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人生若只如初見
下山，就這樣一去再難回頭。江湖路，生死難料。這份牽挂，就是心裡的一根繩，拴住離家的遊子。
山下的世界，也並沒有那麼的美好。兇險無處不在。現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把那套袈裟做好。
還是一個時辰的功夫，陳慕就又來到了小山鎮。這一次，好像所有人都已經認識他了。大老遠的看見他就跑，還奔向走告：「瘟神又來了，大家快跑啊！」
聽到這樣的叫聲，陳慕自嘲一聲。有時候他真的像是一個瘟神。
當他來到劉記裁縫鋪的時候，卻見門上掛著白布，屋裡屋外也都是白色裝飾。看到門上的那一副輓聯，他就已經知道個大概了。
本來他是想進去拜一下，畢竟人家是被他給連累的。要是有什麼能夠幫得上忙的，自然會儘力。
可是人家連門都不讓他進，一位大媽攔著他說：「你還來幹什麼，你把人家老劉都給害死了。現在人家孤兒寡母的，你還嫌害人家不夠啊！」
「不是，您聽我解釋。我就是想看望一下，有什麼要幫忙的我幫幫忙！」
「幫忙，我看你是來幫倒忙的吧！你只要趕快走，就是幫她們最大的忙了。」
這位大媽的嗓門真是不小，聽著這邊吵吵鬧鬧的，沒過一會兒，所有人都圍過來了。
然後所有人都加入了討伐陳慕的行列，頓時陳慕差點被他們的口水給淹死。
巨大的動靜終於還是驚動了主人家。劉老闆的老婆長得還是不錯的，穿著一身孝服，帶著一個一米高的男孩。那孩子應該就是劉老闆的兒子了。
陳慕現在是一米二左右，跟他差距也不大。但就是這個跟他差不多的孩子，就讓他失去了父親。
對於劉老闆的死，最痛苦的無疑就是她們娘倆兒了。不過，這位劉夫人也是一個通情達理之人，她也知道這事兒並不能全怪陳慕。再加上在她的眼裡，陳慕也只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倒也沒想為難他。
「孩子，你走吧！我知道孩子他爹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你。你就走吧，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們面前了。」說到這，劉夫人的淚水又忍不住流了出來。他們的生活本來就不容易，如今少了家裡的頂樑柱，自然就更加的艱難了。
想到還這麼小的孩子就沒了父親，她的心裡頓時就如刀割般的疼。
本來陳慕還想堅持的，可是看劉夫人的態度十分堅決，他也只得就此作罷。
轉身離去，亦是那麼的孤單。幸好還有一隻小傢伙在身邊，給著他僅有的一分溫暖。
前方的路，永遠充滿著未知，只有一如既往的前進，才能機會去一點一點的揭開它。縱然事實可能並不美好。
快要走出小鎮的時候，他才想起自己並沒有什麼目標。就這樣盲目亂撞可不行，必須要有規劃才行。
他看見路上過來一位老人家，便上前問道：「老爺爺，請問一下國都怎麼去啊？」
「你說什麼，大聲點，我耳朵不好使。」那老人家一臉迷糊，雖然知道陳慕在跟他說話，但他並沒有聽得清楚。
於是陳慕又只好大聲的再說一遍：「我說，請問一下國都怎麼去啊？」
這回，老人家終於聽見了：「你說國都啊！你順著這條路一直走，走到縣城之後你再順著國道走就行了。」
「哦，謝謝您啊！」
「呵呵，不用謝，不用謝，舉手之勞而已！」那老者也是一個和善的人，人嘛，老了之後也就看開了。有時候能積點德就積點德了。
「小夥子，你去國都幹什麼？」面對陳慕這十歲的外表，確實有些怪異。國都可是距離這裡很遠的。
「我準備去找一位親戚。」陳慕如是答道。當然，實際上並不如是。
「這樣吧，我給你修書一封，你去找那個人，我相信他是可以幫到你的。」
看著老人家如此篤定，陳慕也有點好奇那個人的身份了。
「老爺爺，你說的那個人是？」
「哈哈，他就是當朝戶部尚書，專管天下人口，你說他能不能幫你啊！」說到這，老人家還有點得意。對於老人家來說，能在小輩面前很受崇拜的話，那可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很多老頑童就是這樣的心理。
「把我引薦給當朝戶部尚書？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兒啊，可別到時候讓我出洋相啊！」
看著陳慕滿臉的不相信，這位平時一向嚴肅的老人家也覺得有些好玩。偶爾這樣改變一下，其實也挺不錯的。
「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呀？」這個時候，老人家那表情分明就有幾分賣弄的意思了。
「您是？」對於老傢伙的表情他倒是沒多在意，關鍵是這老傢伙貌似有點牛逼啊！
老人家斜眼看著陳慕：「呵呵，你求我啊？」
「求您，求您！」陳慕這傢伙也是個沒骨氣的傢伙，立馬就變成小人相，溜須拍馬，諂媚下賤，簡直就是有辱斯文嘛！
在虛榮心得到滿足之後，老人家就說出了自己那牛逼哄哄的身份：「呵呵，老夫就是當朝前任宰相——牛邏國。怎麼樣啊，小子！」
