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禁忌之戀（下）
半晌，無邪看著水墨軒和那人相似的面頰，眯了眯眼，淡淡地說到，「鳳後殿下，請你跟我來。」
說著，無邪走至養心殿的側殿，水墨軒見狀，趕緊跟了上去，讓身後的人沒有跟來。
無邪看著水墨軒熟悉的臉頰，閉了閉眼。
「你長的和你父親可真像。」無邪看著水墨軒熟悉的面頰，無邪眼裡滿是複雜。
「你認識我父親？」水墨軒聞言，有些震驚。
「恩，蹙緊認識，而且我熟悉他比我還深。」無邪苦澀地說到，可是，那人恐怕一點點也不了解自己。他的心一直在君慕心身上。
「你可是無邪前輩？」水墨軒聞言，看著眼前的女人，激動地問道。
「恩，你怎麼知道？」他提起過我么？
「我父親身前一直提起你，」看著眼前的女人，水墨軒眼裡蓄滿了淚水，「他說，他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
水墨軒看著眼前的婦人，歲月已經在她的額角染上了顏色，此時，無邪激動地看著水墨軒，眼裡滿滿的是淚，「可是，他不知道，我最不想聽的就是對不起。」
無邪哽咽著，閉了閉眼。半晌，才睜開眼睛，看著水墨軒，「那你父親有沒有跟你提起過你的身世？」
「我父親說，讓我拿著這個去尋找你，」說著，水墨軒從脖子上取下一塊玉佩，遞給無邪。
無邪見著東西，大驚，腳步後退了幾步，「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那日，她明明記得他進了君慕心的房間里，後來，後來，她因為心傷去喝了酒，之後……
之後的記憶，無論她怎麼想，都想不起來了。
「我父親生前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而且，他每次都盯著這個玉佩看很久，所以，我想，我父親真的很愛玉佩的主人。」水墨軒流著眼淚，看著眼前泣不成聲的女人。
「他，他真的愛我么？」無論如何，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他能夠像愛君慕心那樣愛著自己，可是，如今從她的孩子口中說出來時，早就物是人非。
「是，母親，父親真的很愛你。」水墨軒撲過去，將無邪抱住，淚流滿面。
「你，你叫我什麼？」無邪顫顫歪歪地將水墨軒抱住，心裡說不出的情緒。
「我父親說，你就是我的母親。」水墨軒閉了閉眼，平復了一下心情，「他也說過，他從來都不後悔。」
無邪從來沒有想過，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將水墨軒緊緊地抱住，泣不成聲，心裡揪疼揪疼的，很難受。
那麼之前的逃避，算得了什麼？白白讓他們錯過了那麼多的時間。
「對不起，對不起……」無邪無神地呢喃著，不知道是對著水墨軒說的，還是對故去的水情裳說的。
「孩子，你去救她吧。」說著，無邪將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不要再步入我和你父親的後塵。」
說著，無邪就推開了水墨軒，「孩子，告訴我你父親的墓碑在哪兒？我想去看看他。」無邪心裡顫抖著，有些怯意，可是，她真的很想見見他。
「在京城郊外的那座山頂上，他說，他想站在最高處看著你。」水墨軒閉了閉眼，淡淡地說到，「娘親，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夠陪著我。」
水墨軒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無邪這一去，就不會回來了。
無邪的腳步停了下來，沒有轉身，終歸嘆了一口氣，一個「好」字從口中悶悶地發出。
水墨軒鬆了一口氣，「那好，娘親，我去準備晚膳，我等你一起吃。」
「恩，」無邪說著，就抬步走了出去。
水墨軒先去看了看君默語，陪著她說了好多話，他知道君默語的心情，可是，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一絲親情，所以，君默語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看著也不早了，水墨軒喚人將兩個小傢伙抱來養心殿，平日里，君默語最疼愛小皇子，多讓他陪陪，可能君默語就會醒來。
水墨軒親自下廚，做了些東西，他從小就沒有體會到娘親的母愛，如今，雖然晚了一些，可是，還好，他也有了母親。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君默語又睡了三天，所有人都擔憂不已，君默語這一覺睡得太踏實了，讓幾人心裡很不安。
皇宮的氣氛說不出的沉重。
這日，水墨軒和往常一樣，將懷裡的小包子放在君默語的鳳榻上，叨叨敘敘地說了很多話，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到近幾日的所有事情，水墨軒都說了一遍，可是，君默語還是那般，水墨軒有些失落。
