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阻礙
沒有玫瑰,也沒有燭光晚餐,更沒有戒指,還是在情敵的見證下,陶蠡完成了求婚,這情況有點出乎陶蠡的預料,然而效果卻出乎意料的好。
許俊逸也沒想到自己會見證他們的求婚,嘴角不由得掛上一絲苦笑:「恭喜你們!」
覃青這才意識到自己答應陶蠡的求婚了,而且連婚期都定下來了,這是不是有點太快了啊?「這、不,這不對啊。」
陶蠡噙著笑看著覃青:「哪裡不對了?」
覃青摸摸發紅的臉:「咱們這就定下來了?」
陶蠡點頭:「嗯。」
「婚期也定了?」
「對。」
「可是,會不會太快了?」覃青還有些懵的感覺。
「不快,咱們至少還有三個多月的準備時間,你想要個多大的婚禮都可以。」陶蠡笑盈盈地望著她,滿心滿眼都是歡喜。
覃青伸手摸了摸額頭,好吧,說出去的話也收不回來了。
許俊逸在一旁說:「覃青,你要是反悔也可以的,嫁給我,想什麼時候結婚都行,你說了算。」
陶蠡抬起手捶了許俊逸一拳:「滾,有你這麼拆台的死黨嗎。」
許俊逸嘿嘿笑了一聲,自打碰上覃青,拆他台也不是頭一回了,再拆一回也不多。許俊逸端起茶杯,朝兩人說:「以茶代酒,衷心地祝願二位幸福美滿,白頭偕老!」
陶蠡拿著茶杯和他碰了一下:「這還差不多,謝了啊。也祝你早日覓得幸福!」
覃青舉著茶杯和許俊逸碰了一下杯:「謝謝許老師,祝你幸福!」
吃完飯,覃青還惦記著要去上培訓班,被陶蠡拖住了:「青青,今天為我翹一次課吧。」
覃青從來都是循規蹈矩的好學生,自律能力又強,哪怕是夜校和函授課,也不像別人那樣是去混文憑的,她是真去學東西的,所以從未缺過課:「可是不去上課不太好吧?」
「偶爾缺一次不要緊。我們都多久沒見了,我想你了,你就不想我?」陶蠡摟住覃青的腰,將她往自己懷裡帶了一下。
隔著衣服,覃青都能感受到對方肌膚的滾燙,她呼吸有些不穩,理性還在掙扎:「可是我沒缺過課。」
陶蠡嘴角掛著一抹壞笑,湊到覃青耳邊說:「青青,你是不是從來沒逃過課?」
「嗯。」
陶蠡說:「沒逃過課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所以聽我的,今天逃課吧。走了。」說完拉著覃青就走。
這一晚小別勝新婚,陶蠡求婚成功,情緒高漲,怎麼愛覃青都愛不夠。覃青被陶蠡折騰得腰酸腿軟,徹底癱在陶蠡懷裡起不來了,甚至連第二天上午的課都遲到了。覃青發誓以後再也不頭腦發熱,被激情沖昏頭腦了。
既然決定結婚了,那就不是兩個人的事了,第一時間得通知家人。所以覃青下課的時候,抽空給覃虹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答應陶蠡的求婚了。
覃虹知道姐姐要結婚的消息的,她驚喜萬分:「真的嗎,姐,真的決定結婚了?太好了,什麼時候?」
覃青說:「具體日期還沒定,大概是九月或者十月吧。」
「真是太棒了。姐,恭喜你!」覃虹心裡有一種釋然感,她姐終於放下了,肯鼓起勇氣再次步入婚姻的殿堂,她希望姐姐能夠得到幸福,並永遠幸福下去。
陶蠡本來覺得,自己最大的難關就是攻克覃青。然而當他攻克這道難關之後,卻發現父母是一道更大的難關,他們完全不贊同他和覃青的婚事。老陶聽到這個消息后,只說了一席話:「我不同意,就算你說破了天也沒用。你是個有自主能力的成年人,你大可以不顧我的態度去結婚,但是別想我出席婚禮,也別想得到我的祝福。你自己看著辦吧。」
比起老陶的直接乾脆,陶媽媽在聽到這個消息后,囁嚅了一下說:「兒子,你不再考慮考慮?媽媽覺得覃青不是你的良配。」
陶蠡看著母親:「媽,您怎麼又反悔了,您不是已經接受覃青了嗎?」
陶媽媽說:「她做你女朋友是一回事,做我兒媳婦又是另一回事。」
「這有什麼區別?做我女朋友也是跟我過,做你兒媳婦也是跟我過。」陶蠡說。
「做你女朋友,她是別人家的女兒,做我兒媳婦,那就是我們陶家的人了,這怎麼能一樣呢?陶蠡,不是媽頑固,也不是瞧不起她,這個女孩有很多的優點,是個很不錯的女孩,但是我真的覺得她跟你不合適。你現在為了愛情一時衝動結了婚,日後相處起來就會發現雙方之間有很多的不同,這會令你們非常痛苦。朋友也好,夫妻也好,雙方之間都是求同存異,你們之間有多少共同點?婚姻非常漫長而瑣碎,它甚至能夠消磨掉彼此間所有的愛和喜歡,不是你想的只要忍受和遷就就可以的。」陶媽媽苦口婆心。
陶蠡聽完這席話,心裡特別難受,原來母親是這麼認定他和覃青的,如果母親像父親那樣粗暴直接地反對,他完全可以不顧不管地自己去結婚,但是她卻委婉地跟自己講這些道理,讓他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反駁。
