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第 172 章

172.第 172 章

?慕容嫣然一身宮女的裝扮,正給慕容亦然梳頭:「你真得想好了嗎?這備用的畫軸就只有一個,若是落筆上去,就不能再更改了。」

慕容亦然點點頭:「我從小就夢想著能成為公主,如今終於如願以償,我絕不反悔。」

慕容嫣然輕嘆了口氣:「成為公主是每個女孩子的夢想吧,只是,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罷了。」

慕容亦然笑道:「有所得必有所失,這也只是取捨而已。連科畢竟是草原霸主,想來比我原來嫁得那個變.態.老頭要好多了。」

「這個你倒是不用擔心,若是他又老又丑,你不喜歡,我一定想法子幫你殺了他。」慕容嫣然低聲道。

「不急,等我當上草原女王那天再說吧。」亦然淡淡地笑道。

嫣然以侍女的身份,陪在亦然公主身側,請含煙畫像。

女子著了宮裝,點了硃砂,貼了花黃,看起來果真沒有太大的區別,都像雙胞胎一樣。

嫣然與亦然本就長得相像,除了知情之人,便是這使節團內,都無人會發現或是懷疑,金城公主人選已換。

小卿去三叔的篷車向三叔和三叔祖請安、復命,龍晴吩咐小卿看好師弟們,關於和親之事,不要再有任何差池。

小卿告退出去時,龍星和龍錯才聯袂而來。小卿給兩位師叔請安,龍星問小卿道:「最近可曾接到過你白師伯的信件?」

小卿搖頭道:「小卿倒是寄了請安的信件過去,但是尚未接到回信。」

古靈靈帶著蘋果走過來,小卿和古靈靈和蘋果打過招呼,便向龍星和龍錯告退,龍星吩咐小卿,若是有白師伯的信件過來,先拿了他看。

小卿應了,告退下去。

龍錯對古靈靈傳音道:「如今我爹來了,你我之間無事萬勿說話。」

古靈靈瞪了龍錯一眼,對龍星道:「請稟請令叔一聲,今日午時是化除血煞的吉時,只要用尖木刺進歐陽佩顯的心臟,待他延燒成灰燼埋了就成了。」

古靈靈氣惱龍錯,連「傅伯父」也不肯叫,只丟下這一句話,甩了臉子,招呼著蘋果回去了。

蘋果小聲道:「麻煩五叔、七叔告訴小莫,且不可心軟刺偏,歐陽佩顯會在日光下化做血斧遁走的。」

「妖異。」龍錯不由蹙眉。

龍星有些好笑地瞪了龍錯一眼道:「你方才和古姑娘傳音說些什麼,她現在是在幫你的侄兒,你卻總惹她不快。」

龍錯不服氣道:「我惹她不快算什麼,她還總連累我挨打呢。」

傅青峰氣色平和,看著進來請安的龍星和龍錯:「剛才在篷車外嘀咕什麼?古靈靈那個丫頭又有什麼事兒?」

「古姑娘說今日午時是化除血煞的吉時。」龍星稟告道。

傅青峰點了點頭:「一會兒命小卿帶著小莫去處置吧。」

「是。」龍晴恭聲應諾。

「星兒站過一邊吧。」傅青峰準備修理兒子了:「你的悔過書呢?」

龍錯本就是膽戰心驚地跪在一側,如今聽見他爹問話,忙把手中寫好的悔過書恭敬地雙手奉上。

龍星謝過三叔起身,順手接了龍錯的悔過書,親手奉給傅青峰:「昨兒個錯兒寫了半宿,卻是詞不達意,星兒幫他重新潤色了一遍,請三叔過目。」

傅青峰很是納悶,怎麼還有幫著潤色悔過書的嗎?

龍星已是又屈膝下去,手一招,將車壁上掛著的馬鞭吸到手中,雙手奉過頭頂:「錯兒之錯,都是龍星之責,請三叔重責龍星。」

「是錯兒該罰,與三哥無關。」龍錯也忙惶然請責。

「帶錯兒出行是龍星向大哥和三哥稟請,大哥和三哥都曾命龍星身體力行,為錯兒做好表率,並善盡教導之職。」龍星垂首道:「只是這一路行來,龍星自己常行差踏錯,對錯兒的教導更有偏差放縱,甚至還連累了錯兒被罰……龍星實在愧對三叔。」

龍星說到這裡,微抬頭,小心地看了傅青峰一眼,又垂下頭去:「況且咱們家的規矩,弟弟有錯,兄長本就難逃管教不力之責,龍星身為兄長,理當領責。」

傅青峰不由蹙眉。他本來是想重重地打龍錯一頓的,只是此時似乎有點兒下不去手了。

這按龍星的理論,當弟弟的做錯事,當哥哥的難道管教不力之責,必是該罰,龍星是龍錯的哥哥,所以該罰龍星。

但是龍星上面還有龍晴這個哥哥呢,若是龍星該罰,那龍晴就更該罰。

但是龍晴上面還有長輩呢,比如說自己,所以要是龍晴也該罰,那自己豈不是更更更該罰了嗎?

