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兩人四目相交,像是有火花般一閃而過,陶芯暗暗使勁要掙開他的掌握,卻只是徒勞讓他握得更緊,幾乎到了讓她感覺疼痛的地步。

「不要這麼無情,我這可是在向你賠罪啊!」他泛起一抹淺淺的微笑,從表面上看不出來在與她較勁。

陶芯轉眸看著他緊捉住她肘臂的手掌,覺得自己以前真不是普通的盲目與愚蠢,竟然會看不出來這是一雙練家子的手。

這個男人騙了她!

明明是他自己做錯了事情,為什麼還能夠占著便宜還賣乖呢?

端木揚看著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又開始自憐自艾了起來,但他不要放手,不願冒任何可以讓她逃離他的危險。

他騙她!就像為了訓練寵物,讓它可以乖乖聽話一樣,他讓她擔心受怕!他讓她像個被拋棄的小狗般,只求著他再回頭看她一眼!

「你放手,我坐好就是了。」她氣悶地嚷道,乖乖妥協才從他的掌握里把手抽回來。

端木揚泛起微笑,很高興她願意配合,「我想,就算並不是你自己開口要求的。但是,一直以來我明裡暗裡確實幫了你不少忙,所以,照理來說,我應該可以向你討些恩情吧?」

「原來不是要我聽你說話,而是要討恩情的!」

「放心,你不需要做什麼,只需要替我出個主意,說幾句話就好了,只要你幫了我這個忙,從今以後我不再麻煩你,行嗎?」

「好,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說吧!你想要我替你出什麼主意?」知道他也有不能解決的麻煩,她心裡覺得有些得意,有種討回了些公道的感覺。

「我想要請你教教我,該怎麼做才能讓我喜歡的女孩原諒我呢?」

「什麼?」

「這輩子我只怕再也不能像喜歡她一樣,喜歡上別的女孩子了,所以,我一定要跟她和好才可以,聽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她對我有多重要嗎?」

陶芯一顆心跳得飛快,完全不能從他的臉上移開視線,是在說她吧!那個對他而言最重要的女孩,就是在說她吧?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嘴硬回答,感覺就快要喘不過氣來。

「我與她,是從小就認識的青梅竹馬,她好打抱不平,愛管閑事,總是有惹禍上身的本事,偏偏最後還做了刑警,教我擔足了心。所以,這些年來,我不是沒有想過要往外發展,找尋一個可以替代她在我心裡的女孩。」

說完,他故意頓了一頓,看著她瞪圓了美眸,倒抽了一口冷息,似乎對於他的「往外發展說」感到緊張,吊足了她的胃口之後,他才苦笑接著說道:「可是,沒有人能代替得了她,因為,誰也不能將時光倒回到那一年,取代她,替我打跑那些可惡的小惡霸。」

「那根本就沒有什麼,你自己明明也打得過他們。」陶芯氣自己被他三言兩語就弄得緊張兮兮,悶著聲,咕噥地說道。

對於她所說的話,他恍若未聞,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我一直氣她的不自愛,氣她老是讓我擔足了心,所以,為了讓她變得收斂,我不擇手段的欺騙她,讓她覺得痛苦和難過,讓她無法諒解。可是,最後我發現了一件事,一件連我自己都覺得可怕的事,那就是我愛上的就是這樣的她。如果哪一天她真的開始懂得明哲保身了,那就不再是我當初喜歡上的那個女孩了。」

說完,他揚起眸光,正視著她抿唇不發片語的嬌顏,「我希望能跟她和好,只要你能替我出主意,讓我能夠順利與她和好,解決了我的心頭大患,從此以後,你我之間薦也互不相欠:」

「你——」陶芯簡直不敢置信,這男人怎麼可以如此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這些令人可恨的話語。

又是一個陷阱!

他總是可以挖出一個又一個的陷阱,引誘她跳進去,而她怎麼會笨成這副德行?如果是沒有防備的時候也就算了,可是,這次她明明已經對他設防了,怎麼還是著了他的道呢?

是啊!只要解決了他這個麻煩,她以後就再也不欠他了!可是,解決了他這個麻煩,就代表著她必須教他如何與她和好才可以!

她不要!

她的心裡還氣著他,才不要跟他和好!

「如何?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才對。」他依舊端著一臉和悅的微笑,低沉含笑的嗓音之中有著一絲催促。

「我要先吃東西。」說完,她取起餐巾,幾乎像是跟它有仇似地大力拉開,隨手扔在大腿上。

「也好,總是要讓你想一想才對。」他朝侍者使了個眼色,示意上菜。

一連上了湯品與前菜,只見陶芯毫不客氣地就像牛飲般喝光了湯,三兩口就把前菜給吞了,主菜的白酒燉牛頰肉當然也是大口地吃掉了,她埋頭大吃,像是把那些食物當成是他一樣在泄恨。

端木揚知道她是故意這樣做的,只是微笑著不發一語,而一旁的侍者們似乎也練就了視而不見的功力,在主菜之後端上甜點與茶點,還有一杯香氣四溢的咖啡,銀制的小罐里裝了奶油與糖塊。

陶芯當著他的面把奶油全加了,還丟了兩顆褐色以及兩顆白色的糖塊,隨便攪了兩下,大口地把咖啡給喝掉,不過喝到最後因為太過甜膩而微擰了下眉心,但隨即恢復正色,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既然她忍得住,端木揚當然也能忍得住,雖然她賭氣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讓他必須很用力才能忍住笑意。

「甜點我吃不下了,幫我打包。」她面無表情地說道,心裡有一股氣,覺得氣都氣飽了,實在是再也吃不下,但是那甜點看起來好好吃,所以就算打包會丟臉,她還是決定要包回去。

「好。」他招手喚來侍者,「把甜點打包。」

侍者微笑點頭,把甜點和招待的小點給端走了。

「不行。」就在侍者才剛離開,陶芯沒頭沒腦地說出這一句。

終於,她再也忍受不住,站起身,揪起亞麻餐巾用力地丟到端木揚身上,「我受不了,我要跟你宣戰!你就把這條巾子當手套,當做是我跟你宣戰,我要跟你打一架,如果你能讓我輸得心服口服,我就願意原諒你!」

她需要發泄!

