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三章 離去

想了想，陽文瑤壓下了想要查看身體的念頭，墨水到現在還么有出來，她有點好奇。

當然，並不是她受虐。這麼多年的枯燥時光，是墨水帶來的。

她的修為確實增進不少。可是，如果不是聞人逸的陪伴，就算她在堅強，在那樣一個封閉的小空間裡面，就算不崩潰，也會變的偏執起來。

「不如先找個地方休整一番。」聞人逸說到。看得出來，陽文瑤有些退縮。那又如何？神識的回饋告訴他們距離他們的離開已經有五年了。

五年，對於他們來說，卻是五百年。五百年的時間，滄海能桑田。而五年的時間，也足夠一個人的記憶消散。她，是怕那些人徹底忘記了她吧？

「不了，既然他不出來，那麼我就趕緊回星盟，這麼多年沒見，不管如何，總要我自己去見一面才知道往後該做如何打算。」陽文瑤笑了笑。是她矯情了。別人如何，她的親人對她的疼愛卻是真的。

「那便走吧。」

「你難道不進來看一看？」耳邊的聲音，正式許久不見的聞人莫風。想到這裡，陽文瑤臉色晦暗。那個空間，或許從來都不屬於她。她就好像一個寄主。

那樣的感覺並不好。如果不是耳邊的聲音，陽文瑤幾乎下意識的不願意想起。

看向聞人逸，卻發現他看著自己，在疑惑，這是什麼聲音，倒也沒有四處張望，因為聲音是從陽文瑤的身上傳來的。

「你去看看吧。我在這裡等你。」聞人逸笑著說道。這個聲音很熟悉，當初那位神秘男子的聲音，出現在陽文瑤的身邊，他已經不驚奇了。

當然，也不會因為陽文瑤的小秘密而生氣。

「你……跟我一起進去吧。」猶豫了一下，陽文瑤低聲說道。

聞人逸點了點她的鼻子：「不瞞著我了？」當年就有猜測，對於陽文瑤的坦白，他很開心。眉角蕩漾的柔情好像要把她溺在眼底。

陽文瑤沒有說話，伸手牽起了聞人逸的手。心念一閃，卻已經進了空間。

濃厚的靈氣，幾乎能媲美那白色空間。一眼看不到的蔓延，讓陽文瑤驚奇。這些，並不算什麼，最奇特的是，陽文瑤在頭頂看到了光源，圓圓的掛在空中，同當年的太陽一般，散發著和煦的光芒。

微風拂過，遍地的在奇珍異草彎腰點頭，好像在迎接著陽文瑤這位新主人。下意識的，陽文瑤的目光轉向了當初的碧玉池，卻發現在那裡如今空空如也。

心念一動，卻是已經牽著聞人逸到了聞人莫風的大殿外。

整個空間可以說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唯一不變的，就是眼前這個大殿。還有……

陽文瑤神色複雜的看向玉雕美人，當初被自己廢了丹田的小玉，也沒有了當初的鮮活。玉雕美人出現了些許雕琢的手筆。

她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小玉會要傷害她。隨即一笑，誰規定認識，就不能傷害她了。

「現在還不能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嗎？為什麼選中我，為什麼籌劃這一切。」緩緩走出來的，是聞人莫風，同墨水一樣眉眼，暈染的寂寞濃到無法化開。

陽文瑤突然發現，原來聞人莫風在她的記憶里埋藏的這麼深。當初，也是這樣的冷清跟寂寞。繚繞在他身邊。

當時的她，是什麼心情？大概是有些同情有些心疼的。可是現在，陽文瑤卻生生生出了怨恨。她知道，這樣會有些小氣。可是，這些人，若是當初明說，她可能反而更加能夠接受。

人生若只如初見。大概，是因為初見的心情是最美好的。可是有了相處的經歷之後，又怎麼可能只如初見。這就如同一塊畫布。染上了顏色，再也不如初見的純白。

「你想要問什麼，當初的事情都告訴你了。你是鳳血一族的最後血脈，不管是誰，做的事情都是為了復興鳳血一族罷了。」聞人莫風對於陽文瑤的質問無動於衷。冷漠的表情就像在陌生人。