陸陸續續地，其他男子也都過來了，聚在殿內說著話。
突然，攀爬的小皇子拉住君默語的小拇指，「母房。」
這樣叫了一聲，讓所有人都有些驚訝，寶貝如今才是五個月大的孩子，怎麼會說話，水墨軒不敢相信地將寶貝抱過來，「寶貝，再叫一聲母皇。」
一般大多數小孩子都是一歲左右才開始說話的，寶貝這樣突兀的一聲，讓水墨軒難以置信。
「木方，咯咯，木方。」寶貝看著君默語的方向，白白嫩嫩的小手臂向君默語的方向伸去。
水墨軒見狀，眼圈有些紅了，將寶貝放在君默語的身旁。
寶貝費勁兒地攀爬著，在君默語的身上胡亂的抓著，看著想要站起來。
可是，到底是太小的緣故，爬了幾次，寶貝都沒有爬起來，水墨軒見狀，趕緊扶著他起來。
寶貝在君默語的身上，與君默語面對面，完了，小嘴貼著君默語的臉頰，口水順著君默語白皙的臉頰上流下來。
其他人都很無語，可是，唯獨寶貝笑起來了。
「你們看，皇上，皇上的手指。」忽然，上官亦驚呼道。
幾人順著上官亦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君默語的手指在緩慢的動著。
幾人大喜，一動不動地盯著君默語的眼睛，盼望下一刻，那雙眼睛能夠睜開。
「默默，默默，你終於醒來了。」不負眾望，君默語睜開了那雙眸子，怔怔地看著身上的小肉糰子。腦袋有些當機。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君默語看著水墨軒，「你，你說的都是真的？」雖然她昏厥著，可是，她的意識還在，幾人說的話，她都聽在耳中。
「是，是真的。」水墨軒握住君默語的手，含淚點點頭，君默語頓時鬆了一口氣，「給我倒點兒水。」
君默語撫摸著懷裡的小傢伙，心裡滿滿的感動。
龍浩天倒了一杯水，遞給君默語，水墨軒將君默語身上的小傢伙趕緊抱下來，龍浩天將君默語扶著坐起來。
幾個人吩咐御膳房備了粥，湯。
陪著君默語用了膳，君默語又歇息了一會兒，才恢復了一些。
無邪過來的時候，君默語正逗弄著孩子，無邪坐在君默語的對面，「沒有不舒服吧？」
「嗯，還好。」君默語淡淡地說道。
「其實，我也沒有想到……」無邪閉了閉眼，沒有再說下去，「罷了，我找你來，主要是想請求你一件事。」
無邪說著，眼神空洞地淡淡地看著外面。
君默語沒有說話，可能想到了什麼，君默語垂下眼帘，等著無邪接下來的話語。
「我終究還是放不下他，我只希望，我能夠走的安心。」無邪看著君默語認真的說到。
「我雖然是你師傅，可是，卻沒有盡過師傅的一點點責任。所以，我請求你幫我照顧好墨軒。」無邪嘆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
她看得出來，水墨軒對於君默語的感情，已經太深了，「我不希望你們二人再次走上我們的道路。」
「好，你走吧！」君默語垂下眼眸，淡淡地說到，「若是這是你想要的，那你就走吧，至於墨軒，他是我的夫郞，我自然會照顧好他。」一個人，愛了那麼久，如今得到這樣的結果，獨活在這個世界上，太累。
「好，謝謝你。」無邪鬆了一口氣，終於輕鬆地笑出來，接過君默語懷裡的寶貝，無邪愛憐地摸了摸他的小臉蛋，若是她沒有離開，可能，他們能夠很幸福。
無邪這幾日將兩個小傢伙抱在懷裡，想儘可能地疼愛著兩人，下月初五，就是水情裳的生日了，可能，就是她走的那天，終究，她還是對不起水墨軒了。
五月初五，京城的上空籠罩著一層厚重的黑雲，御書房內，君默語看著眼前的女人，「好，我准你出宮。」君默語說著，就吩咐侍候的宋總管，「你去看看，送她出宮。」
「是，皇上。」宋總管應著，轉身看著無邪，「請。」
「恩，」無邪走了，走出了御書房，聽到君默語傳來的聲音，「我會讓你們二人合葬在一起。」
無邪的腳步頓了頓，笑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麼，就跟著宋總管走了出去。
君默語看著他的背影，沒有說話，半晌，君默語看著屏風後面走出來的水墨軒，「要去送送她么？」
「不用了，她一定會很快樂的吧。」水墨軒眼圈微紅，呢喃地說道。
看著無邪孤寂的身子越來越遠，水墨軒突然追出去了，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看著她攀爬著那座山峰的模樣，水墨軒默默地說了一聲，「母親，我其實很愛你和父親。可是，你們從來都不願意陪著我。」
水墨軒閉了閉眼，嗓子里堵得難受，轉身的時候，撞進一個熟悉的懷裡。
君默語抱住他，看著遠處的那道背影，君默語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她肯定會幸福的。」
「我知道。」父親，母親，祝你們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