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 那縷殘魂
風菲菲擔心公孫煊渁,心中一驚,手下一分神,便覺得「瀅月」一滑,擦著極其堅硬滑溜的東西掠過,一滑便滑出了那人身子範圍。
風菲菲不甘心,原地一個三百六十度大翻身,柔韌度驚人的硬是將自己生生翻轉,一反手頭也不回又是一刀。
黑馳卻已經彈了出去,半空里灑落幾滴血,他身子如一截長蛇在空中滴溜溜一旋,已經落到了奔出來的風燁國皇後身邊。
他一落地,便抓住了風燁國皇后的手臂,款款笑道:「你還是擔心我的……」
風燁國皇后一把甩開他,一跺腳,尖喝:「殺了他們,不能留!」
「那是,不能留。」風菲菲吹著刀上的血,笑,「撞破你們的姦情,不能留。」
「你這賤人!」風燁國皇后霍然回首,眼色血紅,怒喝,「你有臉和本宮說這個?誰不知道赤州七國最無恥的女人便是你?人盡可夫,勾三搭四……」
「啪!」一個火辣辣的隔空耳光,打得她頭一偏。
公孫煊渁淡淡收回衣袖,淡淡道:「你再說下去,不管你身邊是誰,我必殺你。」
他語氣清淡,連神情都沒有波動,風燁國皇后捂住臉,瞪著他,半晌從齒縫裡噝噝道:「公孫煊渁,你也是個賤……」
「啪!」這一聲,響得更脆,更火辣,打得風燁國皇後偏過去的頭又偏回來。
風菲菲冷笑著捲袖子,冷笑著道:「你敢說他一個字,我不管你身邊誰護著你。一定要掏出你的心看看什麼顏色。」
「你們兩個都很能吹。」黑馳終於開口,他並沒有去管退後一步嚎啕大哭的風燁國皇后,只是目光陰冷的盯著公孫煊渁和風菲菲,「以為我一時大意著了你們的道。就註定是輸嗎?」
風菲菲短刀一橫,「你可以試試。」
黑馳冷笑一聲,正要說話,身後殿門突然被人撞開。蒼老憔悴的風燁皇帝跌跌撞撞衝出來,伏在窗上不住喘息,一面低低問:「怎麼了……怎麼了……」
風菲菲看著這個憔悴的卻依然眉目清俊的男人,細細看他眉目,心中突然電閃雷鳴,剎那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
那縷殘魂!那縷殘魂應該在這宮中住過!
而自己的臉,既不像玄淵國皇帝林振南,也不像皇后玉夙怡。卻和記憶里某個模糊的影子一模一樣,那個人,會不會也在這宮裡住過,那麼,風燁皇帝會不會認識她?
與其自己在那廢宮裡一接觸舊事就要暈倒,不如試圖讓別人發現她。
如果他認出她,如果他認出她……
她霍然飛身而起。衣袖一振,袖子中火摺子飛出,砸在旁邊一叢花木上,火摺子見風即燃,剎那見,燃起熊熊火焰,照亮故意沒有點燈黑沉沉的宮殿。
扒在窗上的風燁皇帝愕然的抬首。風菲菲向他的方向撲過去,身在半空,抬手就要迎著風燁皇帝的目光撕下面具。
卻有一道黑影突然橫撞過來!
那影子來得離奇,竟然是從側殿里飛出來的。腳一蹬。踩著窗戶飛越而起,人在半空,白光一亮,三丈外青鋒冷颼颼的瘮人。手中竟然是絕世神兵。
那身影還在丈外,名劍寶光已經到了風菲菲身前。竟是直取她抬起的手腕,風菲菲冷哼一聲,抬手一剪,那手伸出去堅實如玉,生生將劍光剪斷。她手指一拈,拈住那長劍的劍尖,也不反手,就那麼抓著劍尖對那突如其來的人當胸直搗過去。
那人卻並不戀戰,絕世名劍也不要了,一個流利的轉身,直撲回大殿,從風燁皇帝扒著的窗戶直撲而進,一手抓住風燁皇帝飛入大殿,同時抬腿一踢,將打開的長窗重重踢上。
「砰」的一聲,窗戶再次緊閉,風燁皇帝又給拎進去了。
風菲菲再次撕面具的手立時停住,一時氣得面色鐵青。
這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是哪個混賬?
明擺著並不想和她決一死戰,只是不想讓風燁皇帝看見她,這麼拚死阻攔著,明擺著也是個知情人。這個時候,阻攔她尋知真相的知情人,八成就是當年害過那縷殘魂的仇人!
不管那縷殘魂五歲之前發生了什麼,她現在可以確定,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就算不論那縷殘魂五歲之前的事兒,五歲之後她被世外隱士「摧殘」十年,為練武吃盡人間至苦,十五歲起飄零江湖,受盡欺辱,都是拜這些混賬所賜!
雖然,這縷殘魂的絕世武藝已經傳承給她,她如今的身份也早已改變,但是,她,亦是她,她們已經合為一體!她的仇,她來報!
風菲菲的火,「蹭蹭」的冒上來,一抬腿便奔了過去。
黑馳卻突然衣袖向地面一劃。
他衣袖劃出,如同鋼板,在青石台階上劃出一串串明亮的火花,他手指一抬,那一串火花,如一串星光鎖鏈般突然躍上了他指尖,爍爍閃亮,舞動不休,火花里,黑馳眉目明滅,邪笑道:「我是受了傷,可是你們兩個,好像也不是什麼全盛狀態,正好,那麼就讓我來告訴你,十強前五和后五之間的真正區別。」
他突然緩緩轉過身,毫不顧忌的將背對上了風菲菲。
風菲菲一眼看見他的背,頓時心中一驚,那背心裡雖然衣衫划裂,隱見傷痕,但是她記得自己短刀插入時下手極狠,就算立刻滑了出去,但以她的功力還是能對黑馳造成不輕的傷害,可是現在黑馳這一轉身,那傷痕卻已不再流血,甚至那狹長的傷痕,似乎還在以肉眼能見的速度在迅速癒合。
這是一種何等神奇的復原能力!
他是真正的巫!
或許已經是巫神!
風菲菲一驚未畢,背對她的黑馳突然手一甩,手中那串不滅的星火鎖鏈在半空中甩出一道燦亮的弧光,明明只是虛光,竟然生生甩出剛猛的真氣和呼嘯的風聲,似可抽裂天地般,狠狠抽下來!
「啪!」十丈寬闊的天井地面,生生被劈裂,風菲菲點起的那叢火剎那熄滅,三十丈外,外殿檐角上燃著的燈籠「唰」的一顫,蒙燈籠的紙「呼」的一收,逼上蠟燭呼呼燃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