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相許
陶蠡攔了一輛計程車,報了酒店地址。覃青聽著他一口流利的英語,頓時滿臉的崇拜。陶蠡看著她的眼神,內心得意,但是面上不表現出來,伸手理理她的頭髮:「不要用這麼崇拜的眼神看著我,否則我會很驕傲的。」
覃青忍不住抿嘴樂,忽然又忍不住沮喪起來,自己跑到英國來學習,但是兩眼一摸瞎,看不懂也聽不懂說不出,能學到什麼呢。陶蠡看她笑著笑著突然沮喪起來,湊到她耳邊問:「青青,怎麼了?」
覃青說:「早知道會來英國,我就跟妹妹好好學英語了。」
陶蠡微微笑:「現在學也不晚,我就是現成的老師,一對一教學,包準手把手教你。」
覃青看著陶蠡:「真的?」
陶蠡點頭:「當然。從現在開始,我教你說英語。第一句:Iloveyou!你重複一遍給我聽。」
這一句誰都懂,覃青看著陶蠡,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抑制不住,先是不出聲,後來終於憋不住了,哈哈笑了起來:「陶蠡,你也太會假公濟私了!」
陶蠡抬眉看著她:「青青不是個好學生,居然質疑老師,看我回頭怎麼懲罰你。」
覃青沒法忍住笑,只好捂住嘴一個勁地樂。陶蠡這個老師的高大形象在教第一句的時候就坍塌了,所以是別想再樹立起威嚴來了。陶蠡溫柔而寵溺地看著覃青樂呵,心想,來這裡應該是對的。
覃青在英國相當於半個瞎子、聾子和啞子,只好乖乖地像個孩童一樣跟在陶蠡身後看他安排一切事宜,她發誓回去一定要好好跟著覃虹學英語,以後出門的時候不至於像個啞巴和聾子,不能全依賴別人。
陶蠡用流利的英語和酒店前台交談著,回頭看一眼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的覃青,她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安靜而規矩地等待著,見自己看到她的時候,便露出靦腆的笑容,不由得有些心疼。他拿著房卡,走向覃青,彎腰下去,嘴裡卻又忍不住說出促狹的話來:「青青,你這麼乖,不怕我把你賣了?」
覃青聽到陶蠡的話,笑容忍不住變大了:「陶先生,你打算把我賣到哪裡去?」
陶蠡將她用力往懷裡摟了一下:「我捨不得,我想自己買了私藏起來。」
「不賣!」覃青一口回絕。
陶蠡在她額上親一口:「當然不賣,我要三媒六聘把你娶回來。」
這是陶蠡第二次說要娶她了,覃青羞紅了臉環住他的腰:「好了嗎?」
陶蠡點頭:「好了,走吧,上去了。青青,有個事要跟你說。」
「嗯?」
陶蠡說:「我只訂了一個房間。」
覃青早就料到如此,她「嗯」了一聲。陶蠡臉上的笑容放大了,去年沒完成的事今年繼續,他興奮得忍不住再次在覃青臉上親了一口。
覃青說:「別這樣,都是人。」
陶蠡示意她看大廳一角的沙發上,一對外國男女吻得難分難解:「這是在國外,大家都很熱衷直接表達感情,所以我們也要入鄉隨俗。」
覃青發現陶蠡這個人特別會講歪理,而且還講得一本正經。
他們住在碎片大廈的香格里拉酒店,這是倫敦的新地標,在這裡,可以居高臨下飽覽倫敦這座歷史悠久的古城,泰晤士河在眼皮下蜿蜒流淌,曾經只能在電視圖片上看到的聖保羅大教堂、倫敦橋、大本鐘等地標建築也是俯首即視。覃青站在落地窗邊,看著冬日薄陽下的倫敦,心情不由得分外舒暢,簡直是太美了。他們的運氣非常好,居然能夠碰到晴天。
他們住的是總統套房,房間里豪華又舒適,陶蠡是個會享受生活的人。他走過來,從身後擁住覃青,在她耳邊低喃:「青青,喜不喜歡這裡?」
覃青點一下頭:「嗯,感覺有點像蘇州的老城區。」一樣的古老,一樣的閑適。
陶蠡吻一下她的臉頰:「去洗個澡,我們先去吃飯,然後再去買鞋,回來好好睡一覺,倒個時差,明天咱們再去薩爾維街。」
覃青一聽見薩爾維街,臉上頓時放出了光彩。洗完澡出來,陶蠡看著被熱氣蒸得面色紅潤的覃青,差點就不想走了。覃青黑亮的眼睛看著陶蠡:「我好了,咱們走吧。」
陶蠡喉頭滑動了一下,壓下內心的蠢動:「走吧。」
兩人下到樓下31層,吃了一頓地道的英式料理。陶蠡說:「33樓有一家中餐廳,想吃中餐,咱們就去那兒。」
