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慕容暴雪
望著突然出現的女子,怎麼看都似個模樣不大的少女,一身雪白的羅裙,冷若寒冰一般。
那氣質,絕對是出眾的御姐。
皇甫尚回頭對任添堂說:「這麼高貴的女子,你說追殺你?一定是你幹了什麼不可理喻的事,說是不是非禮人家?」
任添堂大喊無辜,還指著皇甫尚說:「姑娘,那果子是他種出來的,有事問他。」
然後將皇甫尚推在前方,不肯靠近。
白衣仙女卻不理會兩人,只瞥了眼不遠處的靈樹,忽說:「樹是你種得?我問你前幾日,是否在這裡降了一場大雨。」
皇甫尚一聽這事你都知道,難道那場雨還有古怪不成,就微笑著搖頭:「也許吧,我不記得了。」
白衣仙女卻不理他,徑直走到樹前,看了看樹身,又摸了摸地上的泥土,很肯定地說:「你騙不了我,這就是聖水的味道,真是便宜你們了。」
沒等皇甫尚上去搭話,突然從背後抽出一把雪白雪白的利劍,指了過來:「這地方我不管原來是誰的,如今我要佔用,沒事的都走吧。」
皇甫尚一聽火了,這不像話啊,敢來鳩巢雀占,搶老子地盤,看我怎麼收拾你。
正要施展北冥神功,也讓對方知道下厲害,背後卻有人上來將他往後一拉,隨後一刀砍出。
沒想到竟是南宮夢,祭起大砍刀就來玩命了:「不要動我師兄,我來和你過招。」
「好!」白衣仙女眉毛一挑,手中利劍無端飛起,也是祭了起來。
刀劍在半空相接,利劍竟是輕聲折碎,化作無數碎粒,飄在半空,頃刻舞成一團團的雪霧。
「這什麼招數?」皇甫尚算是大開眼界,一面後退到任添堂旁邊,一面品頭論足,「你是不是也被這招打敗了?」
任添堂慚愧地低下頭:「確實如此,這招太驚艷,沒捨得出手。」
皇甫尚呸了一聲,卻提醒南宮夢小心,小師妹聞言只是微微一笑,祭起的飛刀卻毫不示弱。
刀在空中旋轉起來,卻在雪霧中掃出一條出路,最終飛過白衣仙女的身旁,插在樹上。
白衣仙女收起招數,微露不屑:「不過如此,還以為有多**力。要不是我下界前,被限制了法力,豈會……」
突然一張嘴,嘴角竟然冒出一絲鮮血,沒想受了內傷。
南宮夢也是後退一步,險些跪倒在地,卻倔強地被皇甫尚扶著,臉上也是一貫的高傲。
皇甫尚搖頭:「有話好好說嘛,非得一上來就打架,弄得多不愉快。」
又走向白衣仙女,假裝和事老:「你不是想用這塊地,那也可以,咱把事情說清楚,你為什麼要用,用來幹什麼,多長時間……」
「你……」白衣仙女瞪了他一眼,正想說你滾開,誰知皇甫尚早就搶步上前,飄到背後,一巴掌按在她身上。
北冥神功應運而生,瞬間感知女子背脊上的血脈,凝聚對方體內真氣,往外收去。
不想,竟有一股股冰冷的氣息吸到體內,雖感靈氣喜人,卻也凍得讓人發抖。
皇甫尚也就堅持吸了兩秒,立刻停下,強忍著冷顫說:「別再動了,不然吸光你的靈氣,多年修行就完了。」
白衣仙女無法轉身,卻被這一手給驚住了:「你到底什麼人,下界怎會有如此精妙的化氣之法?」
「你甭管我是誰,說說你來幹什麼的?」
一聲喝問,卻讓白衣仙女主動交代。
「好,告訴你們也無妨。
我是蒼穹界天涯劍派首席弟子慕容暴雪,此來是為了找尋失落的星河聖水。
算你們好彩,居然獲得了聖水的饋贈,種出了靈樹,我如今只是要把聖水取回而已。」
「什麼,什麼?」皇甫尚聽得一愣一愣,照她說得意思,也就是這裡被聖水灌溉了,才會結出靈果。
聯繫到之前那場暴雨,巧之又巧正是南宮夢,把丹藥埋在樹下的時候,自己才會以為是聚元丹的功效。
沒想到怎麼是天降靈雨!