毫無情緒。

「真是我的榮幸，那麼就不打擾聞人先生了。」這番對話，聞人逸沒有出聲。陽文瑤也沒有讓他出聲。話落音，心念一動，就想著要出去了。進來，本來就是只是想要問個明白。

然後，陽文瑤看著聞人逸，眼底閃過驚慌。居然出不去了。早知道這樣，就不會帶著聞人逸一起進來了。

微微搖頭，陽文瑤的視線再一次轉向聞人莫風。

「聞人先生有事不防直說。」

「你的農花要成熟了，你去修鍊吧。至於，你。跟我來。」聞人莫風的手指向東邊。視線所及，茫茫一片蒼山。陽文瑤卻知道。碧玉池，就在那邊的山上。

形勢很明顯，要麼被鎖在裡面，要麼聽話。不管聽不聽話，至少現在卻是不能出去的。形勢比人強。或者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聞人逸遞來的安撫，聞人莫風的冷漠。陽文瑤莫名的覺得委屈起來。

很快，收斂了情緒，心念一動，在出現，山頂。

蒼樹茫茫，巨大的樹榦，入雲的高度，就算說這些樹木是千年古樹，陽文瑤也是信的。

可是現在並不是研究這些的時候。視線觸及那如同鮮血滾動的農花，搖曳婀娜。說不出的誘惑。

還不等陽文瑤反應，原本在丹田處坐著的小東西，卻突然飛了出來。精緻的如同娃娃一般，臉上滿滿的興奮卻毫不掩飾。

小東西飛到了農花上方，滿池的紅色映襯下小東西幾乎沁在那儂麗的紅色。顯得異常的邪魅。

很快，小東西帶來的異象震驚了陽文瑤。同之前遇到農花組件的香味不同，清幽濃麗的讓人沉醉。陽文瑤卻是有著防備。眼睛卻看著眼前的異象。

那可能是元神的小東西浮於半空，一條鮮紅色的細線牽搭著小東西跟是農花。細細的紅色流轉，就好像之前的那枚內丹一般。說不出的流光溢彩，奪目誘人。

心底在猜測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去也是隱隱有感覺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也難怪農花一族如今已經落寞了。不是因為強大，也不是因為弱小。只不過是因為天道不允許罷了。

這樣幾乎沒有付出，就能得到強大的力量。自然是不公平的，這樣一來，標榜著公平的天道，毀滅鳳血一族，也正常的了。

陽文瑤在思考著，那小東西卻好像在享受一般。閉目，懸浮。

沒有到最後，陽文瑤已經不敢下結論了。

原本金光和煦的空間，慢慢的被這濃麗的紅色農花暈染，顯得詭異非常。那滿滿的一池農花也開始變化。

吞噬，她從來沒有想過，作為植物的農花，竟然有吞噬的功能。當然，並不是單獨的那一朵吞噬。

相互的吞噬，比的便是吞噬的速度了。在他們的相互吞噬中，吞噬的越多，那株農花便愈發的艷紅。慘烈而絕美的廝殺讓陽文瑤有些不寒而慄。這樣的同類相殘。是不是也同人類一樣，為了利益能夠付出所有，包括殘害同類。

想想自己的親人，又看著眼前的動靜，陽文瑤發現她找不到答案。

吞噬還在繼續，那小東西卻是由嬰兒的巴掌大小變化到了成人的巴掌大小。這實在是太讓人驚訝了。之前的猜想也得到了證實。

修士到了元嬰之後，淬鍊的自然是丹田處的元嬰。而現在，她的元嬰卻因為那碧玉池裡的農花，半響便成倍成長。

思考在繼續，成長在繼續，吞噬，也在繼續。

原本擠擠巴巴的碧玉池，在經過一番吞噬之後，瞬間農花少了一半。那吞噬之後的農花，香味愈發的濃烈。陽文瑤靜靜站立。

神色複雜。光是聞著這樣的花香，身體的靈力就如同有什麼在追趕一般，運行大周天竟是意外的快。至少，比平時快上了三分之一。隨著靈力運轉帶來的靈氣湧入，陽文瑤就算再笨也知道，現在是修鍊靈力的好時機。

不管什麼時候，本身的實力都是非常重要的。陽文瑤也不會也愚蠢到因為修鍊之後可能的大麻煩而放棄修鍊，更何況是現在這樣的時機。

有猜測了聞人逸跟聞人莫風之間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而後，也不管碧玉池裡會有什麼樣的改變，盤底而坐，開始修鍊起來。

