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118 結婚(大結局上)
比試結束當晚,顧錚就撤出了北京至尊行的總部大樓。
謝文湛平靜而溫和的接手了北京的至尊行。人們臆想中的大清洗,大撤換,大辭退。都沒有來臨。新的總裁,不追究過去。只要手底下的員工,全心全力為自己工作。那麼過去的只屬於過去。不會影響到未來的前程。
白汐跟著他,走進了至尊行的董事長辦公室,看到一杯涼了的茶。色如琥珀,卻冰涼無味。
「顧師兄這是寓意人走茶涼嗎?」她笑道。
「顧師兄有鑒定的手藝,到哪裡都吃的開的。」
話是這麼說。但謝文湛明白,顧崢以後在上海至北京一線。是混不開了。而父親,其實也為這一場戰役的失敗者找好了退路:去往西北地區,從底層做起。但,那也正式意味著父親放棄了他們第一屆弟子接手至尊行的事業。
三屆弟子,人才濟濟。最終,是他謝文湛笑到了最後。
解決完了生意上的麻煩,他接下來就要考慮結婚了。不把白汐娶回家,他就不得心安。
於是他走到桌案前,放下公文包。然後把筆記本電腦的電源插上。白汐也湊了過來。她以為謝文湛大概在看什麼公務上的事情,沒想到,卻是幾張唯美至極的風景照。
她好奇道:「文湛,你在幹嘛?」
「結婚的地點。」謝文湛道:「你肯定不喜歡熱鬧,也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我在想,什麼地方比較適合你的心意。」
她倒是有個主意:「景德鎮的四時瓷話別墅,風景很不錯。而且收藏了那麼多古代瓷器,我很喜歡。不如到時候去那裡舉行婚禮。還可以喊沈師兄過來當證婚人。」
「那好。聽你的。」謝文湛關上電腦。然後看了下時間,笑道:「白汐,待會兒我還要去見一個人。你先回家等我。」
於是她乖乖回家等他。而謝文湛,開了車子。去到謝氏集團總部旁邊的一家咖啡館。他走進了最裡面的一間包廂。只見董明堂已經一個人吃了開來。看到他來,鼻子里發音:「來,坐。」然後又抿唇,喝了一口茅台酒。
謝文湛坐上,然後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兩個大男人,先幹了一杯。然後,董明堂先開了口:「今天,坐在我旁邊的那位小姐。是不是你女朋友?」
「是。」
「難怪。」董明堂掛起一抹促狹的笑意:「我說謝大少怎麼站在台上和人切磋手藝,還老往我這邊看。原來不是我魅力大,而是我身邊的姑娘,魅力太大。」又自嘲道:「要不然,我還挺麻煩。安妮那邊也不好交代。」
「你和安妮,什麼時候結婚?」謝文湛這時候也放下了董事長架子,和董明堂這麼面對面談話。好像兩個相交多年的老友。
「不知道。我們都處對象處了兩年。安妮的家裡也催著早點辦妥,我倒是也想早一點……」
董明堂嘆了口氣——但是妹妹董青花的下落,還沒有查明。三年前,他就在爸爸的墳墓前發誓,一定要找到妹妹。後來,他和安妮談戀愛了。要結婚了。卻是想啊——我這麼幸福,青花怎麼辦?!好像自我懲罰一樣。他不願意一個人幸福下去。因為他的命,是謝文湛和妹妹救下來的。所以,要先找到妹妹,再去談人生其餘的事情。
「明堂,」謝文湛喝了一杯酒:「我下個月要結婚了。」
「這麼快?」董明堂有了些許醉意:「那真恭喜你了。那個白小姐,人不錯。但是看樣子,是個管得凶的。你以後,怕是要當妻管嚴了。」
謝文湛一笑了之,誰知道,他是不是巴不得被白汐管呢。
