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祁彥東這個名字是真的有點印象,但是喻幼恩又死活想不起來這人,不過這事不重要,她要抓緊時間把數學提上來才行。
現在已經是高二了,很多題目都開始趨向高考式的綜合題,往往一個大題下來囊括了必修一到必修五的許多知識點。喻幼恩的數學除了簡單的加減乘除就沒有半分印象了,如果不把高一學的東西補上來,一道十多分的大題,她恐怕一兩個步驟都寫不出來,零頭都賺不到。正好目前的數學課程是在學統計和概率部分,這大概是高中數學里最簡單的部分了,一邊跟上課程,一邊複習前面的知識,倒也趕得上。
看著參考書上的一道例題,研究了好半天才總算是弄懂這個原理,正抬起手腕甩了甩,這時候有人走到她旁邊。她以為是祁彥東,結果聞聲一聽,居然是鄭頤夏。相比起喻幼恩的淡定,鄭頤夏就驚喜得多了,片刻的驚喜過後又有點擔憂,「恩恩……是老師叫你來辦公室?」
想起自己成績一落千丈以後時常被老師叫去辦公室做思想工作,所以鄭頤夏大概以為自己又是被老師教訓了,她連忙解釋道:「我們班比較鬧,你懂得,所以我到老師這裡來學習。」
喻幼恩在看到鄭頤夏出現就想起來了一件事,鄭頤夏也是在1班。她把趙老師留在辦公桌上的列印紙遞給她,「你是來拿這個的?」
鄭頤夏接過來看了一眼,點頭,「嗯,就是這個。」
她確認要拿的東西之後慌忙要走,臨走前抱怨著說道:「這事本來該東哥來,結果西區那邊有幾個人打架鬧事牽扯上他妹妹了,他不得不去看看,就拜託我過來了,我這還有道題沒算完呢思路都被打斷了。不說了我得趕緊回去做完,先走了啊,中午一起回去。」
「好的中午一起回去。」話剛說完,就見鄭頤夏揮著手跑出了辦公室。
是的她在看到鄭頤夏的瞬間就突然想起來了,這祁彥東跟鄭頤夏是一個班的人。一中的文科生較少,所以只開設了一個尖子班,到了高三的時候還會有一場考試,通過考試的二十個人再組成一個小尖子班。這個小尖子班幾乎就是學校的清華北大培養班了,來這個班的人承受著其他幾百人沒有承受的壓力和榮光,學校最好的資源和最大的壓力都放在這二十個人身上。
不過,目前還只是高二,距離那場考試還有半年多的時間。
距離上課還有五分鐘的時候,喻幼恩就抱著書回了教室。
教室里出奇的安靜,但是這種安靜是一種糜爛的安靜,因為整個教室里四五十個人只有一半不到的人在,並且動作整齊劃一都是趴在桌子上睡覺。路雨真和郝潔她們此時不在教室里,估計是到外面哪裡去晃了。
到了上課鈴響起之後的幾分鐘,路雨真她們才匆匆回來。
喻幼恩有點好奇想知道她們去了哪,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但是奈何已經上課了,她要是一問的話肯定就要聊起來沒完沒了。
這節課是歷史課,是喻幼恩重生以來上的第一節歷史課,她需要看看老師講到了什麼進度。班上的同學在聽到上課鈴聲之後紛紛不情不願睜開眼睛撐著腦袋聽著,幾分鐘過後,又紛紛垂了下去,即使是沒有睡覺的人也沒有投入進課堂。看到這番情景,恐怕老師都沒有什麼心情講了,備課也不會太用心,但是值得慶幸的是,一中的老師並不是一個人就只負責一個班,喻幼恩他們的老師在教他們差生班的同時也兼
任著第二等級班的課堂,所以老師的備課是不會懈怠的。
歷史老師打開投影儀,把課件放出來,開始了這堂可能只有幾個人在聽的課。
喻幼恩現在還沒有找到學習歷史的方法,只能先一股腦把老師的所有筆記都記下來,等回頭問問鄭頤夏就好。
「歷史?我歷史考得最差了……」中午回家的路上,鄭頤夏聽了喻幼恩的請教過後,立即慫著臉如是說。
喻幼恩心想你考得再差勁也不至於比我現在差勁吧,她柔聲問道:「考多少?」
「也就八十多分。」鄭頤夏的難過看起來十分真誠。
「八十多分……以我們省的高考出卷難度來看,已經是整個省的萬分之一了。」喻幼恩淡淡的說著,以一顆平靜之心鄙視著鄭頤夏。
「你可是能考九十多分的人啊,我在你面前自卑不應該嗎!」鄭頤夏炸毛,隨即她嘆了口氣,「就連老靳跟琳琳在分科前歷史都比我考得好。」
今非昔比了啊,喻幼恩自己也是忍不住嘆氣。
鄭頤夏不說她還忘了,她以前最好的一科是數學,其次是歷史,但是歷史在他們四個里是最好的。她從來沒有考過第一,因為她的理科實在是一般,雖然放在一堆成績一般的人里算是拔尖的了,但是想在前十名混,實在是不夠她拼。
