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和所有人都不同的你[一]
權至龍現在對於成天藝其實感覺很複雜,這世對於成天藝從一開始的親近到糾結,再到少男少女般的愛慕心思,本來是很單純的一件事,但卻偏偏有了意外,有了夢境的存在,得以去窺探另一個自己的人生,和,另一個成天藝,能知道另一個世界發生的事……
是的,隨著年紀增長,權至龍並不像小時候那麼天真,以為就是單純的夢境,或許是上天送自己的一份禮物,長大了,他自然也會去思考,夢境的存在的確是件奇怪的事,所以他確實考慮過每天晚上從小夢到的夢境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但想了足夠多的時間,他估計也只能把它當做另一個時空的自己的人生軌跡。
這是已經確立的事實,只是夢境和現實大部分相同,但並不是完全對照的發展卻讓他覺得有些寂寞。
畢竟從小到大,哪怕他一直期待著,但他想要看到的人卻一直沒有出現。
大慨是不可能出現了吧,他這樣想著,權至龍也以為就這樣了,他進入了YG,成為了YG的特約練習生,認識了好朋友東詠裴,和他一起為夢想努力著,少了個成天藝並不是不行,人生還是一樣照常的進行著。
但是直到他在玻璃窗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驕傲又淡定的隨意站著,出口卻讓所有人驚艷,權至龍就知道,完了,她是不一樣的,他知道她是不一樣的,她神態堅定而自如運轉著那麼多令人驚艷的技巧,但在權至龍看來,都沒她期間嘴角微微勾起,顯出的微小弧度更讓他在意,那一刻,她的存在跟其他模糊的身影是完全不一樣的清晰而生動,權至龍似乎都能感覺到心臟在劇烈跳動著。
東詠裴單純的讚歎著說「真厲害啊」,他附和著,腦海里卻出現少女淡定而自矜的模樣,心裡突然也充滿了無可言說的驕傲和自豪的情緒。
他找到了她,但她好像不認識他,詢問過後被否認的權至龍也說不清自己在想什麼,他只是覺得難以接受,然後只是習慣性在難得有假期的時候即使很累也不睡懶覺,而是雙腳自動走上公車,然後像個痴漢一樣默默等待著。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做這樣其實很沒品也顯得很死皮賴臉的事,他只是覺得必須這樣做,然後就這樣做了。
他總覺得雖然她外表冷淡,但她不會不管她的,莫名其妙的自信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堅持了下來。
但他這一等就等了好幾個月,他看著她越來越沉默,身上的銳氣和疲憊也越發的重,終於有一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在如今看來也像是夢一般……
她帶他坐了公車,眼裡充滿了無可奈何的情緒,權至龍卻從來沒覺得一個人眼睛這麼好看過,她的眼裡終於有了他的身影,而不是淡淡的卻堅不可摧的深冰,能將所有人凍傷的模樣。
權至龍想告訴成天藝自己學了中文,想跟她說點別的什麼,總之就是不想就這麼安靜的結束這個晚上的旅程,他想談點有趣的事情,但說出口卻變成了詢問歌手的名字,瞬間就有些懊惱。
她平淡的回答了,對比他的小心翼翼和柔腸百結,簡直冷淡得像北極鑄造的雪人,無血無淚,彷彿世上沒有任何事任何人能進駐她的心裡。
你從她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她與別的女孩都太不一樣了。
難道大了一兩歲差別就如此大嗎?
