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偏向虎山行
馬鈺篡緊雙拳,狠狠地往身旁的巨石奮力一擊,藉此來宣洩體內快要爆炸的氣息。就在雙拳接觸巨崖的一瞬間,馬鈺頓時感到體內氣息傾泄而出,全都在這一剎那之間傾注在雙拳上。「嘭——」一聲巨響,剎時碎石橫飛,塵土飄揚,擊濺到白茫茫的冰原上,堅硬光滑的冰原登時成了蜂窩壯。這塊一人多高、兩丈多大的巨岩上留下了兩個五寸深的拳印。
當馬鈺的目光落到雙拳襲擊處,他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啊——」,瞪大眼睛盯著巨石上帶有血跡的拳印,完全不敢相信所看到的情景,更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留下的,訥訥道:「是真的么?是真的么?是真的么?」雙掌一立,往外一推,一招「推窗望月」,以十成功力拍向巨石。「轟——」一聲巨響,堅硬無比的花崗岩石塊上又留下了兩個五寸深的掌印。
馬鈺看著巨石上的拳印掌印,驚訝了好半晌,痴痴的,訥訥道:「我終於邁入第五重的境界了。沒想到啊,真沒想到啊,我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突破的。」當即盤坐下來,斂神引導體內正四處衝撞的內息。沒多久,他控制住了混亂的氣息,加以引導凝聚,漸漸地由各處的溪流彙集到正十二經脈和奇經八脈中,形成了洶湧的巨流奔騰不息,傾入內丹田。內丹田深廣無邊,好象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任你有多少江河奔流而來的巨流都一一納入。
三柱香后,馬鈺收功斂息,長身而起,精神奕奕,好象一切都在自己的感受範圍之內似的,即使飄落的雪花好象有了生命似的,輕盈落下。馬鈺感受著這種質的變化,從容地拔出長劍,內力貫注之下,劍氣盈然,凜冽霜寒。馬鈺微微一笑,中指輕彈劍脊,「錚錚」脆響,一套全真劍法使開,先是緩緩而行,漸漸加快,最後只有一團蒼青色的身影跟隨著一道道凜冽的劍光飛舞,劍光所到之處,沒有濺起半點冰凌,卻也沒有半片雪花能落到地面上。
馬鈺練完一套劍法,腦中閃現了一堆堆被五指洞穿天靈蓋的頭顱,心中一顫,堅毅道:「我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必須馬上阻止黑風雙煞再用活人練功,否則不知又要多了多少條冤魂,多了多少個孤兒寡母。」想罷,身影一晃,掠出洞外,下了千刃崖,沿著崖邊去找黑風雙煞。
大約找了一柱香的功夫,馬鈺在山崖的東北角處看到了一堆骷髏頭,分三層,最上面的是一個,中間一層三個,最下一層5個,共九個,正是黑風雙煞的標誌,心下知道陳玄風、梅超風就在附近,不敢大意,凝神戒備,仔細搜索。
一陣東北向的風吹來,隱隱約約聽到凄厲的呼喊聲。馬鈺心下大叫「糟糕!」不敢怠慢,施展輕功,立刻奔往呼喊之處,咋看之下,虎目盡裂。
梅超風的左手按在一個**歲的小男孩的腦門上,右手的五指則深深地插入了一個中年婦女的腦殼中,鮮血不停地往外噴涌。這個女子雙眼完全突出,舌頭伸得長長的,死狀顯得非常痛苦和恐怖。小男孩好象是被嚇傻了似的,雙目獃滯,沒有半點活靈之氣。陳玄風則快如奔馬似的,圍著一個中年男子飛轉,雙掌風聲虎虎,無比迅猛地拍在男子的前胸後背上。每掌雖然極其威猛,甚至可以碎石斷金,但是擊在中年男子身上時,該男子不過前後搖擺一尺左右的距離,並不倒下或橫飛而出。馬鈺一看,便知道陳玄風的摧心掌又有了精進,如果到了最高境界,摧心掌派到人身上,人身紋風不動,但是五臟六腑寸寸斷裂,任你大羅神仙也要斃命。
馬鈺一聲暴喝:「住手!」,雙掌一錯,一招「飛鳥入林」,整個人快如奔馬似的,撲向陳玄風。陳玄風正練到興緻之處,驟然被喝斷,心下大怒,正要隨手還擊,突然感到一股雄渾的掌力洶湧邇來,不敢怠慢,雙手一撥,整個中年男子立刻橫飛起來,撞向馬鈺,自己雙足點地,立刻斜斜竄出一丈。
馬鈺沒有料到陳玄風竟然以屍體作為武器,想迴避已經來不及了,只好雙手迎上,「砰——」擊在屍體上。整個屍體立刻橫飛數丈之外,「撲通」的掉在地上,「骨碌骨碌」連連反轉十幾下才停止。
