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琴仙施妙妙
「都是遠來讀書人,不必如此警惕。」那書生溫潤一笑,揮手讓兩個家奴放鬆。家奴頓時鬆懈了下來,但是眼中警惕卻沒有減少半分。
書生無奈笑笑,沖著陳孤鴻,王松二人拱手道:「家慈特地交代這二人保護我周全,所以他們有些風聲鶴唳。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請二位不要介意。」
「沒事,出門在外小心一些是應當的。」
王松連忙說道,態度上矮了一節。心中想著,「這話有濃重的宣州口音,這莫非就是梁生公子?」
「生於官宦世家,卻不盛氣凌人。溫潤有雅氣,這人不錯。」陳孤鴻不知這人是不是梁生,但覺得這人不錯。
「多謝兄台體諒。」書生感謝道。然後笑道:「相逢就是有緣,我這婢子煮的茶不錯,喝上一杯如何?」
「正口渴。」王松眼饞看著茶水說道。
「好香的茶,正想喝上一口。」陳孤鴻笑道。
「哈哈。」
書生哈哈一笑,便命了美婢添了兩個茶杯,不久后綠意盎然的茶水伴著悠遠香氣,被倒入了茶杯中。
美婢雙雙奉茶。
陳孤鴻飲了一口,贊道:「好茶。」
「上好的宣州龍元茶。」王松見識稍高,道破了茶的來歷。
這茶乃是的宣州特產,頂尖貢茶。平常只有當今天子,諸王爺,朝中地位特別高的大臣才能享受到。
「這人看來是宣州梁生無疑了。」王松心中暗道。見到敬仰之人,王松心中有幾分猴急,想要正式認識。但又怕唐突,便就憋著很可笑的模樣。
陳孤鴻是他朋友,一眼看出了朋友的急迫和窘迫,便笑著問道:「聽公子口音是宣州人?」
「忘自陳,真是疏忽,疏忽。」書生一撫額頭,慚愧道。然後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作揖道:「我乃宣州,大同府人吳正純也。」
「這人居然不是梁生?」王松心下一愣,有些失望。
「吳正純?」這人陳孤鴻也曾耳聞,大同府吳家也是好大的書香門第,吳正純父親,祖父都是二甲進士,祖父以禮部尚書致仕,而父親也在朝中為重要大臣。
而吳正純也是少年才士,名聲顯赫,直指那梁生。只可惜棋差一招,始終比不上樑生光芒萬丈,所以屈居為宣州第二才子。
而宣州第二才士便有如此風流,那第一的梁生如何氣度,不禁讓人悠然神往。
陳孤鴻不似王松那麼失望,反而覺得認識此人也不錯。便笑著說道:「原來是吳公子,真是久仰大名了。」
「在下乃是城陽縣陳孤鴻,這是友人王松。」陳孤鴻又介紹道。
「什麼吳公子,讀書人沒有身份相差。要是陳兄不嫌棄,我們以兄弟相稱如何?」吳正純笑著說道。
他對陳孤鴻的感官不錯,心想著,「此人有一種靈性,雙眸似有神光。」
再看王松,他猜出了王松在想些什麼。雖然他大度無所謂,但心中難免有些看輕。
「陳賢弟。」陳孤鴻也不覺得身份如何差距,又自己年長,便泰然自若的笑道。
「呵呵。」見陳孤鴻坦然不拘束,吳正純更是欣賞,微微一笑。
隨即三人便開始煮茶聊談,王松也稍稍恢復正常,與二人交流,他為人詼諧隨意,倒也是讓吳正純有些刮目相看。
正聊談熱情,便聽見了一陣腳步聲響起。眾人抬頭望去,沒見到人卻聞到了一股香味。再看去,前方四個轎夫,抬著一頂轎子緩緩走來。
轎子的四周有八名孔武有力的壯漢充作護衛,也有一名婢女小邁腳步跟隨。那香味便是從轎子內傳來的。
「入山還坐轎?那得有多麼嬌弱?」王松訝然道。
「或許是個弱質女流呢?」吳正純呵呵一笑,說道。
「喔?為何吳賢弟你這麼肯定?」王松一聽便想到了那琴仙施妙妙,神色大動道。
「我曾見過那施妙妙一面,聞過這香氣。」吳正純笑著說道,臉上露出一抹追憶。
王松一聽大是震動,大是艷羨,說道:「能見那施妙妙一面,真是不枉此生了。」然後,王松連忙問道:「那施妙妙可美嗎?琴音好聽嗎?」
「什麼沉魚落雁,什麼閉月羞花,都俗氣。語言已經無法形容。」吳正純想了想,說道。然後又說道:「琴音便是天下一絕,甚高雅。」
「真是讓人心肝跳動,難耐,難耐。」王松一聽頓時抓耳撓腮,活脫脫的孫猴子。望向那轎子眼睛射出了綠光。
「反正詩會上能見到,何必急於一時?」陳孤鴻笑道。
「猴急是男兒本色。」王松撇嘴道。
「哈哈。」吳正純哈哈一笑。
便在這時,轎子緩緩而來。這時轎子隨行眾人也見到了陳孤鴻等人,那婢女沖著轎子內說了些什麼,轎簾被掀開,一張驚艷的俏臉稍縱即逝。那婢女彷彿得看命令,舉步向前,沖著亭子內的吳正純,福身道:「原來是吳公子在前,因為有外人在場,我家小姐不好下轎,特派遣婢子前來問候。」
「不礙事。」吳正純極有氣度,然後說道:「告訴你家小姐,有機會再與她喝茶,聽她琴音。」
「好的。」
婢女應了一聲,然後追上轎子,緩緩離開。
「我本以為能見到人呢。」王松失望道。
「有我們這些外人在場也是沒辦法的嘛,尤其你還是個登徒子。」陳孤鴻聳了聳肩,取笑道。
「我哪裡是登徒子了。」王松瞪大了眼睛,不承認。
「其實也是看人的。」吳正純感嘆了一聲,笑道。
「這話怎麼說?」陳孤鴻奇怪道。王松也豎起了耳朵。
「梁生啊。如果是他在的話,那施妙妙會下轎與他見一見的。」吳正純臉上露出了一抹淡笑,聳了聳肩道。
「為什麼?」
王松傻乎乎的問道。
「肯定是文人才士最好風流,而有才氣的青樓女子,也最喜歡文人才士吧。」陳孤鴻一陣見血道。
「是的。那梁生之才,驚天地泣鬼神。就算琴仙如施妙妙,心生愛慕也是正常。」吳正純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佩服道。
「梁生!」
一路來此,這便是話題中的人物,彷彿高高在上神人。陳孤鴻心中越發心癢難耐了,這人到底是如何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