如果這老人家把自己的官說得小一點的話，興許陳慕就信了。問題是宰相這個職位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他再扭頭看一看周圍的這個小鎮，這橫看豎看都不像能容得下他這尊大佛啊！
牛宰相一看陳慕那滴溜溜轉的眼珠子，就知道他是什麼想法了。然後老人家直接就賞了他一個爆栗：「小傢伙，老人家這叫隱居。隱居懂不懂啊？」
「懂，懂懂！」吃痛之下，只好這麼回答了。再說了，就算是假的，自己也沒什麼損失嘛！
「這樣吧，你跟我來！」說完，就向鎮子裡面走去。
可是等了一會兒之後，發現陳慕還站在那兒不動。然後眼珠子一轉，就猜到了陳慕的想法：「小子，我要是想對你不利的話，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說完之後，也不管陳慕的，直接就走了。陳慕考慮了一下之後，還是跟了上去。因為他心裡確實有一種感覺，他感覺這老傢伙所言非虛。
看著人家都走了，再不走好像也不行了。就把白白放了下來，然後兩個傢伙屁顛屁顛的跟著那老頭就去了。
跟著那老人家一直走，也沒走多遠就到了。一進門，陳慕就對他這個宰相身份有幾分相信了。
因為從那座大院的建築，美工，設計，配飾等方面，他知道起碼得要一品以上官員才能搞得出這麼一棟豪宅。
進屋之後，老人家自然就坐在主位，陳慕就坐在下面的客位了。然後立馬就有兩個長得極為標誌的丫鬟端上來兩壺茶。
陳慕喝了一口之後，判斷這茶起碼得是宮中的貢品級別的。對於老人家如此大方，陳慕還是挺感激的。
「謝謝老人家如此慷慨。小子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牛邏國自然也能感覺得出陳慕是發自肺腑之言，也就舉被示意了一下，然後喝了一口。
雖然說的是乾杯，但是這茶這麼珍貴。要是一口乾了的話，豈不是太浪費了。
「對了，你這隻小狗是？」
「哦，它就是我從路邊撿的，呵呵！」雖然感覺老人家沒有惡意，但是談到白白的時候，陳慕還是有些謹慎的。
然後就輕輕的轉移話題：「老爺爺，我這也挺急的，您可不可以現在就給我修書啊？時候也不早了，我這還急著趕路呢！」
「好，你就在這休息一會兒，我這就去書房給你寫。」聽完陳慕的回答之後，牛邏國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不過也沒有細說，有些東西他日後自然會知曉的。
說完之後，老人家就到書房去了。陳慕無聊得很，就在屋裡左看看，右看看。
發現屋裡掛的那些都是些珍品，那些字帖書畫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雖然陳慕對這個國家的大師們都不熟悉，但是這點鑒賞能力他還是有的。
看完之後，老傢伙還沒出來，想必是要花些時間了。實在是無聊，就想出去溜達溜達。
他一出門，就發現剛才進來的那兩個丫鬟中的一個正站在門外，另外一個可能是跟著老傢伙到書房去了吧！
現在這個再看，依舊覺得那個丫鬟真的漂亮。很溫柔，很乾凈，很有那種做妻子的潛力。
不過呢，陳慕現在只是一個小孩子，不適合想這些問題。而且他好歹也活過兩百歲，這點定力還是有的。
看著陳慕走近，那丫鬟微微的鞠了一躬。問道：「小少爺，您要去哪兒？」
對於這個稱呼也是比較糾結的。如果是叫公子的話，陳慕太小了點，也不能叫小公子。叫先生，相公之類的就更不行了。
思來想去，就叫個小少爺就算了。反正她也不知道他跟自家老爺是什麼關係。到時候就說不知道就行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連人家的名字可是很不禮貌的，而且不好稱呼啊！
「回少爺，奴婢言語。」
「言語，這名字倒是不錯。這樣吧，這會兒我閑著無聊，你就帶我在府里到處逛逛吧！」
「是，少爺！」畢恭畢敬地答了一聲之後，就帶著陳慕參觀了一下這個隱居版的相府。
一路上，言語就跟白白打得火熱。一人一狗玩得不亦樂乎。害得陳慕在心裡不斷地嘀咕著：「這年頭，連條狗都是色狗。或許真的是一匹色狼。」
他也知道，就憑白白那副長相，對女人那是通殺呀，而且還是絕殺！
這一趟逛下來還真的有些厲害。這相府不光面積大，而且極其的奢華。什麼花園啊，池塘啊，卧室啊，廚房啊等等之類的，那很多東西都是只要一件就完全可以讓人家一家人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這都等了老半天了，可是牛邏國居然還沒有出來。這時候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噠噠」的馬蹄聲。聽聲音，騎馬的人應該是很著急的。
馬蹄聲剛停下，一個小丫頭就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
後來就是這個小丫頭，改變了陳慕一生的軌跡。相遇，就這樣來臨。沒有特別，沒有火花，一切都那麼平平穩穩的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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