從頭到尾被他牽著鼻子走,被他欺騙,被他設計,現在竟然還要被他用「恩情」逼著原諒他!

不行!她就是吞不下這口氣,無論如何都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

見方的柔道場上,端木揚與陶芯二人對峙而立,他身上黑色的袍服與她的白形成強烈的對比。

「不准你故意輸我,我會使出全力對付你,你也要這樣才可以,如果你能讓我輸得心服口服,我就原諒你。」

端木揚苦笑地說道:「芯芯,你不是認真的。」

「我就是。」她沒好氣地輕哼了聲,「只要是武術招式都可以使出來,不管流別都可以,我現在不是要跟你比試,是要跟你打架,清楚了嗎?」

「好,那我知道了。」一聲無奈的嘆息從他的唇間滑出。

兩人先禮後兵,先向對方鞠躬之後,比試……不,是這場打架正式開始,兩人才一近身,陶芯已經先發制人,躍起抬腿給了他正中的一踢,論起來比較像是泰拳的狠勁。

但他也沒相讓,也較勁地與她打了起來,下手時幾次想要斟酌,卻又怕被她看出來相讓,雖然以前就知道她的身手俐落,卻沒料到她認真動起手來,是一個極難纏的對手。

畢竟男人與女人之間有著力氣與體格上的差別,陶芯幾次被他硬實的力道給震得筋骨發麻,不過她也狠狠地回了他一個肘擊,幾乎是立刻就見到他的一邊臉頰泛起了瘀紅。

端木揚舔了舔牙,在口中嘗到了一絲腥甜的血味,心想這妮子還真是半點都不留情。突然,他一個箭步近身,揪起她的袖子,反身將她給摔了出去,原本該是重重的一摔,卻到最後還是稍微收住了力道,讓她落地時個至於太重。

陶芯趁著他收住攻勢,將他也給拉了下來,兩個人同時倒落在地板上,似乎都沒有再打下去的意思,喘著息,並肩躺著,像是才剛做完一場運動。

「沒事吧?」他問。

「怎麼會沒事?你竟然真的摔我……真的令人不敢置信,你真的對我使出背負投。」陶芯一臉的哀怨,雖然可以吃得住痛,但還是忍不住想抱怨。

「是你自己警告要我別讓你的,為了不讓你覺得我是在讓步,是在侮辱你的本事,所以只好拿出真本事了,你別是要怪我吧?」他和她之間結下的梁子都還沒解決,實在不想跟她再把問題鬧得更大。

「沒有,只是覺得很吃驚,還以為你會因為心疼我,所以不會真的摔我說,沒想到……」她鼓起了腮幫子,轉首揚眸直望進他的眼裡,還是難掩滿滿的哀怨與不信,「剛才當你揪住我袖子的時候,我想說不會吧!結果你竟然真的把我摔過肩,那一刻讓我覺得心裡好受傷喔!」

端木揚瞅著她的眸光之中充滿了憐愛,伸手輕撫著她微汗的粉頰,「我把你摔得很痛嗎?」

「對,背痛,心也痛。」她裝出一副可憐又受虐的樣子,似乎完全忘了她是這場比試的提議者。

「那就別躺著,趴到我身上來。」他將她抱了起來,讓她安穩而妥當地趴躺在他的上方,讓她俯視著他,兩個人的眼光直對著,「需要我幫你揉一揉嗎?剛才我們打得那麼激烈,我怕你明天會覺得全身酸痛。」

「對,一定會很痛。」她雙手交疊在他的胸膛上,抵著小巧的下頷,斂眸瞅著他,很壞心地繼續加重他的罪惡感,「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像你那麼強的對手,還被你那麼毫不留情的痛宰,明天早上我一定會渾身酸痛的爬不起來,就算你幫我揉過,也一定會很可憐的躺著下不了床。」

「那該怎麼辦才好呢?」他泛起淺笑,早就從她眼底淘氣的笑意看見了存心捉弄的壞心眼。

「你說呢?」她眨眨眼,等著他提出優渥的補償條件。

「按照我的意思呢,是想反正明天肯定要像散了骨頭似的酸痛,那倒不如趁現在還有一點力氣,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什麼叫做有意義的事?」

「就像這樣。」他按下她的後腦勺,吻住了她色澤嫣紅的小嘴,大掌探進她因為打鬥而凌亂敞開的領子里,順著她半身型的運動內衣,從平坦的腹部緩慢地往上撫摸,握住了一隻飽滿的嬌乳,雖然被罩杯給覆住,但是仍舊可以感覺藏在裡頭的豐潤柔軟。

「唔。」

陶芯沒有抗拒,反而是回應他的吻,一聲滿足的咕噥聲從她的喉間逸出,直到兩人同時地結束這個吻為止。

她斂眸笑視著他,眸底泛漾著如春水般澄漾的光芒,「這才不叫做有意義的事,明明就是會讓明天早上起來覺得更累,筋骨更酸痛的事。」

「所以你不要?」他挑起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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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與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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