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放棄

衛嘉苼從未見過這麼堅決的慕玖，有一瞬間驚愕，慕玖趁機掙脫他的手，「好聚好散吧。」

說完，慕玖大步回了醫院，衛嘉苼在原地靜默片刻，最後戀戀不捨看了慕玖的背影消失，才轉身離開。

還沒到病房，慕玖就被姚珊珊攔住了，姚珊珊氣得都快炸起來了，雖然515病房的病人不是她負責的，但是一打開門看到病人不見了誰都會抓狂好不好，可是一看到慕玖乖乖的樣子姚珊珊就罵不出口了。

慕玖知道自己偷跑出醫院的事被發現了，給人添麻煩是他不對，於是他認真道歉，「對不起，我剛才沒吃飽，出去買點東西吃。」

好乖好乖，姚珊珊使勁搖頭，小小聲說：「沒事，別被護士長發現就好。」頓了頓，又說：「你在醫院住了幾天了，其實頭上的傷沒那麼嚴重，隨時可以出院的。」

慕玖點頭，「謝謝，我知道了，等會就辦出院手續。」

姚珊珊又囑咐幾句，「記得這幾天都別洗頭，傷口不能碰水，注意飲食，辛辣的都別吃。」

雖然小護士有點嘮叨，不過慕玖知道她是好心，於是聽她說完，問：「能不能借用一下電話，我通知一下家裡。」

「可以的，在前台那邊，你只要說一聲就可以。」

謝完姚珊珊，慕玖借了前台的電話，撥通家裡的電話，家裡的號碼他還記得，前世他曾無數次撥通，又無數次被掛斷。

「喂，您好。」接通電話后，話筒傳來一個甜美的女聲，慕玖認出那是未來大嫂安燕佳的聲音。

「我是慕玖，麻煩讓我媽接一下電話。」

「是慕玖啊。」安燕佳的聲音有幾分遲疑，「我先看看媽在不在家。」

慕玖深呼吸，揉揉眉心，過了一會，話筒再次被拿起，「不好意思啊，媽剛才出去了，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說一下，等媽回來了我在轉告。」

雖然已經猜到了結果，慕玖還是忍不住酸澀，說了句，「沒事」，便掛斷了電話。

接著慕玖跟主治醫生交代一下，便到窗口辦理出院手續，幸好昨天剛繳了幾千塊住院費，慕玖很快就辦理好出院手續，回病房正收拾衣物，姚珊珊過來給他送來幾天的葯。

「再見啦，小帥哥。」姚珊珊笑道。

「再見。」慕玖回了她一個笑容。

走出醫院，慕玖停了下來，過去那麼多年，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去了，好像醫院出口沒有直達那邊的公交車，慕玖攔了輛的士，報了小區名字。

到了小區門口，慕玖才發現沒帶鑰匙，門衛是個老大爺，見了慕玖，給他開了門，「是小玖啊，身體好了沒？」前幾天看到慕玖被抱了出去，頭上還留了好多血，可把他嚇壞了。

過去二十多年，慕玖早已不記得老大爺是誰了，見老大爺那麼親切，慕玖心生暖意，「謝謝大爺，我好多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老大爺樂呵呵地笑。

提著一袋子衣物，慕玖按門鈴，開門的是齊玥，齊玥愣了下，「怎麼出院了？也不先打個電話回來，我好去接你。」

慕玖側身進門，換了鞋子，沒有提那通電話的事，「醫生說我可以出院了，傷口沒什麼問題，注意一下就好。」

齊玥看了下慕玖還帶著紗布的傷口，嘆了口氣，「晚上你爸回來，跟他道個歉，衛家那孩子，你就跟他斷了吧。」

慕玖點頭，淡淡說了「好」。

「媽，是誰來了。」安燕佳見齊玥一直站在門口跟人說話，便挺著肚子過來好奇一看，見到是慕玖，臉色有些不自然，「是慕玖回來了啊。」

「嗯。」慕玖跟齊玥說：「媽，我先回房間休息一下。」

經過客廳的時候，慕圓圓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慕玖經過，不重不輕的「哼」了一下。

慕玖腳步未停，直接回了房間。

回到房間，慕玖將房門鎖上，晚上要面對的是什麼，慕玖早已心知肚明，父親是下了狠心要讓他回老家，他拒絕不了，這一次，他也不想拒絕。

慕玖在床與書桌的夾縫找到存摺，存摺是母親幫他辦理的，兄妹三人都有，都是從小到大收到的紅包，慕泰是公司中層管理，每年過年都會有很多人前來拜訪，兄妹幾人從小到大收的紅包加起來也是好大一筆數目。