龍晴也不由蹙眉,心裡更是隱隱地有了怒氣,好啊,傅龍星,真是有出息了,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巧舌如簧加賣乖取巧這一套呢。

「是龍晴沒有帶好龍星和錯兒,有負大哥和三叔所託,請三叔重責。」龍晴心裡氣惱歸氣惱,卻也立時離座屈膝跪地,向傅青峰請責。

龍晴跪在龍星身側,龍星的心裡就是一翻個兒,自己強詞奪理地替龍錯開脫,又硬拖著三哥下水,就是三叔肯饒過,三哥也一定不會輕饒了自己了。

傅青峰訓斥龍晴道:「你還知道自己沒帶好他們兩個,你瞧瞧,他們膽子多大,為了逃責,可是連家裡的規矩帶敢拿來當擋箭牌了。」

「是龍晴之錯。」龍晴除了應錯,真是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既然知道錯了,就給我重重教訓他們兩個,看他們以後還有沒有膽子再伙著來胡鬧。」

傅青峰確實是捨不得打龍星,但是不代表他不打,他可以讓龍晴打。

龍星心裡不由喊糟,他以為三叔疼惜自己,許是笑一笑就饒過了呢,哪知還真讓三哥打啊。

「三哥打錯兒吧,五哥也是疼惜錯兒。」龍錯向龍晴軟聲道。

龍晴已是站了起來,伸手拿了龍星手裡的馬鞭,迎著龍錯的話,「啪」地一鞭子抽過去,「嘩啦」一聲,就抽裂了龍錯肩頸的衣服,一條血痕立時現了出來。

龍錯劇痛之下更是大驚,慘了,看來今日的意思,三哥必是不會再疼惜自己而讓自己疼了。

兩個蠢東西。龍晴臉色冰冷,是不是以為一個得三叔偏疼,一個得我偏疼,就不會狠心治你們了,還敢恃寵而驕,今日,非好好給你們個教訓不可。

「褲子褪了。」龍晴的馬鞭先點龍星,再點龍錯。

龍星和龍錯隨著龍晴的馬鞭點過來,可是都僵住了。

「三哥。」龍星和龍錯同時抬頭去看龍晴,龍晴的目光逼視回來,龍星和龍錯都垂了頭。

三哥真的發火了,誰敢執拗。

龍星和龍錯雖然窘迫萬分,卻都是不敢遲疑,幾乎是同時伸手解了盤扣,褪下褲子,跪伏於地。

馬鞭帶著風聲抽落在龍星的臀峰上,「啪」地一聲,痛得龍星渾身一抖,咬緊了牙關,不曾出聲。

龍錯聽這馬鞭落在肉上的聲音,就知道三哥下的手有多重,五哥該有多疼。只是他這念頭尚未轉完,隨著「啪」地一聲響,馬鞭已是又落在了他的臀峰上。

隨著馬鞭的抽離,一道紫色的檁子立刻橫貫在了龍錯的臀峰上。

龍錯也是握緊了拳頭,忍痛。

馬鞭左一下右一下打下來,龍星和龍錯都是乖乖忍著,一動不動,一聲也不吭。

其實龍星很是懊悔,自己的這個主意實在是有夠愚蠢,跟本就是在聯手和龍錯往三哥的板子底下送嘛。

龍錯卻是覺得自己佔了便宜的,爹果真是偏疼五哥的,不肯打五哥,連自己也饒過了,便是三哥打幾下,也是應該,比爹打得要輕多了。

篷車裡噼啪的鞭子響聲必定是瞞不了人的。只是附近的人都聽得習慣了,人人都知道傅家規誡森嚴,那些漂亮的男孩子動不動就會被打的。

本朝本就崇尚弟子訓.誡之道,以為家法嚴苛才是治家之本,弟子服於訓責更是成才之兆,出了嫉妒羨慕恨,倒是並沒有其他私議了。

龍晴初時氣怒,只是鞭子抽在弟弟們身上,看著他們乖乖忍痛顫慄的模樣,卻還是心疼。

不過他這邊剛緩了勁,傅青峰救蹙眉道:「你再給我用力地抽,不打得他們三天坐不得凳子就不許停。」

龍晴應了,只得手上再加了力道,繼續抽下去。

篷車外傳來拔營出發的號角聲時,龍星和龍錯的臀上都已是被抽得青紫腫脹,血跡斑斑了。

傅青峰瞄了一眼,覺得就算是不至於三天坐不得凳子的程度,最少也得是一天坐不得凳子的程度了。

「且停了吧。」傅青峰揮手命龍晴停,又揚聲吩咐道:「執侍的弟子進來。」

「燕月聽令。」篷車簾一挑,燕月進得篷車內屈膝跪地。

「去找兩團荊棘來給你五叔、七叔跪。」傅青峰吩咐。

燕月不敢抬頭,恭應了一聲退出去。

「還不謝罰。」龍晴冷聲催促。

龍星和龍錯已是趁了這功夫在緩痛,聽了龍晴的話,都是硬咬了牙跪起來謝責。

「褲子不用提,就這麼晾著跪著,才能長記性。」傅青峰看見龍星和龍錯都忍了痛去整理衣物,出聲吩咐道。

