他很難受，讓他靜靜……」
「為什麼，為什麼……」陳言根本沒注意到胖子和可可就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嘴裡喃喃不停，二叔不會騙他，可是二叔的這個消息讓他太難以接受了，本來應該高興的，可是他怎麼也無法高興起來，幼時母親離開，少年時父親失蹤，他本來以為漸漸習慣了這種沒有親情的生活，可是這麼多年後，他突然聽到了父親的消息……
不，他沒習慣，他從來都沒有適應過這種生活，他徹夜買醉，他主動提出加班，他迴避著每一個人，甚至他主動提出和徐朵朵分手，因為他恐懼無比，害怕，他害怕最愛的人再次離開他，所以他寧願自己捨棄！
是的，他這麼做很懦弱，可是誰人知，他一個人在茫茫無邊的黑夜裡走啊走，永遠看不到光亮……
而現在有了一絲光亮，彷彿多年的奔波終於有了盼頭，可他還是難受，難受地一頭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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