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獨入將軍府
等到墨香兒再次蘇醒過來，已經是第二日了。
「姑娘。你醒了。」
一個小丫頭端著飯菜進來。
我這是在？
墨香兒仔細回想著，小丫頭便拿了一封信過來。
「這裡是錦城最大最安全的客棧。你的行李剛才那位公子已經託人給你帶過來了。聽大夫說姑娘是因為受驚過度才導致昏迷，現在姑娘身子可好些了？對了，這是那位公子留下的書信，還有這個。」
小丫頭拿出一個木盒放在墨香兒手中，便離開了。
「最大最安全的客棧？」墨香兒自言自語起來。
墨香兒從床上起身，坐在梳妝台前，拆開這封信。
姑娘：
昨日，在下遇到仇家追殺，幸得姑娘相助。在下無以為報，如果姑娘要去北地，這枚玉佩便可以在必要之時幫助到姑娘，如若見到在下，憑這枚玉佩，在下便可答應姑娘一件事。以此報答姑娘的救命之恩。蘇柒。
北地？墨香兒若有所思。那這麼說對我拿到護心丹也會有幫助？墨香兒打開包袱，裡面躺著一塊玉佩和一些錢幣。
墨香兒抬起頭，看著銅鏡中有些憔悴的自己。
娘親年輕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吧？可惜我從來沒有見過娘親。
墨香兒嘆息了一聲道：「也不知道姑姑他們怎麼樣了。」
墨香兒剛走出客棧門口，對面算卦的白鬍子老頭就叫住了她：「姑娘，要不要算上一卦？」
白鬍子老頭滿臉笑意的看著墨香兒。
墨香兒掂量了自己兜里的錢幣，點了點頭。
「姑娘可是要去北地？」
墨香兒驚訝地看著白鬍子老頭。
「姑娘可知這條河的源頭在哪兒？」
墨香兒搖了搖頭。
「北地之巔，為其源頭。」
「老先生想說什麼？」
「溯源之路，雖是逆行，有被捲入洪流的危險，但唯有如此，方知始終。只是……」
「只是什麼？」
白鬍子老頭看著墨香兒滿臉疑惑的樣子，笑著捋了捋鬍鬚。
「走吧，姑娘，溯源之路，尚且留心。」
墨香兒掏出錢幣準備付錢，白鬍子老頭卻搖了搖頭。
「我與姑娘也是有緣人，這算是我為姑娘免費算上的一卦吧。」
墨香兒有些不解，但還是收回了錢幣。
「既然這樣，那就多謝老先生。」
看著墨香兒離開的背影，白鬍子老頭搖了搖頭道：「只是這個始終，即得即失。」
北國和南國沒有嚴格的國界劃分，在邊界上的人們來往容易，駐守的官兵們和百姓們也相處融洽。墨香兒跟著車隊來到了北國的邊界。只是對行李進行了簡單的檢查之後，官兵便放她通行了。
「快來看啊！將軍府居然外招門客了！」
「將軍府已經五年沒有出過劍門令了，外招門客那可真是被逼無奈啊！」
墨香兒擠進人群之中，隨著一個男人指示的方向看去。告示牌上貼著將軍府招募劍客的消息。
劍門令？墨香兒向身邊的一個大叔詢問。
「請問這個劍門令是什麼啊？」
大叔從頭到腳將墨香兒打量了一番。
「看你是外地人吧，劍門令可是北王的貼身侍衛，北王的安危可都寄托在劍門令的身上。」
「那是不是就可以進宮！」墨香兒喜上眉梢道。
「你一個小姑娘還想做劍門令？」
在圍觀者們吃驚的表情下，她撕下告示，大步離開。
將軍府只外招一名劍客，可前來應徵的人實在太多，好不容易到了墨香兒，一名侍衛見了她卻譏諷起來：「姑娘，這裡是將軍府可不是池雨樓。」
話音未畢，一把長劍直指侍衛的喉嚨。
「好快的劍法。」
應徵的劍客們悄悄議論起來，墨香兒收回了長劍，放入了侍衛的劍梢。
那侍衛的額頭滲出了密集的汗粒，忙領著墨香兒走了進去。
墨香兒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一把真正屬於自己的劍，連花水谷那把木劍她此刻也沒有帶在身上。一個劍客連佩劍都沒有，也難怪會被人小看。
雖然曾經為了救人偶然打過幾次架，但如今真的要比試起來，墨香兒還是有點緊張。墨香兒四下看過去，在園子里挑選了一根細長的柳枝，縱身躍上擂台。
「姑娘，你連一把劍都沒有，還要來應徵劍客？」對手戲謔道。
墨香兒微微一笑，柳條便在她的手中舞動開來，以柔克剛，她自是懂得。柳枝纏住長劍，不過幾招，對手便敗下陣來。
從站在擂台上起，墨香兒就沒有下過擂台。不過三炷香的功夫，應徵的劍客門便紛紛戰敗。墨香兒站在那裡，白色的衣裙在風中翩翩起舞，她手裡的那條柳枝的還在來回搖晃。不用琉璃劍，只憑藉著力氣和招式硬拼，這麼多個回合下來，她的氣息已經很亂了。
「好！」遠處傳來一聲厚重的男聲。
「參見將軍，將軍夫人。」
所有人拜見行李，墨香兒卻直直站在那裡。
將軍？他不過比我長几歲而已。墨香兒看向李季。
李季走進了香兒，眸子里含著一絲震驚。李季匆匆移開了視線，對著眾人說道：「將軍府今天能夠招募到此等劍客，實屬榮幸。特設宴酬謝大家。」將軍夫人看了看墨香兒，臉色有些泛白，在丫頭的攙扶下離開了。
「香兒姑娘，將軍請您到花園一聚。」丫頭已經在外面等候。
花園裡，李季背對著香兒坐在石凳上。他換了一身深藍色的袍子，整個人變得儒雅許多。
「坐吧。」李季轉過身來，看著她明媚的眸子，「我從未見過一個劍術如此精湛的女子。」
「多謝將軍讚揚，小女子不過是雕蟲小計罷了。」墨香兒頷首微微一笑道。
李季搖了搖頭道：「在北國歷史上，從來沒有過一個女劍門令，而如今招募你進來，確實是府中沒了可用之才。府中已經連續五年沒有出過一個劍門令了，我希望這一次你可以進宮。從今天起，你將與軍府生死與共。離府中夜宴的日子，還有半月，這段時間，我會派人加緊訓練你。」
一隻信鴿從空中飛落在李季手裡。李季拆開紙條，只有一個字：凈。
李季眉頭一松：「從今天起，你一直住在西苑，加緊訓練。」
「拿著。」李季將一把劍扔給墨香兒，「身為劍客，怎麼能沒有屬於自己的一把劍？這是我的白翼劍，日後進了宮中，此劍或許對你有所幫助。」
墨香兒猶豫地接過白翼劍。倘若進入宮中成為劍門令，那麼勢必牽涉到將軍府興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