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9章交換條件

「我會的，我會的。」妙珠握住我的手，言兒，睡一會冷靜一點。」

長生顫微著蹲下身子，把我的頭，摟到他懷中，輕揉著的撫摸著我的頭髮，把臉貼在我的臉上，輕笑著說：「長生不走。娘不長生走，長生就留下來陪娘。」

感受到他臉龐冰冷的溫度在我臉上摩挲，我拼盡最後一絲力量抬手撫著他的臉龐，迷糊的視線中，他蒼白的臉龐逐漸消失。

再度醒來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是幾個時辰后，或是幾天後。

恢復意識的第一時間，就從床上跳了起來：「長生……」

「別擔心。他暫時沒事。」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跳起來的身子，被攬入一個寬大的懷抱，躺回了床上：「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我們長生，救我們的孩子。別擔心，別擔心……」

我轉身看他，眸光不經意的落入他的深遂的視線，他低壓下巴，吻在我的額心，把我的身子的抱的越來越緊，埋頭在我頸窩，沉著嗓音翁聲翁氣的說：「你知道，我又多害怕再也見不到你嗎？比死還要恐怖。」

他身子顫抖著，我的心也在顫抖著。

我說：「我想要見長生。」

他抱著我從床上起來，用手指梳理著我的額頭的凌亂的發：「你昏睡了一天，魂力虛弱，先補一些營養，我再帶你去見長生。」

我沒有拒絕，點了點頭，「你的毒……」

他摟緊我：「長生那個傻孩子，他用自己的魂力把我體內的劇毒引到他的體內。我已然沒有什麼大礙了。」

聽他這麼說，我的心，更加的緊繃起來。

此毒無解，長生的精魂中毒，比肉體更受折磨。

他在我肚子里的時候，就受陰蠱折磨，險些喪命，出生時體質虛弱，便離開了我。

好不容易才見到他，我怎麼忍心，讓他再去受那些痛苦。

來到寒宮，長生如同雲焱之前那般，被冰封在厚厚的冰層里。

我陪著冰層撫摸著他那張沉睡安靜而削瘦的臉龐，心裡一陣揪痛。

可我很清楚，我現在，沒有悲傷的時間。

我要救長生。

我問雲焱：「萬物相生相剋，任何的劇毒花草的周邊，都會有解毒的奇草生長。我不相信新宿紫鴛的生長之地，沒有解藥的花香。你知不知道新宿紫鴛生長在哪裡？」

雲焱緊緊的蹙著眉心，搖頭：「新宿紫鴛很難培養出來。一旦培養出來但是一對。我中毒之後，玄家把新宿紫鴛燒了。現在，我也不確定那兩顆新宿紫鴛是活是死。我們可以去看看。」

我當即點頭答應。

雲焱帶著我來到玄家秘密培養新宿紫鴛的基地，四周一片焦黑，充斥著刺鼻的潮濕，腐臭的氣味。

雲焱四下查看一翻后，失望的朝我搖了搖頭：「沒有一株存活。」

那兩株新宿紫鴛已經燒死，只有花朵的含有利齒的唇瓣還有一點點紫色，已然泛黑。

我在花前蹲了下來，打量著這株奇怪的花，雙葉雙花，花面被一張利齒的嘴巴佔據，看起來就像一張猙獰的鬼臉。

「這是……食人花？」樣子很像食人花，但，卻只吃屍體和鬼魂，這種變異性的花，也難怪毒性可怕。

我取下脖子上的小刀，在掌心猛地一劃。雲焱臉色一變，一把抓住我的手：「你幹什麼？」

我說：「我的血，能夠滋養這些陰物。如果，它還有絲活的希望，就一定會吸噬我的血。」

雲焱眉心蹙的更緊，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放開了我的手。

我緊握手掌，把血滴在新宿紫鴛的齒嘴上，目不轉睛的盯著。

最初並沒有什麼情況發生。

接近半刻鐘的時候，血液很快的滲入到新宿紫鴛的齒嘴上。

我和雲焱看到這一幕，不由相視一眼，大喜：「它還有活著。」

像吸血鬼一樣，沾了血，就會復活。

「你別碰他。」雲焱擔心我碰新宿紫鴛，連忙把我拉到后，脫下身下的外袍，蓋住新宿紫鴛，把它包裹起來，「這個地方，已經不適合養它了。回冥界，交給白雲景。」

當白雲景看到新宿紫鴛，並知道需要屍體和鬼魂去餵養的時候，面色難看的嚇人。

「帝九，你這是明知顧犯。」白雲景顯然氣的不輕，喘息著瞪著我和雲焱：「給我一個理由。一個充份的理由，一個足以讓我像玄家一樣殘害鬼魂性命，去養這邪物的理由。」

雲焱冷聲說：「所有的後果，我自會承擔。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便可。」

「你別以為你是帝君，你就可以無視天地規則，各界規矩。」白雲景氣到了：「你現在，已經無礙了。養這邪物做什麼？養他，要花多少年的心血，要犧牲多少人鬼魂？每一個鬼魂都是命，他們是要投胎做人的，你們不能剝奪他人的性命。」