在陽文瑤修鍊之間，滿池的農花就像打了興奮劑一般，吞噬的愈發瘋狂了。若是陽文瑤睜開眼睛，就會發現，那個可能是元嬰的小東西，嘴角卻是露出了欣慰的微笑。這樣的微笑，更想是一個看著晚輩發憤圖強的長輩，慈祥，溫和。

靈力增長了一大截，在陽文瑤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卻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沒有滿池，沒有艷紅。只有獨秀一枝的淡紅，晶瑩剔透，如同當初那株內丹一般。張揚肆意。

那元嬰，此刻卻如同熟睡了一般，在那農花中間的花蕊中，沉睡。

之前長大的小東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原本成長了的小東西，此刻卻是比之前還要小了許多。如果不是農花只剩下一朵，僅用肉眼，怕也是難找到的。

站起身來，陽文瑤想要走到池邊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卻見那生長在水中的農花突然從池水中飛出，竟是不帶一滴池水，直直的往陽文瑤面前飛來。越來也越小。陽文瑤想要伸手去抓，看看這農花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元嬰。

卻不想農花如同有了智商一般，堪堪從她的手中溜走。不等她反應過來，眉心微微一痛。農花跟元嬰卻不見了蹤影。

陽文瑤面色難看，她沒想到，這倆小東西，就這麼一溜煙的往她的丹田去了。

碧玉池水在微風輕拂下，慢慢的盪起一圈圈的波紋，清澈見底的碧玉池，好像農花在裡面生長，不過是幻覺。

沒有了其他異常，陽文瑤心念一動，卻是出現在了玉雕美人面前，她不明白，既然空間被聞人莫風關閉了，那小玉到底是怎麼出去的。

聞人逸跟聞人莫風在宮殿里談什麼，她不知道，也沒有嘗試著進去。雖然宮殿裡面她的神識不能進去，但是空間的靈力流動她還是能感應的到。

「小玉，在我上次沉睡之前，就出去了。」冷冷的聲音，是聞人莫風的。拍在肩膀上的溫熱手掌，卻是聞人逸的。她竟然沒警覺到這個地步嗎？

「為什麼？」

「那只是一些實驗而已。這個世界的科技的確很發達，小玉向來依戀墨娘，所以她一想製造一個墨娘出來。」聞人莫風冷冷的瞥了陽文瑤一眼。話里，卻沒有真實。

當然，也有可能是真是的。那就說明，在她沒有得到空間之前，或者說，早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小玉便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自己出空間。抑或是兩人合夥。當然，這個兩人是指的聞人莫風跟小玉。

手上的溫暖讓陽文瑤回神，才發現聞人莫風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既然你已經馴服了農花，那就出去吧。空間的存在已經沒有必要了，我會把它們還原成玉佩，才能徹底集齊農花組件。記住，你是鳳血一族的後裔，你有義務把鳳血一族復興起來。」這樣的命令語氣，陽文瑤萬分不爽，當然，也有對方自作主張的緣故。

「農花組件那麼重要嗎？」

「你過雷劫的時候，沒發現丹毒？如果所有的農花組件同啟丹爐融合，就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了。」陽文瑤突然覺得，這樣的似笑非笑，真真的討厭。

「既然如此，那你就分解把。」說完，陽文瑤也不管聞人莫風是什麼樣的反應，心念一動，牽著聞人逸的手，已經再一次出現在尼雅滇林。

突然，陽文瑤臉色一白，兩枚玉佩從胸口慢慢透出。漂浮在他們的眼前，而聞人莫風，也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一身白色的袍子，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卻又異樣的從容。雙手微展，兩枚玉佩緩緩落入他的手中。

「把丹爐拿出來吧。」他，風輕雲淡。

陽文瑤卻沒有動，啟丹爐有什麼用，她是一知半解。可是農花有什麼用，她卻是完全不知道。

「既然你不想把丹爐拿出來，也罷，這東西給你收著吧。總有一天，你會明白，這都是為了你們好。你們走吧。」說罷，聞人莫風手中的兩枚玉佩塞到了陽文瑤的手裡。而後，滇林深處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