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小金祭祀
小金城女子眾多.十人之中.便有七八人是女子.故這男子便在這小金城中算是稀罕.不過這稀罕歸稀罕.這面容皮相.倒是有些……墨香兒覺著.這小金城不如叫做女兒城.這城中有了男子與未有男子.其實都是一樣.並未有所差別.
墨香兒與蘇靳慕在這樓下一坐.這眾人的目光便投了過來.
墨香兒與蘇靳慕這相貌.與這小金城男子相比.真是天上與人間的差距.所以.這墨香兒與蘇靳慕這一來.就像是往一潭死水裡扔進去一塊玉石頭.不說激起千層浪.這百層也是綽綽有餘了.
被這目光緊緊追隨.墨香兒與蘇靳慕的後背不經都感覺有一些發涼.兩人互相一視.便心意互通.早些吃了.吃了便開溜.
兩人吃得愈發有些發快起來.墨香兒掏出錢幣.將錢幣放在桌上之後.兩人便腳下飛快.往樓上客房去了.
「先回房吧.稍作休息.」兩人的客房相互緊挨.蘇靳慕停在他的客房門口.轉身過來對墨香兒道.
墨香兒點了點頭.
蘇靳慕也是有些怕了這樓下那些「虎視眈眈」的目光.他推開門.未有做停留便徑直往床榻蘇去了.墨香兒眼皮垂了下來.不過這餘光卻一直看向蘇靳慕.只見蘇靳慕什麼也不想.便一人躺在了床上.
見蘇靳慕躺得隨性.墨香兒心裡嘀咕著:這隨性的樣子.還是北王嗎.
雖然未有見過這蘇靳慕睡姿如何.不過墨香兒見他這樣.也太過隨意了.墨香兒輕輕踏入蘇靳慕的房中.將屋門輕輕合上.大概是因為這一路勞頓.他也顧不得這帝王身份了吧.
屋門正要合上.在半尺寬的縫隙里.蘇靳慕忽然從床榻上起身.他睜開雙眼.與墨香兒四目相對.像是被發現心中什麼秘密一般.墨香兒忽得低下頭來.匆匆關上房門.一步跨進了自己屋中.
蘇靳慕笑了笑.他揉了揉自己的眉頭.似乎今日的確是有些乏了.蘇靳慕倒了下去.便一直睡了下去.直到傍晚.
「怎麼這時候了.柒爺還不喚我.」墨香兒在屋中踱步.她已經早已歇息夠了.心裡正想著去這小金城裡好好逛逛看看.
這小金城女子太多了.今日倘若想要出去.穿回女裝便成.因為這樣一來也不會有那麼些不必要的麻煩.墨香兒見蘇靳慕還未有喚著自己.便匆忙脫下一身男裝.換上了女子的裝扮.這王嬈在她出宮之前偷偷給她塞進去的胭脂水粉.這個時候也排上了用場.墨香兒手上並不靈活.擦來擦去.也就勉強有了個樣子.不過這模樣本就無須再打扮.用上了這胭脂水粉.倒是顯得有些有些落入俗套了.
墨香兒就著這白翼劍的劍光.看了看自己的樣子.她眉頭皺了皺.依然覺得自己這身裝扮有些陌生.
「香兒.」
蘇靳慕輕聲喚道.
墨香兒慌忙將白翼劍握在手中.便離開了自己的客房.在蘇靳慕門前待命.
蘇靳慕推開房門.被墨香兒這一身裝扮驚了不少.蘇靳慕看了一眼.便忽得低了下來.他頓了頓道:「香兒.你這樣子.如何護我周全.」
墨香兒傻傻笑開.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墨香兒撫摸著自己耳旁垂下的髮絲道:「柒爺.香兒也並不想這樣打算.只是這小金城.男子太少.方才柒爺也見著了.我要是男子裝扮去了市集.那才是無法護著柒爺的周全.」
蘇靳慕定了定神.再次把目光放在墨香兒身上道:「既然如此.那便這樣吧.」
「是.」墨香兒道.
「我已讓小二把飯菜送了進來.你先進來.」蘇靳慕轉身往裡走去.
墨香兒的鼻尖動了動.她聞到了一陣菜香味兒.
柒爺想得也真是周到.墨香兒心中想著.
墨香兒坐了下來.總算是可以放心地吃上一頓飯了.
「今日我們也算是來得巧.我聽小二說.今日晚上在城中有一個祭祀.你喜歡熱鬧.也可以去瞧瞧.」蘇靳慕道.
墨香兒放下手中的筷子.她喜道:「祭祀.那一定很熱鬧.香兒從未看過祭祀的場面.」
蘇靳慕笑道:「趕緊吃吧.」
墨香兒用力點頭.也算是有些狼吞虎咽.
飯畢.蘇靳慕先一步踏出房門.墨香兒跟在蘇靳慕身後.蘇靳慕聞到一陣香味.他回頭看向墨香兒.又回過頭來.這屋中的菜香味遮住了墨香兒身上的胭脂味.這一出門.便聞到了她身上的一陣芬芳.
蘇靳慕腳步未有放緩.還是往木梯下走去.不過.這墨香兒身上的香味讓蘇靳慕有些不自在起來.蘇靳慕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在木梯上.
「柒爺.」墨香兒捂住自己的嘴巴.差點叫出聲來.