「白二少的話我贊成。」洛宸和洛籬這個時出現了，看了眼我和雲焱，又走到新宿紫鴛面前說：「為什麼要養這東西？」

我說：「為了長生，不管付出多麼大的代價，我都會去做。」

我走到白雲景的面前，盯著他說：「我知道身為白家執法者，你有你的不忍。我不為難你。但，無間地獄的咒魂，你白家凈化不了。與其放任他們在無間地獄，每過百年造成一次大動蕩，何不將他剷除。

白雲景蹙眉，盯著我：「言梵，你什麼時候，變的這般冷血？」

我冷笑道：「我什麼都要。我只要我的兒子，能夠渡過難關。哪怕，我下無間地獄，都在所不措。」

仁愛嗎？博愛嗎？

對不起，言梵不在是以前的言梵，只想天下太平。

我只想要我的親人活著，我的兒子好好的活著。

其他的，干我何事。

「好，好。」白雲景吐了口氣，怒道：「我有一個條件。」

雲焱說：「說。」

白雲景一把將阿香推到他面前，看著雲焱說：「阿香，前世因為言梵，才會犯了戒被打入輪迴。現在，她只是一個鬼差。只要我養出新宿紫鴛來，你們答應我賜她仙籍。」

阿香傻了眼，瞪大眼睛，茫然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雲焱，最終，轉頭看向一臉嚴肅，盯著雲焱的白雲景，難以相信的說：「二少，你，你在說什麼？這怎麼可能？」

白雲景不說話，只是盯著雲焱。

雲焱抿唇看著他，「好。一言為定。」

阿香一無功於天，二無功於地，三無功黎明百民，三，只是個死了快一年的無名鬼差。按理來說，想要成仙，得修鍊至少幾十年，悟性高的，身有功級的可能修鍊成鬼仙。

無名鬼差位列仙班，這根本就不可能。

但云焱答應了。

這就頗了神族的規矩。

可現在，雲焱沒有選擇。

而且，他早就已經背負命劫。如今倒也不怕。

「好。一言為定。」白雲景說著，擔著阿香說：「帶他們去看糖糖和果果。」

阿香還處於懵圈狀態，顯然沒有反映過來。

我拉著她說：「別發傻了。走。」

阿香好半天才回過神，盯著我問：「言兒，帝君答應我，要我成仙？」

我點了點頭。

她又說：「可是，我只是一個鬼差啊？」

我說：「點化你成鬼仙，也不是難事。到時候，你便可以在冥界陪著二少。」

她臉一紅，「你說什麼呢，我和二少，沒什麼關係。你知道，我……」

「餘力就是伏鱗偽裝的。你確定你還喜歡他？」我打斷她的話，她身子一怔，低下了頭，不說話。

我說：「其實，你根本不愛餘力。你只是，覺得有愧於他。但現在，你要清楚，餘力就算對你再好，也只是表面的，他只是想要利用你。」

「不是的。」阿香急急說：「他說，我對我，是真心的。」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相信？」

她咬著唇，點了點頭：「餘力說，等你身上的七殺咒解開，他就會變成正常的人。他就會和我在一起。我答應過他，陪他走到人生的最後一秒。」

我沒有說話。

別人的感情，我只是旁觀者，沒有權力干涉。

阿香也不是孩子，她有判斷的能力。

「二少，知道嗎？」我問。她說：「二少知道，二少說，他會等我。」

「阿香，二少真的很愛你。希望，你不要辜負他。」我說，阿香紅了下臉，扭頭看了眼雲焱，笑道：「帝君愛你用勝過他自己的命。你也要好好珍惜。」

我看了眼雲焱，他也在看我。我沒有說話，淡然的捌開頭。

阿香見我和雲焱兩人氣氛不對，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尷尬的把我拉進一間密室里，走到一善石門前，轉動著密室石門上的白虎頭像，眼前出現一個小孔，指著小孔跟我說：「你們暫不能進去影響他們。只能從這裡看。」

我湊到孔前，便看到糖糖和果果盤坐在兩朵白色的蓮花中，雙手合十，似在虔誠打座，身上的怨戾邪氣，已然被清除乾淨，眉宇間透著銀色的靈氣。

「二少說，那是仙氣。」阿香興奮道：「糖糖和果果非凡胎。雖然因為你的身體原因陰氣重，但骨血卻是流著帝君體現傳承的血。他們不是鬼胎，不是鬼娃，是神胎，是一雙神龍神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