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逐鹿天下

204.逐鹿天下

謝景修將新近建成下水的艦船和新製成的炮彈在歷豐港外來了一次真槍實彈的演習,頓時猶如天驚石裂,震驚了整個海境城,並且迅速向四周區域擴散開去。

人人都說仙山島主擁有天賜神器,可御天雷雨風,有天兵相助。

在梁國之內,並非無人識得火器和火炮,但是遠沒有這樣大的威力,甚至因為粗笨不便,在戰場上無法發揮太大的作用。

謝景修自從佔領無名島便開始在大陸各處收羅人才,源源不斷地運往島上。幾乎舉全國精銳工匠之力,潛心研究了這麼多年,一朝將成果亮相於世人面前,就造成了如此震撼轟動的效應,在他那仙山島主的名號之上又增添一層令人忌憚臣服的神幻色彩。

謝景修對這個結果顯然還算滿意。

蕭御也算是見識到了悶聲發大財的最高境界。

他身負超越時代的醫術,喳喳呼呼地行醫這麼多年,才堪堪得了一個妙手回春的神醫名聲。看看人家睿王殿下,不動則已,一動就搞了一個大新聞,可以頭條好幾個月了。

蕭御已經可以想見歷豐港的這次演習在接下來的傳言當中會被人民群眾的智慧編織成多麼花團錦簇不可思議的神話故事。

在演習的第二天,謝景修便點齊了三十萬陸軍兵馬,從歷豐港登陸,正式舉起了睿王旗號,成為爭奪天下的第五股勢力。

之所以是第五,原來在這幾個月間,除了最先起兵的譽王一派,又另有兩股來自民間的勢力分別從南方和西方燃起了戰火,以迅雷之勢橫掃城池,正在向著京城迅速逼近。

南面的那一支叛軍首領姓馬,原是出身大族,任職一州都指揮史,掌管著當地軍務,一直也算兢兢業業,手下也有一幫賢能之臣,將一州軍務管理得井井有條。

譽王起兵之後他便看透了朝廷的弱小無力,那譽王一派也不過是些烏合之眾,不足為懼。

這樣無能的兩方人馬都能逐鹿天下,他手下分明兵強馬壯,人才濟濟,如何不能為自己掙一番大造化?

因此馬指揮史斬殺了當地巡撫,揭竿而反了。

西面的那一支人馬卻是出身草莽,原是落草為宼的山賊,如今的首領就是原來的山大王,大字不識一個的粗人,卻比所有人動作都快,一路攻城拔寨,冒冒失失,居然已經打到了京師外圍,與越北侯世子林顯所帶領的朝廷大軍正式交上手了。

譽王因為被堵在淮遷動彈不得,竟然被人搶佔了先機。想要繞道而行,駐守淮遷的周昭卻屢屢帶兵攔截,每一次都把他打回原地,讓他一步也前進不得。

譽王急得快要發瘋,在手下將士的護衛下幾次來到城牆外面痛罵周昭。

京城都快被一個土匪山大王打下來了,皇帝寶座都快換人了,這姓周的不說回去救駕,把他死死地堵在這裡又有什麼意思?!

周昭的回復只有三枝快箭,若不是身邊護衛拚死相護,只怕譽王就要被穿透了腦袋,只能灰溜溜地退回陣后,再也不敢靠近城牆。

謝景修的軍隊統一身披玄色凱甲,一登陸便以破竹之勢迅速戰領海境城。

海境城實際上早已是無名島的附庸,百姓生計無不依賴於謝景修手下的商貿。說是攻城,實際上連一絲兒火星也未見,城中知州府里的正官便被手下的官員小吏半是懇求半是逼迫地趕出了府衙。

他原是方相的人馬,此時方相正好還在城中,便灰頭土臉地回到了方相身邊。

方相終於又一次見到了謝景修,只不這一次的身份已是天差地別。

他面色複雜念地看著堂上威儀赫赫的青年,心裡不由得想到了昔日那個沉默寡言的孩子。

「聖上已經誅滅奸臣,如今勵精圖治,百廢待興,天下人都看在眼裡,他並非昏庸不仁的末代暴君。殿下今日舉兵,便再也擺脫不了亂臣賊子的污名。殿下真的想清楚了?」

謝景修沒有言語,只是讓護衛呈上幾封戰報,送到方相手邊。

方相一看之下,面露訝然,戰報中正是幾路逼近京城的大軍的兵力部署。

「把這封信交給林將軍,他自然知道該如何行事。」謝景修又讓人送上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仍舊交到方相手中。

方相看向謝景修:「殿下這是何意?」

如果他無意救駕京城,又為何要送上戰報,還要送信給林顯?林顯是如今能夠守護京城的最有能力的將領,謝景修給他去信……到底想幹什麼?