「哈哈,馬鈺牛鼻子,你沒死啊——可喜可賀,可喜可賀。」陳玄風桀桀一笑,諷刺道:「好你個馬鈺,你們不是自詡俠客嗎?竟然狠下毒手,殺死毫無還手之力的人。」
馬鈺冷冷一笑,不屑道:「陳玄風,你這倒打一耙的伎倆不過爾爾。上次放過你們,這次沒那麼好說了。受死!」說完,唰地抽出長劍,一個劍走偏鋒,作勢撲向陳玄風。陳玄風知道論單打獨鬥,自己或梅超風都不是馬鈺的對手,不敢大意,立刻倒退三步,凝神接敵。那知馬鈺意在救人,作勢撲向陳玄風不過是要逼退他幾步,使他無法及時回援梅超風而已,同時分散梅超風的注意力。如今他看到陳玄風已經被逼退,不再撲上,而是霍然地一個滴溜轉身,長劍暴卷,猶如橫掃千軍似的,掃向梅超風的腰際,同時,左手不敢怠慢,撩向梅超風抓小男孩的左手。
梅超風沒想到馬鈺說變招就變招,整個招式有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那裡還敢怠慢,正要一舉把小男孩擊斃,再用他的屍身擋住馬鈺的劍。突然,一股無形有質的掌力如同狂刀般撩來,心下大駭,來不及擊斃小男孩,左手猛地一抽回來,雙足同時點地,硬生生的後退了一丈,躲過了馬鈺凌厲無匹的劍氣。
馬鈺左手一抄,把孩子抱在懷中,立劍凝神。
梅超風厲聲喝問道:「馬鈺,你為什麼三番四次地來阻礙我們練功?」
「笑話,你們練功與貧道何關?只是你們殘殺無辜,貧道不能坐視不管。」
梅超風狂笑道:「哈哈,好你個坐視不管。難道你馬鈺沒殺過人嗎?你算什麼東西?想做大俠客?憑什麼?你以為你能勝得了我們夫妻兩人?」
馬鈺神色一凜,堅毅正色道:「貧道不是什麼俠客,但是知道殺人償命。你們用無辜之人練功,使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使得多少人妻離子散?貧道今天就是豁出命來,也要誅殺你們!」
陳玄風、梅超風一聽,昂天大笑,不屑道:「就你?下輩子吧。」
馬鈺「嘿嘿」一笑,心道:「只要能夠讓你們與我單打獨鬥,我又何懼?」心生一計,道:「不錯,貧道學藝不精,在兩位眼中不值一提。可惜啊,可惜,天下鼎鼎有名的『黑風雙煞』竟然一起款待貧道,貧道三生有幸啊。」
陳玄風冷冷一笑,陰陰地盯著馬鈺,心下黯然,忖道:「剛才這一劍劍氣凌厲,牛鼻子這四個月來武功精進許多,我們兩人雖有進展,但慢如蝸牛。此消彼長,他已勝一籌,超出賊婆娘更多,如今不殺他,始終是後患。」想罷,嘿嘿冷笑數聲,道:「馬鈺,你別動花花腸子,我們是無惡不作的卑鄙小人,不是偽君子,不會跟你單打獨鬥,死了這條心吧。」說完,雙眼一瞪,充滿煞氣,喝道:「賊婆娘,殺!」話音未落,立刻撲向馬鈺,「呼呼呼」連連劈出數掌,一掌快似一掌,掌掌攻向馬鈺的要害之處,招招要置馬鈺於死地。梅超風正懷著與陳玄風同樣的心思,也撲了上來,凌空探爪,一出手便是「九陰白骨爪」的殺招,但是攻向的不是馬鈺,而是已經被嚇傻的小男孩,讓馬鈺分出更多的精力來顧及小孩,不能全力以赴。
馬鈺沒想到陳梅兩人如此陰險卑鄙,不由大怒,一招「八方風雨」,劍光如練如匹,把自己和小孩圍了個水泄不透,「錚錚錚」地逼退黑風雙煞,腳下一用勁,「呼」地有如大鵬展翅一般,凌空飛出五六丈之外,拍醒小孩,喝道:「孩子,快走!」
陳玄風似笑非笑地嘲諷道:「走?往那走?」
梅超風「哈哈」笑道:「馬鈺,別費心思了,我們黑風雙煞豈是白叫的,小雜種已被嚇成痴獃,就算逃生,也不過一個廢人,不如讓老娘練功,消除一個累贅,也算是積個陰德,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馬鈺沒想到黑風雙煞把人命看成薄如紙,隨意殘殺,而且顛倒黑白,明明是殺人是他們,嚇傻孩子的也是他們,竟然說殺了小孩是積德,真是禽獸都不如,不由大怒,雙目盡赤,心下湧起了無窮的殺意,一字一迸道:「休想!」
陳梅兩人看到馬鈺突然由平和安舒變成的殺氣騰騰,湧來一股死亡的氣息,心中大顫,立刻互視一眼,相互點頭,一聲陰慘慘的長嘯,雙雙撲向馬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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