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發毒誓!

我不會因為憐憫而和李嘉明在一起，但我說的這個『如果』卻是發自內心，他對我有好感這是件我應該慶幸的事，但他確實也值得更好的女孩，起碼值得一個感情單純，能全心全意對他好的女孩。

「阿緒，你先回家吧。」我還在原地晃神，顏佳走過來攬住了我的手臂，她頭靠上我的肩，有些疲倦地說：「我今天想和念念一起睡，我們好久沒有閨蜜之夜了，你走吧，我們打的。」

我下意識便想拉下她的牽扯，但還是努力剋制住，我像是個賊，心虛地瞥了眼閆緒，他仍是面無表情。

「念念，好不好？」顏佳的語調軟軟的，帶了些奶聲奶氣，她困得半眯了眼，我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含糊地唔了聲。

閆緒若無其事地又看了我一眼，淡淡開口：「天色很晚了，就算你們兩個一起回去也不安全，還是我送吧。」

「我不要！」顏佳忽然就發了脾氣，她急躁地晃了晃我的手臂，「我不要你送，你趕緊回家！我和念念不用你管！」

我差點以為顏佳會吼出滾字。

閆緒沒動作也沒出聲，他依舊立在原地，我覺得顏佳快要發飆，雖然我沒見過她真正發脾氣的樣子，可是莫名就有這種感覺。

「閆緒，」我低聲道：「放心吧，我不會拐走你老婆的，她和我在一起很安全，等到家了我會給你發簡訊，你走吧，啊？」

閆緒這回沒再執拗地不動彈，拘謹地朝我點了下頭便轉過身疾步離開。

等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顏佳猛地脫下自己肩上披的他的外套，往我手裡一扔，恨恨道：「我不要穿！」

我心裡一緊，還沒反應過來，顏佳已經先我一步迅速往前走，我攥緊了衣服追著她趕了上去。

「怎，怎麼了？」我慌亂，摸不到頭腦，「你和閆緒，你們兩個怎麼了？」

顏佳不理我，站在路邊抬手攔計程車，我不敢多問，只能默默站在她身側。

計程車司機放著很響的音樂，車內氣氛顯得躁動，我咬唇，還是傾身向前對師傅道：「麻煩把音樂關了行嗎？孕婦需要安靜。」

司機師傅連哦兩聲，配合地關掉了音樂。

我轉頭看顏佳，發現她只是偏頭定定地望著車窗外，一副不想交談的模樣，我很擔心，想要伸手去摸摸她的手，只才碰到她的手背，她便收回手抱在了胸前。

一路上我們兩個都沒說話，像是鬧了變扭的朋友，我望著她，她固執地望著窗外飛速而過的夜景。

對於我住的房子，顏佳在沒結婚前偶爾會來住一住，但也不是經常，所以她也還沒有到熟門熟路的地步，跟在我身側沉默地張望。

若是平常她一定會問東問西，但今天她異樣地讓我心驚膽戰。

我一打開門，顏佳便徑自走到沙發上躺了下來，我看著她用勁深呼吸了兩口氣，最後語聲平穩地開口：「我懷疑，他外面有人了。」

我手還扶在門把上，聽到她的話背過了身，裝作鎖門的樣子問：「怎麼會，閆緒，他不是那樣的人。」

顏佳重重吸了口氣，「阮念，別的你不用知道，我就問你，你願不願意幫我把那個女人揪出來，我不信我……」

「佳佳，是不是因為你懷孕了所以情緒不穩定，」我打斷她的話，「孕婦是會多疑的，那可是閆緒，我覺得你肯定誤會他了，他怎麼可能會出軌？」

顏佳沒立刻回答我，她坐起來，有些遲鈍地將長發盤起，「一個男人的心在不在你身上是感覺得到的，他進了警局，你知道嗎？他為了一個女人做了假證，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殺了人！」顏佳激動地揮了揮手，彷彿要把面前的空氣清除乾淨。

我搖頭，不可置信地搖頭，「誰說的？怎麼可能？」

「沈丹告訴我的。」顏佳立刻接了話。

我抿嘴，剋制不住地又咬住了下唇瓣，「那個女人的話你怎麼可以相信，她不是個好人。」

「我不管她是不是好人，念念，你信我，閆緒他肯定，肯定不對勁，好吧，」顏佳像是氣餒般垂下肩，「我和你說實話，他之前要和我離婚的，他開口要和我離婚，你信了嗎？」

我啞口無言，甚至想要奪門而逃。

顏佳對於閆緒的感情我比誰都看得明白，她的小女兒情態，她的小公主夢想，她對於愛情的執著與守望，她愛閆緒，很愛很愛。

「佳佳，可你懷孕了啊，他不會和你離婚的，你懷孕了，你有了孩子，你……」我試圖說下去。

「可我不想用孩子綁住他，我也沒有和他說我懷孕了，我也不打算告訴他，阮念，你給我對天發誓，你不會對他說，如果你不小心泄露了，我們這輩子就再也不是朋友！」顏佳衝下沙發，逼著我抬起手掌。

我不願意，「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說？」

「孩子不是砝碼！而且我是不可能因為這個孩子就……」顏佳撇過頭，「如果他真的對不起我，而且他不回頭，這個孩子，我是不會生的，我很清楚，我要他的話會為他做任何事都可以，但如果他背叛了我，我一定也不會讓他好過！阮念，發誓，絕對不會告訴他我懷孕這件事！」

我的眼眶泛熱，掙扎著，「我發誓，絕對不告訴閆緒，顏佳懷孕的事，如果我說了……」

顏佳收回手，她臉色也難看得很，「我去洗澡。」

我像是從地獄爬出來般癱軟到地上，呼吸急促地需要接氧氣瓶，天，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到底該怎麼做才是對的。

我只希望顏佳不要知道，我願意永遠不再見閆緒，我真的希望如此。

顏佳的手機響起來，我猜想是閆緒，對了，我自己的手機還在閆緒那裡，雖然不情願，但我還是接了電話。

「到家了？」閆緒的嗓音有些黯啞。

我握緊電話，咬牙道：「閆緒，我只說一遍，從今往後，我們再也不要見面了，是再也不見，你聽明白了！」說罷，我不管他就掛斷了電話。

浴室里的水聲突然停下，我像是扔燙手山芋般把手機扔回沙發，摸了把臉后我大聲問顏佳：「怎麼了，浴室的水不穩定是不是？」

顏佳沒有回我，我又朝浴室問了遍，卻仍舊沒有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