方相看著手中的信封,一時竟覺重逾千斤。

「這些戰報與信件,本王就盡數交託給方相了。」謝景修看著方相的神情,笑了笑。

方相猶疑著,最終還是將這些東西都帶回了住處,立刻吩咐下屬,起程回京。

那封印著火漆的信,他也終究沒有打開,而是直接交到了林顯的手中。

謝景修的三十萬兵馬,在幾股勢力當中人數並不佔優。無名島上明明還有人手,謝景修卻分出了幾支船隊,乘船經由大運河去往各地。

幾艘大船上載的全部是這幾年囤積起來的糧食和藥材。

因為梁國境內戰火四起,到處都是一片混亂,令人幾乎忘了,這個時期天災仍在肆虐,流離失所的百姓除了深受戰亂之苦,還要承受天災的打擊。

謝景修派出去的船隊,不為戰爭殺人,卻是為救災而去。當然,每艘船上手持長槍的玄甲兵,才是救災的主力,甲板下面還有碼得整整齊齊的一箱箱炮彈。

打著睿王旗號的大軍離開海境城之時,船隊也已經按著謝景修事先規劃好的路線,航行向各自的目的地。

所有的行動命令都在三天之內發布下去,且迅速執行到位。蕭御跟隨在謝景修身邊,免不了一次次被他刷新三觀。每一次認真凝視著雷厲風行的睿王殿下的時候,他都深深地覺得——這個男人真是一次比一次帥啊!

此時二人正坐在中軍大帳里,經過一天的急行,大軍現在停在一片荒野中,正在安營紮寨。

「看你平日里悠哉游哉的,你到底還做了多少安排?」蕭御才不相信這些事務都是臨時起意。必然要經過深思熟慮,提前準備,許多事情甚至需要提前許多年就開始準備起來,才有可能做到如此迅速有效地執行。

謝景修穿著一身輕便軟甲,長長的黑髮隨意一束,大刀闊斧地坐在桌案後頭,手中拿著一卷書正在閑適觀閱,聞言連眼皮也不抬一下,只是閑閑道:「不值一提。」

蕭御磨了磨牙,這傢伙真是太不坦誠了。

面上做出一副舉重若輕的輕鬆樣子,誰知道背地裡怎麼樣用功呢!

「你看啥呢。」蕭御見謝景修如此冷淡,乾脆在他身邊坐下,伸手去拉他的書。只見封皮上方方正正的兩個大字,莊子。

沒想到謝景修十分緊張地把書往回一扯,捂得嚴嚴實實,一臉嚴肅地轉頭瞪他:「鈺兒,不要打擾本王讀書。」

蕭御嘴角抽了抽。他看的既不是兵書也不是戰報,這篇在日後會進語文課本指定全文背誦的名篇,在這個時候可是實實在在的閑書。睿王殿下這麼嚴肅是做什麼

絕對有古怪。

蕭御狐疑地盯著他,抬起手來:「給我。」

謝景修堅定地搖頭。

蕭御微微眯起雙眼:「給不給。」

謝景修:「……」

輕咳一聲,最終還是老實上交了。

「其實也沒什麼要緊的。」謝景修正色道,「都是從下面搜繳上來的物品,本王隨便看看。」

蕭御沒理會他,隨手打開上下一看,一下子鬧了個大紅臉。

這哪裡是莊子,分明是偽裝起來的春宮圖。

還是倆男的,畫功還很不錯,最重要的是,畫中的那兩個人物一個貴公子一個小大夫。雖然臉畫得不像他和謝景修,但是身份也很有代入感好伐!

「這是哪個流氓畫的!」蕭御猛地把書合上,惱羞成怒,「簡直有傷風化!」

原來剛才謝景修一本正經看的書就是這個!這個登徒子!

謝景修把書從他手裡抽回來放到桌案上,一手將蕭御扯到懷裡,笑了笑道:「鈺兒不要生氣,本王都已經處理好了。不過是看著這本書畫功不錯,才留下來參詳參詳。」

「你想參詳什麼?!怪不得你軍隊里有這種東西。」蕭御恨恨地指著他的胸口,「你這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謝景修十分順手地把蕭御指點著他的手指攏在手心裡,湊到他耳邊低聲地說著什麼,倒把蕭御剛剛褪下溫度的臉頰又紅了起來。

「你……你這……」蕭御抬著眼睛瞪著謝景修,卻被謝景修合身撲倒下去。

雖說行軍艱苦責任重大,睿王殿下仍舊一如繼往地從不虧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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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賜良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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