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盒飯

「cut。」王導一聲大喊，打破了片場上的寂靜。他果然沒有看錯，除了剛開始對走位把握得不是很準確，但是不得不說隨舒把公子舒這個角色演活了。最最最重要的是，隨舒一開腔，清朗的男聲，略帶古腔的聲腔，完全就是公子舒該有的音調。照著這樣子下去，後期的配音就不需要配音演員了。不知道有多少演員，明明演技不錯，但是台詞就是跟不上，後期的配音總會有違和感，多多少少會影響到作品的質量。「剛才的狀態不錯，繼續加油！」

「不錯喲。」從入戲的狀態中脫離出來，梁仲禹立馬跳到隨舒身邊，右手搭在了隨舒的肩膀上。不得不說，剛才隨舒的表現讓他眼前一亮，他並沒有像王交待的那樣，做到幫著他找著感覺，因為當他一開口的時候，他便覺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公子舒。甚至，那一刻。他是隨舒帶著入戲的。

「準備一下，開始拍下一場。」自我感覺撿到寶的王導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隨舒更進一步的表現了。

從場中退下來的隨舒。跟樓煊打過招呼之後就跟之姐去補妝了。當導演喊「」的時候，原本以為會有的尷尬感奇迹般沒有出現，即使是在簡陋的片場，即使周圍還有許多人在走動，但是當他念出台詞的那一刻，就感覺到彷彿他還是當年的那個公子舒，但是又不完全是他，這種感覺，非常奇妙。

直到隨舒的身影看不到了，樓煊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向了梁仲禹。別以為他剛才在片場上的小動作他沒有看到，好想把那隻咸豬手砍下來，隨隨便便就把手搭在小舒肩上，真是礙眼得很。越想越不爽，樓煊身上的冷氣越來越盛，令走過來想跟樓煊套近乎的陶子力不禁搓了搓手臂，奇怪，天氣怎麼突然有點涼快了呢？

就連一直圍著自己的經紀人嘰嘰喳喳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的遲鈍星人梁仲禹，也突然感覺到自己脊椎一涼，不會是沾染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吧？腦補帝感覺自己的背後像是有一個女鬼正哀怨地盯著他。於是神神叨叨地默念，「惡靈退散，惡靈退散。」

「深井冰。」經紀人江陽德白了他一眼，不知道又在抽什麼風，真是沒得救了。

由於每個人都狀態良好，上午的拍攝進行得十分順利，這從一早上王導居然沒有一聲咆哮就可以看出來了，於是製片人高興地一揮手，壕氣十足地說，「來，今天中午加個肉。」

不出意料，第一個歡呼的又是梁仲禹，對著製片人感恩戴德的梁仲禹自然沒有看到自家經紀人一副沒眼看的樣子，這種自家的熊孩子一不小心被放出來的愧疚感究竟由何而來。

「樓總，這裡條件簡陋，我在德順樓訂了一個包廂，不知您是否賞臉？」陶子力還是那副狗腿子的笑容。雖然德順樓是附近最貴最高卡的酒樓，但也不過是矮子里挑高個，怎麼看都覺得配不上樓煊的咖位啊。

「小舒？」樓煊看向隨舒，一副你決定的樣子。陶子力看在眼中，頓時覺得十分驚奇，原本以為兩人即使是好朋友，也應該是樓煊處於主導地位，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哦。暗暗回想，陶子力拍拍自己的胸脯，還好自己沒有得罪過隨舒。

隨舒對上樓煊詢問的眼神，剛想開口說明自己時間太趕，畢竟德順樓離這裡也不算近，若是出去吃飯還要換下戲服，這一折騰，下午的第一場戲就來不及了。

樓煊一看隨舒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想出去，於是還沒等隨舒開口，他就轉頭對陶子力說。「太趕，我陪小舒。」

「片場的飯菜是在簡陋，您……」拿片場的盒飯來招待樓總，他做不到啊。還有，他怎麼看不明白隨舒和樓總之間是怎麼交流的？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特殊的溝通技能？

樓煊沒有再開口了，反正隨舒吃什麼，他就吃什麼。

「要不你還是去德順樓吧？片場的飯盒可能不是很適合你的口味。」

「沒事。在外沒那麼多講究。」當年在外行軍打仗的時候，什麼樣簡單的飯菜沒有吃過，他本就不是什麼重口腹之慾的人，再說了跟小舒一起吃飯，什麼都是香的。

聞言隨舒也沒有再說什麼，他當然聽懂了樓煊話外之意，一頓飯而已，也沒什麼好糾結的。

但是陶子力就有點糾結了，那就吃盒飯吧。其實，盒飯，也沒有真的那麼難吃吧？應該吧？這個問題若是去問梁仲禹，他肯定會跳起來告訴抓著陶子力的衣領，誰說沒有的？誰說沒有的！！！

因為樓煊的關係，隨舒將飯盒領到了休息室，雖然休息室有點擁擠，但是好歹比外面連張舒服點的椅子都沒有強太多了。幫樓煊拆了筷子，又將一次性勺子放進例湯的碗，隨舒示意樓煊可以吃飯了。