覃青笑了起來,跑到倫敦來吃中餐,是不是太浪費了。不過這只是她一時的想法,等她吃了幾天的西餐之後,就無比懷念中餐了。可見她的胃還是更適合中國菜的。
吃完飯,兩人以散步的步調在倫敦街頭漫步,如果不看覃青腳上那雙棉拖鞋的話,他們還真算得上是一對人人羨慕的璧人,但是一看到覃青腳上的拖鞋,人們就忍不住笑出聲了。
陶蠡平時總是給覃青買花買吃的,從來沒有機會給她買穿的用的,這次總算逮著機會了,他一口氣給覃青買了三雙鞋:一雙保暖皮靴、一雙鑲鑽高跟鞋、一雙方便走路的平跟皮鞋。「老外的皮鞋質量好,穿著舒服」,這是陶蠡的原話。買完鞋子,還要去買衣服,被覃青拉住了:「我好睏,想回去睡覺。」
陶蠡見覃青打起了呵欠,便決定先不買,反正他們有的是時間。
本來是不想陶蠡給自己花錢才叫著回去的,回去之後,覃青又有些後悔了,他們這麼回去,馬上面對的是同床共枕的大事。覃青想到這個,臉就不由得紅了。
陶蠡一手提著覃青的鞋子,一手牽著她的手,滿心期待地回到房間,大年初一,他和覃青的關係要邁出新的一步,這是一個好預兆。
回到房裡,覃青磨磨蹭蹭地去上廁所、洗臉、洗手,過了很久都沒從衛生間出來。陶蠡敲門:「青青,你還好嗎?」
覃青用手拍拍自己如喝了酒一般酡紅的臉,呼出一大口氣開門出來了。陶蠡伸手拉著她的手:「怎麼去了這麼久,我還以為你掉廁所里沖走了。」
覃青聽見這話,不由得笑了。出來一看,發現房間里已經拉上了窗帘,燈滅了,桌子上和地板上都點上了蠟燭,房間里縈繞著浪漫的藍調音樂,陶蠡拉著覃青坐在地毯上,遞上來一杯紅酒:「青青,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敬新的一年!也敬我們!」
覃青接過酒杯,抿了一口,有一點點苦澀,但是更多的卻是甘甜。陶蠡一邊喝酒,一邊專註地看著覃青的表情,燭光照在她的臉上,映出睫毛的陰影,她的唇如花瓣一樣飽滿嬌潤,陶蠡忍不住湊過去,吻住了覃青的唇。
覃青沒有拒絕,也沒有閃躲,她啟開唇,接受了陶蠡的舌頭。也許是美酒醉人,也許是音樂動人,也或許是燭光太浪漫,覃青那一刻特別放鬆,坦然地接受了陶蠡。陶蠡克制住內心的激動,用心照顧著覃青的情緒和感受,他要他們的第一次完美無缺,彼此永生難忘。
覃青從陶蠡身上第一次感受到了作為女人的終極快樂,她在連續的□□中激動得落了淚。陶蠡緊張地吻著她的淚水,憐惜地問:「青青,疼嗎?」
覃青抱緊了陶蠡,搖了搖頭:「不是。」
陶蠡瞬間明白過來,他的信心倍受鼓舞,這一夜不知疲倦地索要著,給予著,雖然是第一夜,竟是無比地合拍,彷彿就是天生的一對。他們最後在極致的歡愉和滿足中相擁著睡去。
陶蠡和覃青此刻恨不得長在對方身上,分毫都不願意分離,兩人形影不離在倫敦的街頭徜徉。陶蠡簡直要把覃青寵上天,多走一步怕累著,多吹一會風怕化了,恨不能在自己心口上開一個匣子,時刻都能把人放進去帶著。什麼叫做蜜裡調油,這大概就是的。
玩了兩天,兩人開始辦正事,時裝周還沒有開始,陶蠡便陪著覃青去薩爾維街。於覃青來說,這幾乎相當於朝聖,她每家店子都進去逛了,陶蠡給她做翻譯,她想問的,對方說的,都巨細無遺地替覃青表達到,再轉述給她。英國人的服務態度也真不是蓋的,就算是不買,他們也都會詳盡地解說。
覃青在薩爾維街轉了兩天,陶蠡也完全不嫌麻煩地全程陪同。他們停下來在街角喝咖啡的時候,覃青捧著咖啡杯:「辛苦你了。等我回去了,一定把英語好好學起來。」
陶蠡看著覃青的臉:「說什麼傻話,陪著你哪怕任何事都不做,我都開心,更何況是能幫你。」
覃青莞爾一笑:「我都不知道怎麼回報你了。你的衣服我還沒替你做好,這兩天我學了不少新東西,回去一定替你好好做套衣服。」
陶蠡突然狡黠一笑:「網上現在不是討論『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這句話,我不嫌這話粗暴,要是你說,我特別樂意接受。」
覃青忍不住低下了頭,笑得跟個傻瓜似的。陶蠡伸手摸摸她的臉,吻上她的唇:「青青,我不僅要你以身相許,還要你以心相許,一輩子都許給我,好嗎?」
覃青看著他的眼,忍不住點下了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