過了好一會兒,陶蠡說:「媽,您說的很有道理,就像您說的,婚姻非常漫長,它能消磨掉我和她的感情,那是不是也意味著,我跟任何人結婚,感情也都可能會消磨殆盡?我已經三十三了,早過了頭腦發熱和容易衝動的年紀,我不知道您能不能理解,到我這個年紀,像現在這樣掏心掏肺喜歡一個人已經很難很難了,這麼多年來,我交往過多少個女朋友我也記不清了,然而只有覃青讓我開始嚮往婚姻,我設想過我們婚後的生活,那讓我覺得幸福和滿足。如果我要結婚,我希望那個對象是她。我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但是我知道此刻我想做什麼。媽,青青是個好姑娘,我愛她,所以希望您能接受她,並能得到您的祝福。」
陶媽媽望著陶蠡,嘆了口氣:「你讓我好好想想。」她對覃青的態度本來打算採取拖字訣,拖到兒子自己沒興趣了,這段感情自然無疾而終了。然而今天等來的卻是他們的婚訊,這讓陶媽媽有些措手不及,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兒子說的也有他的理由,作為母親,她自然希望兒子幸福,但是她不確定,一個離過婚又沒有文化的女人能不能給兒子幸福。她是母親,自然希望兒子得到最好的。
陶蠡一向敬重母親,也最愛母親,他以為母親能夠理解並支持他,然而卻得到了這個答案,這讓他有些失望。他心裡覺得有些愧對於覃青,他以為能讓她做最幸福的新娘,然而連最基本的障礙都沒法掃清,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總是不完美的。他不願意覃青受委屈,她已經失敗過一次婚姻,再次步入婚姻殿堂已是鼓足了極大的勇氣,卻在自己這裡讓她感到為難,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她。
陶蠡不敢給覃青打電話,便約了謝笑言、呂斌和侯波幾個老朋友出來喝酒,沒叫許俊逸,是怕他趁火打劫。
侯波笑著說:「你們一個個都是重色輕友的傢伙,有了老婆女朋友就把我們這些老朋友拋到腦後去了,等感情受挫了,然後又把我們這些兄弟給挖出來陪你們吐槽喝酒。」
陶蠡不客氣地說:「不好意思,我感情順利得很,叫你來是想通知你一聲:我要結婚了!」
侯波翻了個白眼:「得,又一個自尋死路的。鄙視你們!」
謝笑言和呂斌都跟陶蠡碰杯:「恭喜,恭喜!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陶蠡看著謝笑言:「我打算跟老謝一起辦婚禮。老謝你什麼結婚?」
謝笑言也才知道他的決定:「真的?」
「當然。我們蹭蹭你們的喜氣,十八年愛情長跑,最後奉子成婚,說實話,真令人羨慕。覃青也羨慕得不行,一聽說可以跟你們一起結婚,立馬就答應我的求婚了。」陶蠡將手搭在謝笑言肩上,笑得有些得意。
謝笑言笑著說:「那好啊,我家那位有婚姻恐懼症,讓她和覃青交流一下,肯定心情會好不少。」
「這個當然沒問題。」陶蠡喝了一口酒。
呂斌善於察言觀色:「老陶,你該不會也是奉子成婚吧?」
「怎麼這麼說?」
是多年的老朋友,呂斌也沒藏著掖著,直接說:「因為覺得你不是很高興。」
陶蠡擺擺手,嘆氣:「不是奉子成婚。結婚我高興還來不及,主要是我家裡的問題,我爸媽都不同意我娶覃青,所以我正煩著呢。」
幾個朋友都互相對視一眼,謝笑言拍拍他的肩:「沒關係,兄弟們挺你,回頭去幫你勸勸伯父伯母。」
陶蠡知道他們這只是安慰他的話,不過也還是感到高興,他舉起酒杯:「謝兄弟們了。今天陪我喝酒好了,不醉不歸。」
大家知道他心裡煩,都不勸他喝酒,但是他卻把自己灌醉了,抱著酒杯一個勁地叫覃青的名字。謝笑言給覃青打電話,讓她來接陶蠡。覃青等陶蠡的電話跟自己說晚安,結果等來了謝笑言的電話:「在哪裡?好,我馬上來接他。」
覃青開著自己的車過來接人,陶蠡抱著一個扎啤杯子不肯撒手:「青青,對不起,青青!」
聽見這話,覃青心一空,有些無措地看著謝笑言:「他怎麼了?」
謝笑言怕她多想,說:「沒事,他心裡有些難受,你放心好了,他絕對沒做對不起你的事。」
覃青將陶蠡扶起來:「陶蠡,是我,我帶你回家。」
陶蠡聞到熟悉的沐浴露香味,撒了啤酒杯,抱住了覃青:「青青!我愛你。我就要青青,我只要青青。」
覃青隱約猜到了原因,她抬手環住了陶蠡,眼睛忍不住有些發澀:「陶蠡,我懂,我都知道。走,咱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