董明堂又道:「但是我心裡過不去這個坎啊……死要見人,活要見屍。但是人和屍,都見不到。一點下落也沒有。這怎麼辦?跟自己說:這還找個屁啊。但是連屁都找不到。這怎麼甘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放棄。」
「明堂。」謝文湛嚴肅道:「雖然這麼說,有點武斷。但我想,你自己也明白。青花回不來了。既然已經成了事實。那就無法更改。」
「說得容易,哪裡那麼容易就接受。」
董明堂嘆了口氣。不知怎麼,他想到那一位「白小姐」。卻是笑道:「要是青花在的話,一定會成為她那樣的女孩子。我當時,就想著法子。多給青花攢一點嫁妝。就算她要嫁給你謝大少爺,嫁妝也不能寒摻。」說著說著。不知道怎麼。他就忍不住了。男兒有淚不輕彈,說的不錯。但下一句是:只是未到傷心時。
但是這哭,不是放聲大哭。而是眼淚流到酒杯里,含著笑喝下:「來,說這麼多有個屁用。哥們要結婚,我該高興才對。來——乾杯。」
謝文湛陪著他喝了這帶淚的酒。彷彿看一個少年,轉眼一杯酒,就這麼滄桑成了中年人。但,哭得出來就好。就怕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悶在心裡。潮潮發了霉。那樣,心就會生病。生活也會跟著灰暗下去。
回到家以後。謝文湛沒跟白汐提及這件事。白汐還笑著問他,怎麼西服上有酒味。他只是挽起她的手,然後走進了卧室。
他喜歡和白汐做.愛。無論何時何地,她的溫柔似水,都會讓他的心靈得到最真摯的歸屬感。但,白汐有的時候又很過火。試圖讓他第二天起不來身。他不責怪她,她太缺乏安全感和歸屬感,需要他努力的安慰。但,不能太縱容她。
雖然,說節制,也已經為時已晚。
這一夜。白汐吵吵嚷嚷要四五次。他只給了她兩次。每一次,都很深,很熱,很緊緻。最後,滿滿當當,填充了彼此的心靈。結束了之後。彼此擁抱著。然後用接吻,來表達那深刻到無法言喻的愛情。白汐喜歡撫摸他的脊背,四肢並用,纏在他身上。有的時候,擦過火了。又是一場痛快淋漓的顛覆與充滿。
「文湛。」她平復著呼吸,嬌嗔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上班。我不想一個人在家裡,我想碰古董,然後當一個合格的鑒定師。」
「好。」有她在,他工作起來,也幹勁十足。
「文湛,結婚的時候,我想請哥哥來參加。」她小聲嘆了口氣:「就算哥哥認不出我。也沒關係。」
「好。」一切聽她的。
白汐幸福地笑了起來:「結婚了,你就是我的男人了。一輩子都不許反悔!」說完了,她就側過頭去。他也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兩個人的目光一起落在鑽戒上。手指稍稍一動,鑽戒就閃到炫目,比夏日的陽光還要璀璨——情比金堅。正因為鑽石是世界上最堅固的礦石,才會寄託了如此之多的。地久天長的願望吧。
十天後。
至尊行秋拍在北京順利舉行。參拍藏品達到五百多件。總交易額二十個億。傭金高達2億。CCTV,北京衛視,香港中文頻道……各大媒體都直播了此次拍賣盛宴。人們也都注意到了,至尊行少東家謝文湛的手上,已經戴上了結婚戒指。
拍賣結束之後。有記者問謝文湛:「謝董事長,請問您已經結婚了嗎?」他含笑點了點頭。又有記者搶著問新娘子的名字。被保安給請了出去。於是,當月的媒體紛紛猜測。是哪個幸運的女孩,成為了如今最赤手可熱的謝大少的新娘子。
另一方面。謝文湛帶著白汐,回到了上海。
