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七十四：人生只是一個選擇
陰沉沉的天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寒風吹起的銳利砂石打在威馳的臉上，留下淺淺的紅色划紋。
他倚著樹榦，燃煙斗，綁成麻花辮子的頭髮在眼前飄蕩，吐出長長的煙霧朦朧了本就困惑的雙眼。
辛武和雪麗雅站在一旁，竊竊私語，表情輕鬆。
辛武剛剛和他探討了許久，少年的話語在耳畔久久回蕩。
他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甚至覺得辛武有挑撥教唆的味道，也依舊相信金研木不是假冒的。
可是他不可能當成事情永遠沒有發生過，一塊完整的壁一旦出現了裂痕，用紙條掩蓋住裂痕的痕迹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疑慮的種子彷彿接受到了最有營養的養分，在內心摧枯拉朽的生長，開花結果，刺疼了他堅定的內心。
「辛武兄弟，你是不是和金研木大人有舊恨，你的雖有道理，但終究是片面之詞。」
威馳扔掉煙斗，用腳踩滅火星。
「他奇怪與否，和他長時間呆在一起的你應該更清楚，只是盲目信任他的你讓你忽略了那些疑∝∟∝∟∝∟∝∟，罷了。」
辛武搖了搖頭，針鋒相對地盯著威馳：「他是不是金研木對我沒有任何影響，如果他對你好，你也可以完全不用理會。
我不過是隨便罷了。」
威馳再度陷入沉默，仔細思考，這應該不是一場有預謀的教唆，因為來到伽藍寺的信息只有金研木和自己知道。
辛武只是碰巧遇見了他們，然後通過與金研木的接觸分析出了這些而已。
辛武趁熱打鐵，語氣平淡地長舒一口氣：「如果我是教唆你，我會依依不捨地勸解你，想盡一切對金研木不利的證據來服你。
但我沒這興趣，是認為與威馳兄弟投緣，所以才會告誡你：有裂縫的東西經不起時間的考驗，即使我今天不，你也總有一天會發現。
我不知道你效忠金研木的理由是什麼，但我知道你這樣的人絕對不好效忠於一個騙子。
你擁有找到答案的機會，至誠於心，進入實驗室；或者欺騙自己，讓日子依舊像從前一樣一帆風順。
很多時候，人生只是一個選擇。」
辛武明白一切后，不再啰嗦。
太過執著會讓威馳懷疑自己別有用心，漫不經心會顯得自己只是在胡編亂造，沒有任何服力。
他已經在威馳內心埋下了種子，而種子發芽是需要時間和精力的，拔苗助長可不是好事。
「威馳兄弟，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可以到伽藍寺告訴雪麗雅，有機會的我會和你見面。
如果沒有，也不是壞事。
無論如何，我很樂意交你這個朋友。」
如果不是為了知道金研木是否真的是冒牌貨，他才不會出這麼煽情的話語，更不會主動與人結交。
威馳有更多的機會接近金研木，後者對其也很信任。
所以威馳調查會方便許多，是一種變向幫助自己查清金研木真實身份的極好方式。
按理而言，金研木是不是冒牌貨與他本來沒有太大關係，只要他能讓鬼軒的靈魂衰弱憔悴，他不介意用骨酥源靈去交換。
只是他眼中的冒牌貨並不值得信任，他心如明鏡，如果自己真用骨酥源靈作為條件交換，骨酥源靈絕對是進入狼口的心。
假如水妍溪真的在冒牌貨的手中，自己如果能夠將她救出來，向其提出救治鬼武姬和雪麗雅的要求並不過分。
這一切雖然只是設想，但是有發展的可能，。
威馳正是一條連接他和水妍溪兩岸的重要船。
威馳依舊保持沉默，地面的煙斗被再次撿起，吧嗒吧嗒的響聲絡繹不絕。
辛武與威馳寒暄幾句之後，便帶著雪麗雅離開了。
……
「帥哥，你似乎對金研木很執著。」雪麗雅踮起腳尖，捏住辛武的下巴，她喜歡這樣調戲少年。
辛武將進入蝮蛇后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告訴雪麗雅。
外族殺人事件，勇士活動，廣漠事件以及蘇三和喵喵的存在令雪麗雅聽的如痴如醉，時而掩面低垂，時而熱血沸騰。
時間從晨之昏，六七個時的訴並未讓雪麗雅感到任何厭倦，她心疼地捧著辛武的臉頰，眼神崇拜而又充滿擔憂：「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總喜歡在刀尖上跳舞。」
她明白了辛武執著金研木背後的辛酸理由，看起來很簡單的事，做起來卻要考慮各方面的因素。
辛武為了骨酥翼龍的一句話執著至此，那個鬼武姬的女子對他而言真的很重要吧。
「帥哥，你一定很孤獨吧，對每一個不同的人需要露出不同的一面。
