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農家樂（上）

說是野炊，換成幾年後常用的說法就是農家樂，這家農家樂的老闆是當地人，自家有家農舍，本來自己養點雞鴨鵝魚、種點小菜、後山還載上十多種各個時節的果樹，然後悠悠閑閑地過生活。

後來老闆的朋友提議，要不順便開家農家樂吧，前院砌幾個土灶，遊客想自己動手就讓他們自個玩去，不想自己做，以老闆的廚藝還能充當個廚師。

老闆一聽覺得有理，農家樂的菜式足夠供應，吃完飯還能在池塘釣個魚，或者幾個人湊在一起打牌，的確是休閑的好去處。於是這家農家樂就開起來了，每人只需要收30塊錢入場費，裡面的東西任意吃，不過不能浪費就是了。

在這時候30塊錢可不算少，但是一想到農家樂里的雞鴨鵝魚，想吃什麼有什麼，還是自家養的，又覺得挺值的。

慕玖買了三張票，朗朗不到一米五算半票，幾人進了裡面就嘻嘻哈哈忙開了，除了慕玖一團人外，農家樂還招待了另外一批人，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輕人，大概七八個，人多的時候老闆才會同意宰一隻鵝，要不人少的話很可能會吃不完，作為老闆當然不願意見到有人浪費。

老闆拿出幾個菜籃子給分幾個女生，前面池塘不遠就是菜園子，遊客們可以自己動手摘菜，為了以免吃不完，老闆建議只摘三種青菜就夠了。女生中有農村來的，對摘菜這種活兒熟，領著另外兩個女生去摘菜。

老闆接著拿出魚竿魚餌，前面池塘可以釣魚，釣的魚中午宰了吃，懶得自己動手的話，池塘旁邊有個水槽，裡面也有不少活魚，抓來就是。幾個男生都是貪玩的，自動自覺拿著魚竿去釣魚了。

最後老闆要去捉鵝，慕帥也想跟著去，老闆還是三十歲出頭的青年，是個玩的開的，哥倆好地搭著慕帥的肩說：「小夥子沒見過鵝吧？」

慕帥眼睛閃亮亮的，躍躍欲試道，「沒見過活的，老闆等一下能讓我捉一個嗎？」

老闆哈哈一笑，」你要是想，到時候給我幫個忙，動手就不要了，這大白鵝可兇殘了，還會咬人。」

慕帥體高人膽大，他捶捶結實的胸脯，「不怕，我皮厚著呢。」

既然慕帥都這麼說了，老闆也有要戲弄慕帥的意思，沒有拒絕慕帥幫忙。慕玖不放心慕帥，牽著朗朗跟在後面，隔著一定距離，要是大白鵝這追上來還能跑得脫。

養鵝的後院圈了一塊地，圍上了柵欄，十幾個白白胖胖的大白鵝見了生人，撲著翅膀要衝過來，然後全部被攔在在柵欄裡面。這麼多隻大白鵝，慕帥不自覺咽了口唾沫，看起來好像挺兇殘的樣子，不會真咬人吧？

老闆讓慕帥幫忙提起柵欄的門，開的縫隙不要太大，好讓他捉一隻鵝出來，慕帥聞言，提起柵欄，老闆伸手迅速捉住一隻大白鵝的翅膀，將大白鵝拖出來，慕帥還沒來得及放下柵欄，這時另一隻大白鵝趁機鑽了出來。

這隻大白鵝是裡面最活躍的一個，一逃出牢籠，兩腳飛奔。見大白鵝朝他撲來，慕帥放開下手中的柵欄，急忙後退幾步，結結巴巴說道：「老闆，它朝我過來了，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老闆喊道：「快跑啊！」

這時慕玖見情況不對，早就拉著朗朗跑遠了，慕帥也嚇了一跳，動作遲鈍了兩秒，大白鵝朝著他大腿一啄，慕帥那個疼啊，再厚的皮也頂不住大白鵝那麼輕輕一啄。這會慕帥顧不上疼了，趕緊拔腿就跑，大白鵝也追著慕帥跑，一人一鵝繞著後院轉了幾圈，大白鵝還是窮追不捨。

「老闆！救命啊老闆！」雖然幾圈對慕帥來說不算什麼，但是被只大白鵝一直盯著屁股也是不好受的。慕帥總算充分認識到什麼叫不作就不會死了，要是他老實安分跟慕玲玲去摘菜或者去釣魚就不會遇到這麼悲催的事了。

