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另一種結局（一）

「媽媽……」

「姐姐，救我……」

是明台的聲音。

我很想睜開眼看看發生了什麼，可每次我稍有掙扎，渾身上下就下被針扎一樣疼。

我這是怎麼了？

「於曼麗……錦雲……」

「啊！」

耳邊傳來明台凄慘的叫聲，聽得我心臟跟著一抽。

明台被王天風打得吐血，也沒吭過一聲。這一聲卻尖銳得幾乎要刺穿耳膜。

不顧身體的疼痛，幾番掙扎后終於見到了光亮。

明台渾身是血的綁在我的面前，渾身上下沒一塊兒好的，臉腫的就像是沾了血的發麵饅頭。血水順著他的指尖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我低頭看向自己手還掐在明台的手腕上，另一隻手中還有一把正在滴血的鉗子……

這是在拔明台的指甲！

我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喊著住手，可是明台的手離我越來越近，我根本沒有辦法鬆開扼住他的那隻手。

「啊！」又是一聲慘叫，明台的身子以肉眼可見的幅度顫抖著，可見是痛到了極點。

「想說實話了嗎？你的上線到底是誰？明樓又是你什麼人？」我感覺自己臉上扯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

明台已經疼得一個音節的都發不出來了。

耳邊，一聲聲的「曼春姐！」不斷迴響著。

他曾經是我欽佩，是我想要保護的人，甚至我是真的拿他當做自己的弟弟來看待的，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折磨他，看著他在我面前生不如死呢？

看著地上的血越積越多，眼角餘光突然看到一旁的炭盆。我閉上眼，不顧掙脫禁錮帶來的痛楚，拼上所有的力氣，將拿著鉗子的右手向炭盆砸去。

「啊！」燒得通紅的碳全部落在我的手上，繼而落在地上。

「曼……曼春姐？」方才那一聲尖叫尖銳而刺耳，明台被喚回了一絲神智。他看著那雙被熱碳灼傷的手，恍惚想起了那次酒會之前的時光，下意識地就喚了一聲「曼春姐」。

「汪處長！」一直站在一旁的汪曼春的一個手下被這一幕驚得愣在了原地。

「叫什麼叫，還不快去請醫生！」錐心的疼痛讓我短暫的奪回了身體的指揮權。

我不過是燙傷而已，就已經疼得直不起腰。而明台，活生生的被拔了指甲蓋。

十指連心，他該有多疼。

方才的那個就是汪曼春？是不是？那是你最愛的人的弟弟啊，你怎麼可以？

「殺了我叔父的人，我如何對他都是應當的。」

這一句從我的口中發出，殘忍而又悲涼。

「汪曼春？」因為疼痛，明台的聲音顫得不行。

我強忍著疼痛，狠狠地在傷口處掐了掐，竭力維持著對身體的控制權，冷笑一聲，「怎麼？方才不還叫我姐呢嗎？如今又改口了？」

明台重重喘了幾口氣，才斷斷續續的說道：「你……」

明台想問她方才為什麼要那麼做，卻又覺得女人發起瘋來，誰知道有沒有原因。

「我什麼？」我看了眼他還在滴血的手指，「明少爺，有這會子察言觀色的功夫，還不如識時務些，把你知道的全招了，還能少受些苦。想一想，明鏡看到你如今的樣子，會有多心疼。」

明台無言。

「汪處長！醫生來了！！」剛剛那個小年輕領著一個白大褂走了進來，「醫生你快給汪處長看看！」

醫生連聲應著，朝我走來。

「先去給那個囚犯止血，別讓他死了。」看了眼他蒼白的臉，終是不忍，「下手輕點兒，別讓他疼暈了。若我聽到他叫一聲，耽誤了審訊，有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