一定很痛苦吧，當你知道源晶骨救不了那個名為鬼武姬的女孩之後。」
她著著，無聲的眼淚突然劃過嫩滑的臉頰，落在青石上，濺起晶瑩的淚花。
「我變強了，你應該高興。」辛武溫柔微笑，將雪麗雅擁入自己的懷中。
片刻后，他依舊問出心中的困惑：「在陌生人的眼前，我會表現得毫無畏懼。
但在你們的身旁，我也會有不同的一面。
你恨我嗎，雪麗雅？」
雪麗雅抬起頭，她不懂辛武為什麼會出這種話。
「現在的我無法正確地處理自己的感情，我喜歡你，好像也喜歡鬼武姬。
她為了保護我獨自面對星矢和琅軒的時候，我領悟到了失去妹妹一樣的痛苦滋味，領悟到了你你只能活到十八歲的痛苦滋味。」
「喜歡是佔有，但愛是成全。」雪麗雅溫柔開口，玉手卻將辛武的臉頰揉成麵包。
「喜歡是放肆，但愛是克制。」
辛武雙眉緊鎖：「你知道，我無論是做人還是做事，都很認真。」
雪麗雅將靈魂印入辛武的眼睛，似懂非懂地道：「許久以前的我因為你非常憎恨梓月，但現在的我一也不恨鬼武姬，反而很感激她幫我照顧你。
時間，真的會改變許多事情。
如果我註定只能活到十八歲，你還有真正喜歡的人，這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
如果我熬過了十八歲，你有這麼多喜歡的人，這同樣是一件幸運的事。
也許是妥協於死神，才逐漸知道，許多事情欣賞比佔有更有價值吧。」
「你真的成長了，雪麗雅。」
「不過，我真的很想知道。
假設真到了做出選擇的那一天，鬼武姬和我，你會選擇哪一個。」
「算了，我現在沒心思糾結這些。」辛武搖頭嘆氣，迴避這個話題。
雪麗雅落寞的神情一覽無遺，如同寒江野外的孤獨漁火。
女人表面上不在乎，但被情感左右的她們總喜歡用言語安慰自己，以獲取安全感。
但這世界除了情愛，還有許多事情考慮的實際事情。
他喜歡冒險，追求至強的力量，對於現在的他而言，感情是不如信仰的。
無論喜歡多少人，無論感情多麼深，如果沒有保護她們的力量，今天的話題就是天真浪漫、陷入愛河的少男少女安慰彼此的情話，沒有太大的實際意義。
失望過後的雪麗雅回歸大度，她並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只是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情不自禁地問出那個愚蠢的話題。
辛武是不會和養尊處優，天天活在童話世界，幻想有白馬王子騎著駿馬來娶自己的女生有任何交集的。
他的口味一向奇葩而且很重。
雪麗雅對自己的安慰很有效，與辛武繼續探討：「你的人際關係太錯綜複雜了，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忙得過來嗎，也許我能幫上忙。」
辛武悠長的視線望向陰沉的天空，嘴角浮現起神秘的笑容：「許多人都怕應對麻煩，無法處理事務之間的聯繫。
他們一直在尋找更加簡單美好的生活，認為這才是生活的真正的樣子。
但他們不了解，現在的我，現在的你，現在的鬼武姬面對的才是生活。」
「你很會裝嗎？」雪麗雅將辛武的腦袋擁入自己的懷中，打趣笑道：「你這麼有能耐，幹嘛還來找我？」
「看破不破，還是好朋友。」雪麗雅胸前的柔軟令他感到窒息，面紅耳赤的他呼吸急促，腹下面有股邪火竄動。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雪麗雅內心是擔憂辛武的，後者喜歡挑戰，挑戰存在風險。
「我打算先將頭從你懷中逃出來。」少年突然用力，掙脫出那對戀戀不捨的柔軟。
「啊，不舒服嗎？」
雪麗雅吐出誘惑的香舌，輕輕脫下包裹香肩的毛皮，麥色的肌膚香滑軟嫩，如同天領域名為巧克力的可口心。
辛武內心湧起奇怪的感覺，他真想好好收拾收拾這個魅惑性感、充滿風情的異域女郎，但這裡畢竟是寺廟……
「看來，這就是慕尼紅的青春期。」
辛武自言自語，雙腿微微向後弓著，掩飾下體的尷尬。
「你又啥？」
辛武不斷搖頭，控溫術降低體溫，浴火逐漸從身體消退，為了防止雪麗雅再次打岔，連忙訴自己後續的計劃。
他盯著雪麗雅，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步，把你準備的火藥交給我。
第二步，幫我去準備一個放大鏡，在下水道守衛不易察覺的地方打出幾個孔洞。
第三步，狩獵顧內！
至於計劃，這個月的二十七號你就會明白。接下來，我們需要分頭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