見大白鵝沒追上來，慕玖又好奇地倒回去一看，碰巧就看到這滑稽的一幕。

雞飛狗跳的喧囂聲夾雜著低沉的笑聲，笑聲並不明顯，慕玖倏然一怔。

那是孩子特有的嗓音，慕玖牽著朗朗的手微微顫動，怕驚嚇到朗朗，慕玖沒敢低頭去看朗朗。

慕帥看到有人來了，轉頭一看，正好撞上朗朗迎著陽光明朗的笑臉，慕帥腳步一頓，整個人都驚呆了，朗朗笑了？！

慕帥這一停，後面的大白鵝趁機飛撲過來，朝著慕帥的屁股一啄。

「哎呀媽啊！」慕帥意識到了什麼，吃痛的捂著屁股，刻意地擺出怪異的動作，腳步放慢，繼續繞著院子跑，在大白鵝要啄上來時，慕帥故意「哎呀」一聲，裝作被啄到的樣子，腳步又快了幾分。

朗朗再次被慕帥逗笑了，「咯咯咯」笑個不停，笑聲不同其他孩子的清脆，許久沒開聲，朗朗的笑聲有些沙啞，

老闆見慕帥被大白鵝啄了那麼多下，才意識到玩得過分了點，他把手上的大白鵝放回柵欄裡面，快步過去雙手一提，輕輕鬆鬆把一隻追著慕帥的大白鵝提起來，老闆佯裝生氣地拍了一下大白鵝的腦袋，「就你最調皮，宰了得了。」接著又對慕帥道：「小夥子，真對不住了，待會我再送你點特產賠罪。」

慕帥哪還記恨啄了他兩口的大白鵝，連忙擺手說：「沒關係沒關係。」心裡已是激動萬分，剛才朗朗笑了啊，要不是被慕玖止住，慕帥都想抱起朗朗歡呼。慕玖向慕帥眨了一下眼睛，慕帥瞭然，兩人都裝作沒看到朗朗的笑，牽著朗朗回了前院。

朗朗看到慕帥被大白鵝啄后，心情很好，還掙脫了慕玖的手，獨自走在前面，時不時伸腳踢路邊的石頭，終於有了點孩子氣。

「今天我要吃一個大鵝腿！」慕帥齜牙咧嘴，瞅了一眼朗朗，低聲對慕玖說：「朗朗剛才是不是笑了？」慕帥到現在還不敢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覺，朗朗到了慕家，都不曾笑過，看電視時也是面無表情，偶爾看到有趣的地方，才微不可見地彎了下唇角。

慕帥表面上沒說，實際還是很擔心朗朗的，今天看到朗朗清淺的笑容才舒了一口氣，連被大白鵝啄了兩下也不在意了。

慕玖唇角的弧度拉大，深邃的瞳孔倒映著朗朗小小的背影，「我聽到朗朗的笑聲了。」

慕帥連忙捂住嘴巴，才沒驚呼出聲，「真的？！那太好了，果然帶朗朗出來玩是對的。」雖然是誤打誤撞，慕帥還是相當的自豪，「都是我的功勞，回到家告訴老爸老媽，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說不定還會報銷這次農家樂的費用，慕帥美滋滋的想。

「嗯，辛苦你了小帥。」想到剛才慕帥那麼拚命演出，慕玖忍俊不禁道。

到了前院，慕玲玲還沒摘完菜，幾個男生姿勢不規範的拿著魚竿釣魚，一邊有說有笑的，隔著老遠都能聽到他們的笑聲，慕玖無語，怕是等到晚上都等不到他們釣的魚。

老闆提著大白鵝跑來問慕玖幾人，是要自己動手還是坐著等吃，慕帥跑去菜園子問慕玲玲的意思，不到幾分鐘就跑回來，臉不紅氣不喘的，「我姐的意思是老闆你做幾樣菜，我們自己動手做幾樣菜。」

他們之中會做菜的不多，要是全部都自己動手做，這一頓飯就別想吃了。

老闆點頭說好，還拍著慕帥的肩膀保證一定會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給他們做出一桌子好菜，到時候免費贈送一罈子自己釀的黃酒給他們嘗嘗。

慕帥則是無言望天，他怎麼覺得這個老闆這麼不可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