蘇靳慕神色忽得有些發窘.他腳步有些加快.墨香兒有些跟不上了.
「柒爺.等等我.」墨香兒在他身後道.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客棧.
墨香兒與蘇靳慕倒也算得上是來得恰好.這小金城並不算是富庶之地.也未有夜市.這一夜竟然有祭祀.這小金城家家戶戶倒是幾乎全都來全了.
在市集中心.用竹子搭建起來一個祭祀的高台.清一色的竹子.倒是在夜裡看不清色澤.墨香兒與蘇靳慕在這小金城中隨著人群往中心走去.這天色漸漸暗下來.加之祭祀.也未有人再有時間留意二人了.墨香兒倒是覺著這小金城的夜裡與他處不同.大概是因為這小金城女子太多.這燈火也揉進了這小金城女子身上的陰柔之美.讓人有些微醺起來.
墨香兒與蘇靳慕經過這城中的人家.見著這門口懸挂的燈火.心中彷彿也因為這溫柔的燈火變得柔軟起來.
這倒也不算白來.墨香兒心中這樣想著.
墨香兒看向身邊的女子.竟然每一個人都身著一身雪白的衣衫.
「柒爺.你看.」墨香兒對蘇靳慕道.
蘇靳慕已然發現了這身邊之人的穿著打扮.在這夜裡.這白色的一片倒也是尤為清晰.不過這燈火的紅色映照在這白色的衣衫上面.倒是給這白色增加了不少色澤.
遠處傳來祭祀的聲音.墨香兒與蘇靳慕的腳步加快.便跟著這人群一直到了這祭祀的高台上.
墨香兒抬眼看去.只見這高台上綁著了一個女童.在她身下是干透了的竹子.一個身著白色長衫的祭祀婦人手上高舉著一個火把.她嘴裡念著一些墨香兒與蘇靳慕都聽不懂的咒語.她一會兒跳了幾步.一會兒拿著火把在女童身前從上至下.一晃而過.
墨香兒與蘇靳慕相互一視.似乎是覺得這祭祀並不像他們所想那樣.
這祭祀婦女忽得跪了下來.她仰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嘴裡嚎著咒語.似乎是在於天靈對話.這高台下的人們也紛紛下跪.做祈求狀.
墨香兒與蘇靳慕身邊之人紛紛下跪.互相一視.更覺著這祭祀有些奇怪.這放眼望去.只看得見墨香兒與蘇靳慕二人還站著.不過這祭祀婦女卻未有留意這二人.
蘇靳慕看向墨香兒.墨香兒點了點頭.這祭祀怕是巫術惡俗了.直到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這些人才站了起來.人們相互攙扶.似乎是這些人的腿腳也有些酸軟起來.
這祭祀婦人俯視著眾人.嘴裡大聲念著：「天靈恩澤……」
這高台下的眾人也大聲呼喊著.這祭祀婦人念上一句.這台下的人便跟著再說一次.蘇靳慕神色有些緊了起來.在他北宮之中.竟然有如此蠱惑人心之事.祭祀.在北國也是應允.不過這種祭祀與巫術並未有太大差別.蠱惑人心.著實讓蘇靳慕心中一緊.
祭祀婦人說完.便轉過身去看著這高台上綁著的女童.女童忽然哭了起來.她拚命掙扎著想要脫離繩子.
「娘親.」女童哭喊道.
女童的聲音絕望到了極點.墨香兒四處打量著這小女孩的娘親所在.在暗處.她發現了一婦女眼裡不停湧出熱淚.可是她臉上卻又是無可奈何.她旁邊有兩個人架著她.似乎這母親已經哭得酸軟無力了.
他們是要燒死這個女童.墨香兒握緊手上的白翼劍.神色緊張起來.蘇靳慕對她搖了搖頭.蘇靳慕眼中之意.墨香兒知曉.蘇靳慕是勸她穩住片刻.尋求時機.
蘇靳慕漸漸從人群中走了出去.只剩下墨香兒在人群中.墨香兒咬緊嘴唇.目不轉睛地盯著高台上的女童.
「天靈神威.請接受這世間上最純凈的生靈.」這祭祀婦女俯首道.
只見這祭祀婦女把手中的火把慢慢深入這女童腳下.
女童的聲音嘶吼著.已經聽不出聲音.
「住手.」墨香兒從人群中踩肩飛入高台.她抬腳踢掉了這祭祀婦人手上的火把.這火把落入人群中.人卻被忽得衝散開來.
「竟敢冒犯天靈.來人.」
這祭祀婦人從地上爬了起來.她大聲呼喊.著高台下迅速來了幾個粗壯的男子.想要把墨香兒制服.
墨香兒此刻已經十分憤怒.她未有拔劍.只抄起這干竹.便往來人臉上掃去.來人被紛紛打落下高台.人群一時間驚慌不已.
「點火.點火.」這祭祀婦女吼叫道.
只見又有些粗壯的男子點燃火把向著墨香兒而去.
墨香兒拔出白翼劍.唰唰砍落這女童身上的繩子.她單手抱起女童.從高台下去.
「攔住他們.這是對天靈的不敬.」
墨香兒哪能被這些人所束縛.她衝出人群.已然見到蘇靳慕在不遠處等候著她.
蘇靳慕往身後投擲了一股迷煙.三人便消失在了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