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讓她鬧
白景天沉默地坐在公寓里的沙發上,目光幽寒地落在眼前的電視畫面上。
寧夏真是不遺餘力,把她能知道的,他所有的「醜聞」都抖落的一乾二淨。他是GAY,他強奪人妻子,他用陰謀詭計逼迫柳氏就範,逼得柳承嗣跳樓等等……
還有她自己猜測的,柳承嗣跳樓是他派人推的,她也像事實一樣言之鑿鑿的說出來了。除了她老公宋思成把她賣了沒說,其他的她都說了。
她有多在乎那個男人?而且,她似乎也很在乎她的前夫。
茶几上的手機響了,白景天沉著臉接起來,白木的聲音多少有些焦急。
「大少爺,寧小姐現在所說的一些言論對您很不利,她甚至當眾說您愛好男風,您看要不要我……」
「讓她鬧!」
「這……」
白木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大少爺為大少奶奶做那麼多,而且不是這麼一天兩天的。可是,她卻什麼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大少爺欺負她,威脅她。本來兩人的情路也不會有多順,這下子扯出一個天大的誤會來。他們大少爺的性格,是被冤死都不會說一句話的。
……
寧夏看著不遠處蒙著白布的屍體,悲傷到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腦海中是柳承嗣總是那麼溫和的笑臉,「寧夏,你不是最喜歡吃巧克力嗎?」
「你怎麼那麼傻,難怪被人欺負。」
心,痛如刀割。
那麼美好的男人,就因為她,就因為她葬送在白景天的手裡。
還記得有一次吃飯時,王大師到宋家來,柳承嗣也在。王大師說柳承嗣眉毛長而且密,一看就脾氣溫和,是長壽相,少說也要活到九十歲。
如今遠遠的看著柳家白髮人送黑髮人,她的心怎麼能不痛?
寧夏這裡的爆料是很驚人的,身邊的記者也越聚越多,柳家那邊的人在悲傷之餘,也聽到了動靜。
柳美心怒氣沖沖的推開記者,走到寧夏面前,惡狠狠地罵她:「你這個不要臉的掃把星!害了宋家又來害柳家!你怎麼不死?」
說著,重重的甩了寧夏一耳光。
這一次,寧夏沒有為自己辯駁。無可辯駁。就算柳家人拿刀來殺她,她也會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柳承嗣的母親也在別人的攙扶下走過來,記者們主動給讓了路。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她顫抖著雙唇問寧夏。
她的臉蒼白的厲害,聲音也輕的幾不可聞,傷心過度的母親本就如此。
「是,我說的都是真的。您要為兒子報仇,就找我好了。」寧夏說。
所有人都以為她會像柳美心一樣撲向寧夏,會撕了她。
誰知,她卻無比凄涼的笑了。
「不怪你。」她輕聲說:「我的兒子是自願的。」
知子莫若母,從柳承嗣的目光開始追隨寧夏那一刻,他的母親就看在眼裡。
寧夏的淚終於洶湧而出,她想要擁抱柳承嗣的母親,想要好好安慰她,可是,她沒有臉。
我會為他報仇的,請相信我,為了給他報仇,哪怕就是跟魔鬼睡在一起,我都在所不惜。
寧夏靜靜地看著柳母,媒體一時也都安靜下來。
「大嫂,你別聽這個女人假惺惺的!咱們承嗣不能白死!你要是下不了手,我來!我掐死她,為我侄子報仇!」
柳美心真的撲了上來,被剛從醫院趕過來的宋思成一把拉住了。
「媽,你幹什麼!這些不是寧夏的錯!」
「你還護著她?你受這麼重的傷是為誰?這個女人,誰沾上,誰倒霉。你表哥都被她害死了!你難道也要被她害死才甘心嗎?」柳美心氣的直跳腳,又不敢用力推宋思成,怕扯到他的傷口。
「您說對了,就算被她害死,我也心甘情願!」
宋思成轉而看向臉白如紙的寧夏,柔聲問:「寧夏,你怎麼樣?跟我走。」
說著,宋思成就拉住了寧夏的手。
一時間媒體嘩然,這是什麼意思啊?舊情復燃嗎?