當下明白過來,不由鬆手:「你說星河聖水,是怎麼失落的?」
「那是一場意外,護送聖水的門中弟子,不小心將裝聖水的凈瓶打破了,聖水便從蒼穹界一路落下,中間吸收了無數雲霧之氣,化作一場場暴雨。」
慕容暴雪見他放開自己,索性攤開來說:「事情就是這樣,那場暴雨所遇之處,所有生物都異常生長,我是追尋著這些跡象找來的。如今聖水已流進土壤中,只有想辦法慢慢取出。」
皇甫尚一聽擺手了:「你等等,還要取出來,我的樹怎麼辦,還有莊稼怎麼辦?你不能這麼不人道!」
他當時急紅了眼,所謂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回別人不跟你拚命,我也得動手了。
慕容暴雪一臉倔強,還要聚起她那把寶劍:「師命難違,我職責所在。」
跟著擺好架勢,沒等動手,咳咳兩聲險些又吐出血來。
那邊南宮夢不忘揶揄:「你都傷成這樣,還想動手,不是找死嗎?」
「要你管,我可是天涯劍派的大師姐,怎能任人擺布……」
「你少來!」沒等她說完,皇甫尚飛起一腳,把她手中聚起的一把雪劍,給踢得飛散開來,「管你什麼大師姐,還是大熊貓,在我的地頭聽我的。」
這一手,把眾人都驚呆了,如此殺伐果斷,將一場殺戮消弭於無形,連任添堂都有點兒佩服皇甫尚了。
那邊,皇甫尚卻望了他一眼,吩咐說:「任師弟,這邊的事還得請你遮掩。你速去天元宗打聽下天涯劍派的事,暫時不要驚動元老他們,否則咱們可都要遭罪。」
任添堂一聽能脫身而去,倒也是個機會,主動請纓離開了。
皇甫尚見礙事的走了,才對依舊僵持著的慕容暴雪說:「你也不要著急,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我只是不想外人知道我的秘密。你想取回聖水是吧,跟我來。」
轉身帶著慕容暴雪去後山,帶她去看那口靈泉了。
本來慕容暴雪是心不甘情不願,以為他還要使什麼手段,等一臉嘲諷的到了地方,卻給呆住了。
冷傲如霜的臉龐上,竟在剎那間有了一絲顫動,隨後是驚訝的喜悅,不由分說撲到泉水旁,伸手撩起水花。
「是聖水,真的是聖水?」
皇甫尚見她終於露出笑容,多少也算有些可人,就說:「早說女孩子不能喊打喊殺,你看事情說清楚不就有轉機了。現在你還要佔我的地嗎?」
話沒問完,慕容暴雪卻在仔細檢查過泉水后,又露出冷峻神色:「可惜,聖水已被你們糟蹋了。這地下泉水有問題,明明是天階的寶物,怎就降了一個品階,成了地階靈泉?」
她轉回身,冷冷盯著皇甫尚,又是臉色不善。
皇甫尚心說這女人也太善變了,吹毛求疵吧。
未曾反駁,南宮夢卻攔在身前,以防慕容暴雪又要出手:「你還要動手嗎?我師兄可不跟女人打架,還是我來和你較量。」
一句話說得皇甫尚心裡暖洋洋的,那個慈航劍典果然沒白練啊,小師妹變得這麼體貼關懷,實乃意外之喜。
但皇甫尚還是得問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拉了下南宮夢:「你說聖水降了品階,這我倒不清楚,便是如此又如何?法寶是你們失落的,落在這裡我們也不想,事情總要講個道理,大不了咱們想辦法。」
慕容暴雪卻嘆了口氣:「也罷,今日我是沒法和你們鬥氣。雖然聖水品階降低,但還是能取走加以轉化,只是耗時太長,看來我真要留下了。但是這泉水下面,必有問題,你們難道看不出?」
說著她捧起一些泉水,撒到了土地之上,解釋給兩人說:「星河聖水本來靈氣極高,具有療傷作用,但這些泉水又被別的東西影響,如今更具有非凡的生長力,只要澆灌到土地中,就會刺激作物生長,不信你們看到了晚上……」
皇甫尚一聽她也看出來了,忙去阻止慕容暴雪:「這事咱慢慢商量,要不回屋裡坐吧。」
硬拉著慕容暴雪到木屋休息,順便養傷。
慕容暴雪自己坐在一旁,閉目療傷,卻是毫不客氣,南宮夢倒不滿意地說:「師兄你真要好心留她?」
皇甫尚說:「師妹,雖然人家有些不講道理,但好歹咱也是受了聖水的恩惠,總不能太絕情嗎。」
表面上似要做好人,心裡卻想這慕容暴雪來自天涯劍派,貌似還是蒼穹界的仙門,還是不要輕易得罪。
況且,他也想知道星河聖水的更多奧秘,以及靈泉之下,到底有些什麼?
因此暗示南宮夢稍安勿躁,先去療傷。
南宮夢倒是很聽話,調整了一會兒內息,便去煮了茶水,奉給皇甫尚,順便問慕容暴雪喝否。
慕容暴雪抬眼,很不客氣地說:「不必了,你們凡間的物品靈氣太差,於我無益。而且這裡靈氣稀薄,我的傷勢怕也好得不快。」
「此言差矣,療傷這事得看手法,並不一定非要靈氣充沛。」皇甫尚眉毛一挑,冒出個壞主意,「我師妹精通醫術,不如讓她幫你療傷,另外咱也商量下怎麼辦?」
慕容暴雪聽他主動示好,卻鬆了口:「你若肯合作也好,等我傷勢再好些,就每日取些泉水,凈化之後送回門派。」
皇甫尚見狀,卻示意南宮夢上去幫忙。
也不容慕容暴雪猶豫,南宮夢坐在了床上,雙掌探出,按於慕容暴雪背後,以九轉歸一的心法,配合慈航劍典的秘籍,為其輸氣療傷。
慕容暴雪初始是很抗拒的,但很快那股氣息傳遞到體內,卻有說不出的安寧和舒適,竟也忘記了反抗。
等再過片刻,自身的傷勢竟有好轉,不自覺間卻與南宮夢有所感應,好似遁入一種空明的狀態。
「這是什麼功法,竟然如此神奇?」
慕容暴雪不由出口詢問,大約對凡間能有如此絕學,感到驚異。
皇甫尚卻適時介紹:「此乃我東方神教的秘籍,專為女子所創,乃是修心養生的最好法門。來,師妹給她指點一下,也可事半功倍。」
狡猾的他,竟然要南宮夢把慈航劍典,也傳授給慕容暴雪。
南宮夢本是一愣,很快微微笑了起來,開始口誦秘籍。
慕容暴雪聽了,卻是漸漸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