樓煊端起盒飯，良好的用餐習慣和禮儀，讓他即使是端著一次性飯盒，也有一種高大上的感覺。

看見樓煊的眉頭微微皺起，隨舒也知道他對片場的盒飯不滿意，也是，片場的盒飯可能都沒有他們學校的飯堂好吃，畢竟q大的飯堂是全國聞名的，每天都有不少外校都溜進來打牙祭呢，論壇上還有人調侃道，每個出門上學的學生，回家都會被家人圍住心疼道瘦了，只有q大的學生家長沒有辦法說出這句違心的話。

「不合口味？先隨便吃點吧，晚上請你吃大餐。」

「你每天都吃這個？」樓煊眉頭越皺越深，這個青菜煮得這麼爛，一點都不符合小舒喜歡清脆的口味。配菜居然是胡蘿蔔，小舒最討厭這個了。肉這麼油膩，小舒一定吃不下去。還有，沒有小舒最喜歡的糕點。怪不得剛剛覺得小舒比上次見到的時候更瘦了，一點是每天都吃不好的原因。

「今天還加菜了呢，你沒看到梁仲禹那手舞足蹈的樣子」陶子力一開心，在德順樓訂了一桶花生燉豬腳，這可是梁仲禹心心念念好久的菜了。

樓煊眉頭更皺了，不行，一定要改善小舒的伙食。還有，那個梁什麼什麼的，聽起來就很像是飯桶。

「你很喜歡他？」遲疑片刻，樓煊才問出口。

「誰？你是說梁仲禹？」隨舒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很搞笑，嗯，心態也很好。」雖然梁仲禹一直在耍寶，看起來大大咧咧的樣子，但其實他才是真正想得通透的人。

樓煊緊閉著嘴唇，那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啊？真是礙眼的人。以後要把他打發得遠遠的。抱著豬蹄啃得正香的梁仲禹絲毫不會知道，這一刻，決定了他以後工作的足跡遍布大江南北，再也沒有偷懶摸魚的機會了。

吃完飯，收拾好東西，隨舒跟樓煊坐在沙發上閑聊，當然，是隨舒在說，樓煊在聽，時不時問一兩個問題。

談及拍戲的感受，樓煊有點驚奇地問，「你以後想當演員？」說真的，隨舒這一次去參加海選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一想到如果隨舒沒有出現在試鏡的視頻里，他們可能就要再次錯過了，樓煊就不由得感謝老天，慶幸還有再一次機會讓他再遇到他。

「感覺有點新奇，等這一次結束后再看吧。」隨舒覺得自己還蠻喜歡拍戲的感覺的，這是個新奇的體驗。

「嗯。我支持你。」樓煊原本還想問隨舒為什麼會決定去試鏡，但是最後還是放棄了，應該是因為他心中還是有留念的吧，不管是對那段歷史，還是對他。

無論是電視劇還是電影的拍攝過程，其中的艱辛遠比想象中辛苦，尤其是當遇到精益求精的導演的時候，雖然最後的作品質量有保證，但是過程中還是被虐的不要不要的。

今天許是收到了隨舒的激勵，大家都跟打了雞血一樣，「ng」都少吃了許多。王導那張臉也難得地帶了一點笑意，因為今天的拍攝比計劃中提前了一個小時左右。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隨舒跟劇組的人道過別之後，就鑽進樓煊的車子離開了，說好了要請吃大餐的，不能食言。

揚長而去的汽車，自然沒有注意到，在他們上車的那一瞬間角落對著他們的手機攝像頭。

杵在那裡如天然製冷器一樣的樓煊一離開，片場就跟解了凍一樣，嘰嘰喳喳熱鬧起來。當然，大家討論的話題離不開剛才出現的男人，還有跟隨舒的關係。

「雖然那個人冷了點，但是好酷好酷。」化妝師助理小章是個花痴的姑娘，一副呼吸困難的樣子，「當他的眼睛掃過來的時候，我覺得整個人都沒法呼吸了。」

「昨天還說你只愛男神公子舒的。」另一個助理小樟冷冷地說，見異思遷的女人啊！

「不一樣的。」小助理努力辯駁。

「男神都是男神的，你沒看見他看我們的眼神就是萬丈寒冰，看公子舒的時候就是百花齊放嗎？」

「心好痛，為什麼這個世道，男神都跟男神搞在一起了。」小助理捂著胸口，心好累好累。

小樟神秘一笑，沒有答話，年輕人，還是圖樣圖森破。

「哼，原本還以為是什麼有天賦的新人，原來是有人捧的。」戴本忠一臉不屑地說。他在娛樂圈摸爬打滾了十幾年，最討厭這些走潛規則的人了。當年他原本有一個機會出演一部電影的男二號，結果試過鏡之後被人用關係換了下去，最後換掉他的那個人憑著電影獲得的那一屆百樺節的最佳男配角。哼，若不是這樣，他現在也不會在這裡飾演一個男n號了。

旁邊幾個人都默默往後挪了幾步，且不說隨舒背後是否真的有人，單看這段時間的相處，長得好看待人又親切的隨舒早就甩了總是倚老賣老的戴本忠好幾條街了好嗎。再說了，如果背後真的有人，那說這種話不是找死嗎？

「哼。」見沒有人附和他的話，戴本忠冷哼一聲，一群勢利的小人。

戴本忠的幾句牢騷並沒有在劇組引起什麼波瀾，畢竟大家都不是傻的，就算心裡有什麼小算盤，也不會隨隨便便到處宣揚，畢竟禍從口出，說不定什麼時候被人在背後捅了一刀子你都不知道為什麼。

雖然劇組內過的風平浪靜，但是微博上卻突然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