慕玖不屑要孩子那點小錢，齊玥於是就幫兄妹幾人辦理了存摺，把每年收到的紅包都存起來。

前世慕玖走得匆忙，只拿了幾件衣服還有衛嘉苼送的幾樣東西，連存摺都忘了拿，想到那幾年跟朗朗一起過的苦日子，慕玖不止一次後悔，要是當時沒忘了拿存摺就好。

慕玖翻開存摺一看，有1萬8千，在0幾年算得上是筆不小的錢了，不過對於二十年後的慕玖來說，確實有點愁人，那麼點錢完全不夠用，尤其過幾年物價上漲得厲害，這筆錢要養活自己、還要養活那個小狼崽子，還是不夠的。

還是明天回去再說。

慕玖癱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獃，前世的種種如過眼雲煙，這一世他不能再讓父親任意安排他的人生。

慕逸提前打了電話回來，今晚跟上司去參加一個酒會，不回來吃飯。而慕泰5點下班，臨時部門聚會，到了8點才醉醺醺到家。慕玖幾人還沒用飯，通常都是等慕泰回來才開飯，除非慕泰打電話回來說不在家吃飯了，要不然每晚都是雷打不動等慕泰回來才能開飯。

慕泰還沒完全喝醉，進門看到慕玖坐在飯桌上，拉了拉脖子上的領帶，語氣冷漠道：「你怎麼回來了。」

過了那麼多年，慕玖早已不畏懼慕泰，「醫生說我可以出院了。」

慕泰心裡早有了打算，對慕玖提早出院態度已經無所謂了，慕圓圓坐在距離慕玖最遠的位置，嗤笑一聲，接著又甜甜的開口叫慕泰，「爸爸，明天我要跟同學去水上樂園，你開車送我去嘛。」

慕泰一向寵愛小女兒，想到明天是周末，便應了下來，「有泳衣了嗎？要不要爸爸再給你買。」

「有了，還是剛買的。」

父女倆說著話，連一旁的安燕佳都插不上話，慕玖低著眉，默默吃飯。

慕圓圓恨得不行，自從見到了衛嘉苼，她眼裡再也容不下別人，這是她第一次那麼喜歡一個人。

可是衛嘉苼一直都跟慕玖膩在一起，讓慕圓圓好幾次忍不住朝慕玖發脾氣，那天衛嘉苼又來找慕玖，慕圓圓還想著要給衛嘉苼一個驚喜，於是她推開慕玖的房門，可是她看到了什麼，慕玖竟然在跟衛嘉苼接吻。

慕圓圓又是氣憤又是噁心，故意尖叫出聲，把父親招來。看到父親勃然大怒，把慕玖砸進醫院，慕圓圓是非常解氣的，今天慕玖打電話回來，也是她不讓安燕佳告訴媽媽，她恨死慕玖了，從安燕佳那得知明天慕玖要被送回老家，慕圓圓簡直大快人心。

看吧，慕玖，明天爸爸要送我去玩，你只能一個人孤苦伶仃回去。想到這，慕圓圓得意的朝慕玖看了過去。

慕玖對慕圓圓的得意視若無睹，他不是第一天知道這個妹妹討厭他，因為衛嘉苼的事，他被父親放棄，最高興的人莫過於慕圓圓了，前世慕圓圓結婚都沒通知他去，想來還在記恨他。既然慕圓圓從沒當他是哥哥，他又何必自作多情。

晚飯後，慕玖回了房間，過了不久，慕泰推門進來，「明天你回老家去。」

慕玖說：「好。」

見慕玖這麼爽快答應，慕泰有幾分訝異，他坐下，點了一支煙，「回去老老實實學習，別再讓我知道你跟什麼男的混在一起，衛嘉苼那邊你是別想了，人家什麼身份。」

「我知道了。」

慕泰也不知道要跟慕玖說什麼，兩人一向很少交流，「我跟那邊的學校聯繫過，你回去之後直接找班主任報名就行。」說完，慕泰便走了。

慕玖看著地上的煙灰，嘖了一下，拿起掃把掃乾淨。

把櫥櫃的衣服都收起來，能帶走的基本都裝起來了，這次離開，大概不會再回來了。前世慕玖就沒有回來過，連過年都是在伯父家過的，到高考後被直接送到國外，回來已是10年後的事。

想到這，慕玖抬手遮住眼，也不知道那孩子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