龍星和龍錯的動作都僵住了。

龍晴猶豫了一下,為兩個弟弟求情道:「他們兩個是該重重教訓,只是一會兒便到了巡營應卯的時辰了,還請三叔為他們兩個稍存體面。」

所謂巡營應卯,就是第二天拔營繼續出發前,要由當日的執侍營挨個篷車查看、點名,看看所有人等是否都平安、健康,可否繼續行程。

龍星好歹是御賜的親王,和親使大人,光是被屬下看著罰跪荊棘已是夠丟臉的了,若是再被褪衣示眾,那真是沒臉活了。

傅青峰猶豫。

「求三叔開恩,饒星兒這次吧。」龍星本是冷汗涔涔的小臉這下更白了。

傅青峰心疼了。

「總是欽命的和親使大人,這次就給你留些臉面。以後行事要注意分寸,若是再敢幫著那小畜生塞責,三叔將你吊樹上打去。」傅青峰訓斥道。

「龍星不敢。」龍星是真不敢了。

龍錯要哭了,合著我不當官,就受歧視啊。爹您能不能也顧慮一下兒子的臉面啊。

可是龍錯可不敢跟他爹求情,他可憐兮兮地去看龍晴。

「三叔也免了錯兒吧。」龍晴心疼龍錯:「錯兒這些日子來倒是甚是乖巧,幫了龍晴不少忙的。」

傅青峰看看龍晴:「你就知道縱著他,如果他真是那麼乖,怎麼惹了一個古靈靈不夠,還惹了一個血族的公主?」

龍晴不敢說話了。

「啟稟三叔祖,三叔,弟子復命。」篷車簾一挑,燕月進來跪下:「弟子無能,這附近百里都未曾尋到荊棘,請三叔祖、三叔重責。」

這附近的草原上,原本是叢生著一種長滿倒刺的紫色荊棘的,且結黑色的小果,這些黑色的小果有毒,牛羊誤食的話,會引發腹痛,所以牧民們見到了,便會將它剷除。

但即便如此,這荊棘的生命力強大,在原野上依舊是偶爾得見的。

但是燕月膽子再大,也不敢因為疼惜兩位叔叔就故意謊稱尋不到荊棘。

事有蹊蹺。

「這些荊棘可有藥用?」傅青峰問龍晴。

龍晴點了點頭:「這些荊棘有一種麻醉作用,可以入葯。」

「也許還有別的效用。」傅青峰猶豫了一下。他不能不把這件事情和血族聯繫起來,最近血族人活動頻繁,似乎在醞釀著什麼大的陰謀。

這也是傅青峰為何急著要來與龍晴等人匯合的原因,傅青峰深知血族人的可怕,他也不願意看到和親使團有任何閃失。

龍晴也是有此疑慮,而且,他想,若是將此事問問古靈靈也許會有答案也說不定,只是他覺得,在三叔面前,還是別提古靈靈的名字為好。

「燕月放肆。」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的燕月小心翼翼地出聲道:「燕月覺得這些荊棘似乎不是被人為毀去,而是好像被什麼動物給吃掉了。」

燕月仔細搜尋過附近,發現了許多荊棘只留下了根莖在土裡,枝杈卻是被啃光了。

無論如何,倒是便宜了龍星和龍錯。傅青峰看看手裡的這套茶具,到底是沒捨得碎了,給他們跪。

拔營的號角吹響了。

傅青峰揮揮手:「這件事情,就龍星和錯兒去查清楚吧。」然後又吩咐龍晴道:「今兒本是要罰他們跪十個時辰荊棘的,龍晴記著,以後待尋到荊棘了,再給他們補上。」

「是。」龍晴覺得三叔果真是像爺爺,便是罰跪這種事情,也可以記賬再補。

以前龍晴被大哥龍星罰跪,罰得狠了,爺爺心疼了,卻不好讓龍城免,便想件什麼事情非讓龍晴去辦,然後讓龍城先拿本子記下來,還欠幾個時辰的罰跪,日後補上。

雖然每次大哥似乎都是礙於爺爺之命不得已先饒了龍晴,但是卻也從未曾讓龍晴補過。

龍晴想想,細算起來,若是大哥哪日想起來真讓自己補上被罰跪的時辰的話,自己可是要跪上一年半載的,才跪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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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泉鳴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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