上海有謝家的根基。也有謝鏞和謝思思。謝思思的留學手續,已經全部辦妥了下來。之所以還留在國內。也就是為了參加哥哥的婚禮。
白汐還是第一次來到謝家大宅。想象中,謝家大宅應該超乎想象的大而豪。但出乎意料,謝鏞住在一棟四層樓的小洋房裡。這裡地處浦東的黃金地段。倒是站崗的保鏢,有四五個。看規模,還比不上北京和南京的別墅。
但走進去,那感覺立即就不一樣了。
門口的擺件。就是一件沉香荷花壽星隨型擺件。那老道馥郁的香味,令人心曠神怡。走過過道,兩邊的擺放了數個海南黃花梨雕博物架。架子上琳琅滿目。宋五大窯口,明代御窯廠鬥彩青花花。清粉彩景泰藍。都盡收眼底。
好像每一寸格子,都是用黃金堆成的。
謝鏞已經等待他們多時了。看到父親,謝文湛很簡單的一句:「爸。」
一個稱呼。平平淡淡。但也意味著遊子的回歸。
「秋拍辦完了?」謝鏞閉著眼睛問他們。
「辦完了。」謝文湛牽著她的手,坐了下來。言簡意賅道:「下個月,我和白汐結婚。在景德鎮辦酒宴。」
「嗯。」謝鏞繼續問道:「打算結婚了之後,住哪裡?」
「打算去北京住。」謝文湛道:「一方面,北京那邊的局面,還需要我去維持。二來,白汐她也想在北京多歷練歷練。」
謝文湛睜開了眼。卻是莊嚴道:「既然你都打算好了。那就去做吧。我謝鏞的兒子,不需要人去指導接下來的路。」
謝文湛點了點頭。父子之間,早已經達成了一種默契。輕描淡寫幾句,就如此輕易而嚴肅地,將中國古玩與拍賣市場未來的幾十年,轉手託付了。
一個月後。
一場簡單又浪漫的婚禮,就在景德鎮「四時瓷話」別墅舉行了。
客廳里已經鋪上了紅地毯。巨大的吊燈,璀璨華美。而白汐,穿著白色的婚紗。從門外一步步地走了進來。謝文湛陪在她身邊。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連空氣里,都醞釀著甜蜜的氣息——
旋轉樓梯上,裝飾了許多植物。濃濃的風信子,被精心擺成一個愛心的造型。旁邊,鬱金香與紅玫瑰爭相開放,美不勝收。而扶手上,香水百合婉轉蔓延,系著天藍色的絲帶。順著樓梯。一朵一朵,蔓延上去。好像要盛放在夢境中。
而一隻天青釉的鈞窯碗,擺在正中央的博古架上。既是裝飾,也是見證。這是她要求的,畢竟,這一隻鈞窯碗。儼然已成為了身體的一部分。割捨不得。
不一會兒,親朋好友都到齊了。謝鏞,謝思思,沈正霖都坐在前排。董明堂坐在第二排。他並不知道自己的特殊性,只是以為,謝文湛是把他當密友,才會如此安排座位。只是,當新娘子看向他的時候。董明堂鼓了鼓掌,表示了衷心的祝賀。
白汐頷首示意:謝謝你。哥哥。
有風輕輕吹過耳畔。牧師的聲音想起——「新郎謝文湛謝先生,你是否願意娶白汐白小姐作為你的妻子?你是否願意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將毫無保留地愛她,對她忠誠直到永遠?」
她的男人說:「我願意。」
願意長相廝守,直到天荒地老。
「新娘白汐,白小姐,你是否願意與面前的這位男士結為合法夫妻,無論是健康或疾病。貧窮或富有,無論是年輕漂亮還是容顏老去,你都始終願意與他,相親相愛,相依相伴,相濡以沫,一生一世,不離不棄,你願意嗎?」
她深吸了一口氣,望進他的眸子里:「我願意。」
願意一生一世,比翼□□。
然後,交換戒指。銘記此刻,屬於彼此的永恆誓言——互相扶持著。一起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