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有人下毒
暮色降臨之後,押運的車隊終於追上了大部隊,在天黑之前,趕到了驛站。
士兵們紛紛跳下車來,將車馬趕進了驛館的院子。
一個臉色黝黑的頭目模樣的人,對著一個矮個子道:「今兒在驛館休整,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不過明天就沒那麼舒服了,多半要在荒郊過夜。」
矮個的點了點頭。
臉色黝黑的人又道:「你照舊在院子里看著車馬。」
矮個的沉聲道:「謝謝陳校尉。」
姓陳的士兵道:「切莫客氣,你是老錢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先押運車隊而到的士兵們已經在周圍安營紮寨歇下了。
這些士兵是跟著忱王殿下向北方行進的,人數約莫有三百人左右。
去年的大旱,北方是靠著南方的接濟才總算度過了危機。現在已經夏天,皇帝放心不下,又命著忱王去看看今年春耕的長勢。
皇帝對於自己子民的愛護引得天下一片讚譽不絕。
這是離開京城的第四個晚上了。
矮個子士兵車旁打了地鋪,草草躺下了。
這人一時半會還沒有睡意,眼睛睜得老大。
月光灑在這人臉上,這人的臉上竟然有些憂慮。
想起自己為了探尋原因,女扮男裝,混跡在這一群大老爺們中間,風餐露宿,這般得辛苦,這人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男扮女裝的矮個子士兵正是顧盼。
她如今跟著押運的車隊。
這車隊裝得是皇帝送給慎王的禮物,整整五大車。她白天在馬車上趕路,晚上的任務就看著這幾大車值夜,正好可以避開和男人們一起宿營。
這個臉色黝黑的頭目陳校尉是老錢的朋友,而老錢是關星痕留下的接頭人。
顧盼現在的身份。是老錢的遠親侄女。在陳校尉的眼裡,她是一個急於回鄉探望病重父親的女兒。因為孤身一人,無法跑那麼遠的路,正巧聽校尉的隊伍要去北方,於是老錢就拜託他一同捎上她。
陳校尉當兵也有些年頭了,也混了個不大不小的官,手裡也是有些權力的。正巧他的小隊里有個人因為得了急病。無法和隊伍一起出發了。也確實要補一個人進來。當然他不會知道得了急病的那個人,也是老錢他們一手安排的。往裡換個人,對於陳校尉來說。不是什麼大事。不過,若是男子,便也罷了,現在是這麼個女孩兒。把她扔在男人堆里,若是出了事。該怎麼交代?
「這你放心,她不會出事,會有人保護的。」老錢當時胸有成竹,打著包票。
老錢的話從來都是讓人放心的。不過陳校尉還是有些猶豫:「人數是記錄在冊的,換人是可以,但是到了地方。她跑了,少了個人。我怎麼交代?」
「你就放心吧!到了地方,就算少了人,保管不會怪到你頭上。」老錢有把握。
老錢的能力,陳校尉是知道的,他若是說可以,必然是可以的。而且,他欠老錢的情實在太大,所以雖然有些難辦,不過他還是應承了。
他們這押運的車隊,因裝著物資,走得比大部隊稍稍慢些,所以每天出發也早。不過到了中午,就會被後面的人趕上了。緊接著,就是跟在大部隊屁股後面追趕,所以特別得辛苦。
但是顧盼忍了下來,因為有些事情,她必須要弄個明白。
她才眯了眼睛打了個瞌睡,突然院子里火光大亮,嘈雜了起來。有人從驛館上飛奔下來,高聲叫道:「軍醫呢?速速上來!出事了!」
顧盼立刻睜大了眼睛,坐了起來。
普通的士兵都是睡在外面的兵營里,能在驛館的客房裡歇息的,都是有些官銜的,可別是方蕭出了什麼事?她站起身來,差點要衝了上去。
還好這時候,那人又厲聲道:「奉王爺令!徹查整個驛館!」
他還能下令,那就是沒事了,顧盼心頭一松,又走坐了下去
頓時院子里就紛亂了起來,腳步聲匆忙,呼喝聲不絕。
驛館里所有的人都被趕了出來,開始挨個接受盤查。
這一晚上,極不平靜,慘呼聲,哭泣聲,喝罵聲,沒有停過。
到了天快亮的時候,終於安靜了下來。
人們也都散去了。
這時驛館的樓上抬了個人下來,渾身上下血跡斑斑。有人低聲問:「這人怎麼了?」
「畏罪自殺!」有個嗓子極粗的人怒道:「這天殺的,往王爺的茶里下了毒藥!」
先前那人驚道:「「王爺沒事吧?」
顧盼突然就有些揪心,一晚上都沒見過方蕭現身,也沒聽到過他的聲音,還好粗嗓子回答:「王爺沒事,沒喝。」
先前那個人鬆了口氣:「萬幸!」
粗嗓子咬著牙:「可是王兄弟和林兄弟被害了!」
先前那人驚呼:「這人為何要下毒?」
粗嗓子恨恨道:「不知道,沒等審出來,就自盡了!」
樓上又有人被抬了下來,蓋著白布,大約就是那被害的兩人。
顧盼皺著眉,看樣子這路上不會平靜。
一晚上的折騰,她沒睡多久,就被叫著起身了。準備完畢,在門口集合,老陳過來吩咐:「昨兒的事大家都見著了,這一路上,怕是不平靜,大伙兒都警惕著點,吃得什麼都注意點。」
他們這車隊剛想出發,又有人過來帶來了命令:「你們不用先走了,跟著大部隊一起,跟得緊點兒。」
看來昨天的事,引起方蕭的警惕了,怕他們掉隊了遇上危險,所以寧可放慢速度,也要一起走。
難道真的是要風起雲湧了?
隊伍開始出發,押運的小隊依然跟在後面。
顧盼看到了方蕭,雖然只是遠遠地看見個模糊的背影,但比前幾天的驚鴻一瞥要好得多了。
隊伍又是枯燥得走了一天,到了晚間,果然像陳校尉說得那樣,趕不到前面的驛館了,士兵們只有就地紮營了。
等營帳扎完,顧盼照舊在車馬邊躺下。
方蕭的營帳隔著顧盼老遠,她只能看見那裡隱約的燭火。
一時之間,她又有些怔忪起來。不知道他,歇下了沒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