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以氣養屍
我人在半空,忍不住『啊』的一聲大叫,隨後,整個人便被無邊的黑暗吞噬,但好在這地窖不算太深,我『啊』的那一聲叫還沒結束呢,便感覺身子一沉,隨即『咚』的一聲砸落在了地上。
這一下摔的瓷實,屁股好懸沒給我摔成八瓣,躺在地上好半天才緩過氣來,暗罵了一聲,隨即慢慢坐了起來。
此刻,地窖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幾乎什麼都看不到,而就在我準備拿出手機四處照照的時候,忽然就聽道士在上面喊了一聲:「喂,還活著不?」
我忍不住罵了一聲:「草,你摔下來試試!」
道士沒有說話,只是『嘿嘿』一笑,隨後就見黑影一閃,接下來便是『砰』的一聲,卻是道士這貨跳了下來。
道士穩穩噹噹的站在了地上,而後左右看了看,問我:「你有啥能照明的不?」
我聞言拿出了手機,打開了手電筒。
當手電筒打開的那一刻,地窖內的景象立馬就呈現在了我的眼前。只見,劉姥姥的屍體依然在這裡,亦如從前那般,安安靜靜的躺在木板床上,而屍體頭頂的祭壇也在,顯然那人還沒來得及將這些東西弄走。
只是奇怪,既然地窖內沒有別的什麼東西,那剛才的怪響又是怎麼回事?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這時就聽道士說了一句:「這裡陰氣很重,跟緊我,小心點,別亂碰祭壇上的東西。」說罷便向屍體走去,我見狀緊隨其後,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屍體旁,就見道士慢慢蹲下,仔細打量了起來。
劉姥姥身著暗黃色的麻衣,身披大紅色的被子,整個人看起來極其詭異,且再加上其死而不腐,就更加嚇人了。
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然後問道士:「大哥,能看出來咋回事嗎?」
道士聞言皺了皺眉,然後指著祭壇上的小人說:「這應該是傳說中的邪靈轉運術,這術法,乃是最近江湖上剛剛崛起的邪教邪靈教的術法,其原理便是利用鬼神,將你的氣運,全都轉到這木偶上來,然後再轉到受益人身上!」
我聞言有些不解,劉姥姥都已經死了,就算把我的氣運轉到她身上,又能有什麼用?
道士聞言就說,「那施術之人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怕遭受反噬,但凡施展這種轉運之術,最直接的受益者,都有可能遭到反噬,比如轉運之後運勢大好,經常發橫財,甚至可以不勞而獲。但是,在晚年的時候,卻要忍受無親無故,孤苦伶仃的下場,這還是輕的,嚴重點,可能還會猝死,甚至連累身邊的一眾朋友和後人。而這人也算聰明,找到了一個八字匹配的人來作為媒介,將你的運勢全都轉在了這人身後,可這人已經死了,所以這份氣運,便會直接影響死者的後人,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布置這一切的人,肯定就是劉姥姥的後人了!」
道士說的斬釘截鐵,很是肯定,然而我聞言卻搖頭,說:「不對,劉姥姥老伴死的早,在村裡也無親無故的,而且老兩口根本就沒有孩子,你說的不對勁!」
道士聞言皺了皺眉,然後一拍大腿,說:「我知道了!」
道士這一舉動來的突然,還嚇了我一跳,忍不住渾身一抖,一臉詫異的看著他。道士見狀也是『嘿嘿』一笑,撓了撓頭說:「兄弟,這劉姥姥生前,有沒有認過乾親?」
所謂乾親,便是乾兒子乾女兒之類的,就比如我和老槐樹,就屬於是乾親,她是我的乾媽,我是她的乾兒子。只是,劉姥姥生性古怪,從不主動與人接觸,村裡的孩子見到她都要繞著走,哪裡有什麼乾親?