此時,不遠處忽然開過來兩輛黑色轎車,車上下來一些黑衣人,直奔這邊的記者而來。
為首的一名黑衣人走到一名記者面前,伸手就是一拳,記者頓時被打出了鼻血。
「沒有經過證實的事情就這麼隨便報道,你們是要付出代價的!」那人囂張地說。
而後,所有的直播都被中斷了,因為黑衣人非常迅速的制止了所有媒體。
場面混亂,宋思成把寧夏護在身後,生怕黑衣人又沖著她來。
寧夏很想要制止這一切,宋思成卻拚命對她搖頭,「寧夏,我知道你的心情,你別為了表哥犯傻。他不會希望你跟白景天斗的,你看看,媒體在他面前算什麼。我敢說,明天再沒有人敢說你說過的那些話,那些報道都會像從來沒有播出過一樣。」
是啊,白景天一手遮天,高興的時候講講法律,不高興的時候胡作非為。
記者在他眼裡算什麼,柳承嗣在他眼裡算什麼。
直到所有記者全部求饒,攝像設備被砸了個稀巴爛,那些黑衣人才上了車揚長而去。
這麼一來,寧夏更篤定地認為,就是白景天派人殺了柳承嗣。不然他指揮這些黑衣人打記者幹什麼?尤其是這些黑衣人如狼似虎的,卻沒動她,要知道,爆料的人可是她啊。
白景天不就是留著她還有用么。
「寧小姐!」身後響起熟悉的呼喚,是白木。
白木也來了,白景天做的所有齷齪事,他都是幫凶,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跟我走!我帶您去見大少爺。」白木說。
「好!」寧夏看起來平靜極了,所有的恨都被她壓了下去。
她告訴自己,要跟惡魔斗,必須要保持冷靜。
「寧夏……」宋思成不放心地說了一聲。
寧夏想起,那次她跟白木走的時候,柳承嗣就是這麼不放心地叫了她一句。
柳承嗣慘烈的後果,她不想再讓宋思成經歷一遍。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宋思成,皺著眉說:「我們已經離婚了,你再怎麼死皮賴臉我也不會回頭。你要是個男人,就別再纏著我。」
說完,她就跟著白木決然離開。
白木親自開車,車上沒有其他保鏢。
「寧小姐,您真不應該亂說話。」白木說。
「是嗎?我亂說話也要付出代價,對不對?」
「您亂說話,付出代價的是我們大少爺。」
寧夏冷哼了一聲,這是她聽到的最不好笑的冷笑話。白景天,隻手遮天,誰能讓他付出代價。
白木深吸了一口氣,又說:「寧小姐,我們大少爺不是同性戀。」
她都親眼所見了,白木還為他遮掩,可見他說的話,像白景天一樣不可信!
「哦,你是不是要告訴我,柳承嗣不是白景天害的,今天打記者的人,也不是他派的?」
「本來就不是!打記者的人肯定是白家的競爭對手故意要抹黑大少爺,至於柳承嗣,可能是他自己跳樓。」
「他為什麼要自己跳樓呢?因為活的太愉快了?」寧夏咬牙切齒的問。
「這……」
「回答不出來了?就算白景天沒有讓人推他下去,難道不是因為他非要收購柳氏,逼的他跳樓嗎?說來說去,他都是兇手!」
「這不是大少爺……」
「夠了!白木,你要是還有一點點做人的良知,你去看看柳承嗣殘破的屍體,你對著他去說!」
白木終於沉默下來。
他開始是有些怨寧夏這麼不理解大少爺的,可是想想,她在乎的一個人就這麼死於非命,這才幾個小時,她當然是轉變不過來啊。
只希望,時間長了,她能看懂大少爺的為人。也希望,別有用心的楚家,不要太快找上她,利用她。
……
白景天搖晃著手裡的紅酒杯,眼睛陰沉的可怕。
他在屏幕里看到寧夏和宋思成緊緊相牽的手,他想讓人把宋思成的手給剁了。
這個想法讓他自己有些驚訝,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寧夏進來,就血紅著眼看著他,她一步一步朝他走近,眼睛里燃燒著仇恨的火焰。
「你竟然還能喝得下酒?你還是人嗎?」寧夏咬牙問。
「有能耐,你就為了那個野男人一刀捅了我,沒能耐,滾!」
白景天把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以為我不敢?」寧夏說著,轉身去了廚房,拿起那把鋒利無比的菜刀。
反正一輩子都沒有好結果,索性同歸於盡,正好給柳承嗣報仇!
寧夏握著菜刀,才衝到廚房門口,就撞到了白景天的身上。
他一把攥住了刀刃,血,順著他的掌心一串串的落下,濺在地上,灑出一大片血花。
寧夏很怕血,也是被他給鎮住了,刀一下子就鬆開了。
只聽「咣」的一聲悶響,刀被白景天重重的甩在卧室的門上,深深卡了進去。
「滾出去!」白景天低吼。
寧夏只怪自己力氣太小,不是他的對手。
對於他的鮮血,不足以償柳承嗣之萬一。
寧夏打開門走出去,白木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上的血。
「這是怎麼了?」他焦急地問,仔細一看,寧夏身上並沒有其他地方不對。
是大少爺?
白木一個箭步衝進卧室,見白景天手上依然流血不止。
「大少爺,跟我去醫院!」白木說。
「以後不要再跟著她!讓她滾的遠遠的。」
從此以後,她是死是活,都跟他白景天沒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