在喻幼恩的一番摸頭安撫之下,鄭頤夏這才說道:「主幹知識你得背得滾瓜爛熟,只要一提到哪個時間段或者某個人物,你就要想起來相關的所有知識,從必修一到必修三。然後,幾本必修書上的次要知識,不需要背熟,但是你得有印象。腦子裡要有一個框架,框架你懂吧?」
框架,這個她倒是還有印象。
聽著鄭頤夏耐心說著,喻幼恩感覺自己腦海里一些遠去的東西也是漸漸復甦。那些寒來暑往的學習生活歷歷在目,再拉近些,還能聽見其中有風吹過的聲音。
靳優和唐心琳在前面走著,喻幼恩跟鄭頤夏在後面走得慢一些。
到了公交車站,靳優回過頭來看著還差著一大截的她們倆,說道:「你們怎麼走得這麼慢?」
鄭頤夏立即拉著喻幼恩小跑過去,剛剛到靳優跟前,鄭頤夏就告狀說道:「都是這個人!非拉著我要我給她傳授獨家秘方,說得我口乾舌燥了,連奶茶都不給我買一杯!老幹部,你得給我做主。」
靳優一向冷靜,鮮少有過多的表情,只見他眼底有一點淺淺的笑意,「想喝什麼,我給你買。」
「那多不好意思,我要原味的就行了。」
喻幼恩轉頭看向鄭頤夏,「你的不好意思在哪裡?對了老靳,我也要原味的。」
「啊?」鄭頤夏像是聽不懂的樣子,她一臉迷茫看了看地上,驚呼道:「天哪恩恩,你看看地上有一張臉,是不是我的?我覺得不可能是你的,你的臉太厚,一般情況下掉不下來。」
靳優淡淡看著她們兩個打鬧,回頭問了問唐心琳,但是唐心琳不要,所以最後就只有她和鄭頤夏兩個人在喝著奶茶。
中午回家的公交車擠得要爆掉,所以按照往常的慣例,由一米八歐巴靳優打頭陣。這也不僅僅是因為靳優個子高,還是因為靳優在學校里是極具識別度的,通俗點來說就是刷臉,所以在優等生男神的光環下,許多人不會過分擠搡他。
你想想,學校里有這麼一個人,回回考試不管大考小考都是年級前十名,什麼榜單公布都能有他
的名字,再怎麼你也會熟悉這個名字了吧?一中畢竟是重點中學,孫晉則那種混混還是少數,大部分人都是奔著好好學習來的,稍微關心一下成績就會知道這些常年盤踞前十名的人了。再加上靳優又是班長,品學兼優,老師上課也愛拿靳優來舉例子,想不熟悉就不行了。
當然,以上只是對名字熟悉而已,你不喊他名字的話人家可能還是認不出來你是誰。因而,這學校里大部分人能夠認出來靳優還靠著他一張五官端正的臉了。
身材頎長,五官清俊,再加上一張面癱臉時常薄唇輕抿,怎麼看都是一個行走的禁慾系荷爾蒙,是學校里不少姑娘們心裡的男神和青春。喻幼恩記得她們三個以前還自稱是靳優的護草小分隊……等等!
一絲記憶夾在她的回憶之中,她整個人恍然想起了什麼。
與此同時,耳邊響起的是鄭頤夏笑罵的聲音,清晰入耳,「東哥你怎麼只顧著跟老靳打招呼,我們才是同班同學好吧,你好歹應該先關懷一下我啊?」
那不遠處傳來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懶散的笑意,「怪老靳,他太高了,把你整個人都擋住了。」
「你直接說我矮行不行……」
他的聲音無論何時聽起來都似乎裝滿了笑意,帶著讓人心暖的溫度,即使他說的話十分欠揍,「別委屈,來來來,摸個頭。」
「別只說!有本事你來摸啊!信不信我咬你!」
她好像,想起來祁彥東這個名字是在哪裡聽過了。
喻幼恩抬起頭,靳優和唐心琳的臉上都帶著友好,從靳優那平時比較冷靜此時卻帶著笑意的表現來看,他們跟他很是熟稔。鄭頤夏更是不必說,臉上的迷妹樣像只小動物一般,她還在嚷嚷著故作不滿抱怨著,臉上卻始終是開心的笑。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目視,與鄭頤夏玩鬧著的祁彥東目光抬了起來,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滿滿的都是笑容,似乎陽光都盛進了他的眼睛里。
目視了幾秒鐘,他低沉的聲音說道,眼底的笑意紋絲不動,「是喻幼恩啊。」
「還記得我吧?」
祁彥東,學霸無疑。
跟靳優同樣,憑藉著優異成績和外表擁有著極高的識別度,但不同於靳優的面癱,他無論何時都笑容滿面,一副好脾氣好相處的模樣。嘴甜、人帥、暖男,擁有一百種逗你開心的方法,因而人緣極好,雖然他人遠在千里之外,但是他的名字總是被人提起,因而也就錯覺他似乎無處不在。
不過,在喻幼恩的記憶里,祁彥東這個人的總結只有三個字——沒吃藥、快吃藥,或者,別棄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