而且我們村就這麼大,村裡要是有個大事小情的,想瞞都瞞不住。
見我搖頭,道士便陷入了沉默,喃喃說:「這可就奇怪了,既然沒有後人,又沒有乾親,那這施術之人,為什麼要將氣運轉到她的身上呢?」
道士說完之後便陷入了沉思,我見狀有些著急,就說:「大哥,這些事還是以後再琢磨吧,如今最主要的,就是破了這個什麼邪靈轉運術幫我家渡過難關啊!」
道士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就見他一把掀開了被子,而當被子掀開之後,我立馬就看到,劉姥姥的雙手呈交叉狀放在胸前,她的指甲老長,都已經打卷了,而手中,竟然捏著一根紅繩,而紅繩的另一頭卻栓在了木偶的手臂上。
「這紅繩是幹啥的?」我忍不住問,道士就說:「這紅繩,便是轉運的紐帶,這個木偶,就好比是你,而你身上的氣運,正是通過這根紅繩轉到了劉姥姥的身上,現在我要先弄斷這根紅繩,然後毀了祭壇,再將木偶身上寫著的你的生辰八字抹掉,這術法,也就算是破了!」
想我自畢業之後便霉運連連,家裡更是頻繁出事,連我一向尊敬的爺爺都為此丟了性命,而此刻這害了我們一家的邪術即將被破,我哪裡有不激動的道理。
然而,就在我滿懷希翼,內心激動不已的時候,卻忽然就聽『當』的一聲悶響傳出,我聞言渾身一僵,轉頭看去,就見那地窖蓋子,竟然沒有任何預兆的蓋上了。
這什麼情況?
地窖的蓋子,怎麼會突然蓋上,該不會是,那布置祭壇的人,已經發現了我們,此刻就在上面吧?
想到這裡我急忙起身衝到了地窖入口,順著木梯快速爬了上去,隨後猛地推了幾下地窖蓋子。
只是無論我如何用力,那蓋子卻紋絲不動,就好像上面壓著一座大山一般。
「咋回事?」道士在下面急促的問,而我聞言卻咽了口吐沫,然後木訥的說:「我,我推不開!」
「草,我們被算計了!」道士一拍大腿,隨即回頭看向了劉姥姥的屍體,恨恨的說:「媽的,敢算計你道爺的人還真就沒有幾個,你不是要把道爺困在這裡困死么?那好,道爺就算是死,也要破了你的邪術,毀了你嘔心瀝血布置的祭壇!」
道士說完之後便走到了祭壇前,而我卻皺起了眉頭,心裡總感覺不對勁。
既然道士說這祭壇和劉姥姥的屍體便是轉運術最關鍵的所在,那麼,那施術之人怎麼敢讓我和道士與祭壇共處一室?若是這東西對於他至關重要,那他應該直接跳下來與我倆拚命才是。
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古怪不成?
這時我忽然想起了之前傳出的古怪悶響,忍不住心裡一哆嗦,心道莫非這裡還有什麼我和道士看不到的恐怖事物不成?
想到這裡我就要提醒道士,然而還沒等我開口說話呢,忽然就聽道士慘叫了一聲,這聲音凄慘,內里包含著無盡的恐懼,讓我都忍不住渾身打了個激靈,忍不住咽了口吐沫,隨後瞪大著眼睛向道士看去。
只是,當我看清道士的情況之後立馬就是心頭一顫,因為強烈的恐懼,整個人都開始抖了起來,手機一個不穩率先跌落在地,而我也雙腿一軟,直接從梯子上摔了下來。
草,那劉姥姥的屍體,竟然活了,只見劉姥姥正瞪著一雙滾圓的眼睛死死的瞪著道士,而劉姥姥的手更是死死的掐住道士的手腕,那長長的指甲,都刺了進去。
就在我剛剛摔在地上的同時,就聽道士大叫了一聲:「草,我知道了,這施術之人借了你的氣運,根本就不是為了轉運,而是以氣養屍,這,這是要祭煉出一具銅皮鐵骨的鐵甲殭屍啊!」
道士的話音剛落,就聽他一聲慘叫,隨後整個人宛若小雞一般,一把被劉姥姥掐住了脖子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