權至龍糾結的想著,最終只能無奈的承認,她的心裡有一塊堅若磐石的鎖,沒人能打開它,又像是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拒絕別人的靠近和觸摸,但作為那個勇士,一向撞了南山也不回頭的權至龍只是皺了皺鼻子,利用一貫對親近的人才使用的小奶音軟軟的叫了聲『努那』,指望能破開她心裡的寒冰。
他成功了又沒成功,但總算成功在那塊冰上劃下一道淺淺的痕迹。
他以為一切會變好,事實上卻是那場迷幻般的公車之旅結束后,最後結果並沒有像他以為的那樣發展,那天泄露出一點點溫柔反而更像是一場夢,之後仍舊陌生而冷淡的表現才像是現實。
他自己也賭氣了,尤其看著另一個成天藝對另一個自己那麼好,再對比自己,他簡直都能心塞死,而且這樣圍著一個人轉,直覺的讓他覺得危險而不對,既然這樣,時間總會讓一切都過去。
但世事總是弄人的,權至龍不知道自己在宿舍樓下看到成天藝是什麼感覺,他甚至回憶不起知道成天藝也住在這邊的小區是什麼樣的心情,大慨是不可置信又覺得萬分喜悅,心又開始死灰復燃起來。
似乎就連上天都願意看見他們兩個和好一般。
再後來便真是一生中的黑歷史時間了,他痴漢的尾隨著她,看著她與在他面前完全不同的面貌,覺得又委屈但又樂此不彼。
他甚至說不清自己在某個小男孩把球踢到了她腳下,她愣了愣,彎腰撿起球,把球遞給小男孩,卻被親了一下發愣的樣子,像是聽到了什麼話眼睛一彎,溫柔淺笑著的時候是什麼感受,只是覺得世界都跟著那個笑容燦爛了一樣,但心裡的委屈卻越積越多。
所以後來被挑釁,在公交車站又被她隱隱拒絕,他才會那麼強硬的不顧她的反對直接拉她上了車。
雖然這樣想有些不對,但她在他懷裡被護著的時候權至龍確實只覺得心裡冒起了喜悅的情緒。
他覺得他生病了,而且完全無藥可救。
該怎麼形容他對那個人的感覺呢?
大慨是初開始的期待和說不清的好感,到被拒絕後的不甘,這些都是單純的情緒,直到那次事件后,權至龍才發現,她也不是無動於衷的,只是情緒習慣性得隱藏得太深,讓人看不清深淺。
他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對付她的方法,只是可惜最後又被他搞砸了。
他把心裡的疑慮都說了出來,便好像一下子原本逐漸溫馨起來的氣氛搞砸了,瞬間僵至冰點,以至於她不管不顧的就要離開。
再那以後,又是好幾個月沒見面,是哪怕住在同一棟樓也沒機會遇見的奇怪事情,之後粥店的相遇也像是一個平淡的過渡。
但聽到她可能要出道的消息后,他才發現,他們之間隔的或許不只是某個理不清的迷霧,或許還將有了現實的隔閡,然後逐漸越走越遠,就像夢境中一樣,因為生活圈子的不重疊,另一個自己和她的見面機會也開始逐漸減少。
似乎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哪怕她和他有著不一樣的聯繫,甚至他仍然對她存著不一樣的依賴感。
他仍然仰慕著她,但他知道,他已經不能再像之前那樣肆無忌憚的靠近她了。
所以他也一天比一天更努力呀,除了夢想似乎還多了點別的什麼東西,她在自己人生的道路上走的驕傲又堅定,他自然也不會輸給她,也會走的越來越好,總有一天也要讓她仰望著他,眼裡出現他的身影。
在包房裡,面對醉酒的她和別人打趣的目光,權至龍倒是坐的穩如泰山,看著就是正直的大好少年的模樣。
權至龍漸漸開始覺得,他似乎終於懂得了什麼,就算再恥於承認,或許說,他知道就算承認了,他和她的差距也不會發生變化。
她是已經出道開始小有名氣並且還要拍攝電影的藝人,而他,仍然只是一個掙扎在出道漩渦不得脫身和那麼多人競爭的小小練習生。
就算她其實並沒有那麼紅,但明眼人一看也能知道的差距和鴻溝也幾乎讓一向自尊敏感的權至龍倔強了起來。
他想努力,想站在她身邊,所以他忍住不去見她,因為很有可能一見到她,他就失去了銳性,只想對她撒嬌,只想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一樣忍不住開口讓她停下腳步看看他。在她眼裡,他彷彿永遠像個孩子,幼稚張皇,但他終究不想再只是個孩子。
他第一次想做個能令人依靠的大樹,讓她依靠,把她緊緊包圍著,而不是安然不知世事的等待著別人未知的抉擇。
但這一切似乎都是白搭,在聽她坐的那輛保姆車翻車之後。
他只覺得心裡針扎似的疼,直到東詠裴推了推他,他才知道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他害怕失去她。
所以在再次見到的時候,才感覺那麼安心,甚至自己去找了個借口自己承認自己喜歡上了她。
她笑的多好看啊,讓他心裡都彷彿依稀種滿了花,於是,他也只能傻傻的笑著。
HEY,你知道嗎?我從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見面開始,就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