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3 章
冰山劍仙藍瑛,天字第一號可攻略人物,他他他……他居然是個十足十的貓奴!
白如安在他房裡上躥下跳,打翻東西無數毀滅傢具無數之後,藍瑛居然一言不發地收拾了,依然每天好吃好喝地供著這貓妖。
甚至有一回藍瑛準備去開會前,白如安四隻爪子上都沾著墨水,往他身上踩來踩去印出數十個梅花印子,害他當日難得一見的賣萌形象被慘無人道地圍觀了……就這樣,藍瑛回來也沒有生氣。
非但如此,白如安一來就直接可以上桌吃飯,上床睡覺;隔三差五,堂堂奕劍峰的峰主還會親自做一道魚湯或者燒魚給他享用。
奕劍峰的弟子們第一次看見藍瑛抱著一隻貓來指點的時候,眼珠子都掉了一地;再後來他們第一次看見藍瑛抱著一個年輕人過來,簡直三觀都碎了——天崩地裂般地碎了。
白如安也由此一戰成名,徹底奠定了自己在奕劍峰上的霸權地位。
奕劍峰上住了個貓妖,修為低的弟子們沒有怎麼覺察,但明微派中的幾個大拿沒過多久就偶然地發覺了。
眾人還很義正言辭地和藍瑛進行談話。
藍瑛一概表示:「我自有分寸。」
因為這位劍修實在是太冰山了……看上去也就永遠胸有成竹,十分靠譜。再加上各峰都有專門克制妖物的結界,降妖峰的峰主還特地來加強過了,諸人觀察了一段時間之後漸漸也放心下來。
沒多久,嫡系的弟子們也大都知道了奕劍峰上有個貓妖,私底下居然開始流傳一個傳言:
「噓,你們聽說了嗎?奕劍峰的小師叔祖居然養了個妖……」
「聽說那貓妖嫵媚粘人得不得了,每天都被小師叔祖抱著走路,還有幸和他同桌吃飯呢……連晚上睡覺都可以在一處!」
「小師叔祖不會……是被那貓妖迷住了心神吧?」
「哎,話可不是這樣說的。聽說是師叔祖閉關有得,即將突破元嬰期了,恰巧看見山上這隻貓妖,於是發了善心想要度化它呢!」
「哇,真不愧是師叔祖——」
不過,流言畢竟只是流言而已。
別說是度化這回事了,藍瑛快要將貓妖寵到天上去了。
白如安乍聽到關於度化的流言時,甚至心想道:我度化這貓奴還差不多……
除了貓奴的一面之外,藍瑛就是個行走的**冰山,所過之處無不肅穆一片,奕劍峰的弟子們人人都對其崇敬萬分。
於是藍瑛就經常抱著一隻雪白的貓兒,在弟子們肅穆的行禮目送中走過,身姿端莊氣質凜然;然後關上門就換上圍裙,做飯。
白如安只安分了十來天,整隻貓都肥了一圈,被這貓奴的反差萌憋得整個人都快不好了,每天都在不懷好意地偷笑。
這天他艱難地扒在藍瑛肩膀上,跟他打商量道:「下午你要去降妖峰喵?帶上我,帶上我……」
藍瑛騰出一隻手,將他在自己肩上放穩了,一邊道:「你最好不要離開奕劍峰。」
「因為我是妖喵?」白如安眯起一對圓潤的貓眼,壞笑著用自己大圓臉上的軟毛蹭了蹭藍瑛的脖頸,「你帶我去就沒關係了,帶我去帶我去喵……」
這種撒嬌方式實在是太糟糕了,正中所有貓奴的靶心。
貓在磨蹭的時候表達的是一種佔有慾,貓奴們在被磨蹭的時候毫無疑問都享受到了被自家陛下征服了的快|感!
白如安看到藍瑛幽深的瞳仁都略微一縮,頓時更有自信,再接再厲地站在他肩背上,來來回回地走,邊走邊蹭邊撒嬌:「喵……咕嚕咕嚕。」
藍瑛整個上半身都有點發僵,半晌后艱難地把身上不知廉恥的貓妖給扒拉了下來,放在桌上,義正言辭地說道:「但你——」
說到一半,忘詞兒了。
大概是因為白如安軟綿綿滾倒在桌上,含羞帶怯地蜷著四條腿,露出白花花毛絨絨的肚子,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盯著他:「咪嗚——」
藍瑛:「……」
白如安:噫!你到底是有多貓奴啊,撒個嬌就給了我10塔伯的能量!
半個時辰后,白如安安詳地躺在藍瑛懷裡,被他帶上了降妖峰的地盤兒。
這個峰聽名字就知道專門做的是捕捉妖怪的活兒,峰主相當不喜歡妖物,所以藍瑛將他帶來了之後,只能將他安排給一名弟子,還啰啰嗦嗦地吩咐了好幾句,生怕他一不小心就被捉了。
那弟子從來沒見過奕劍峰不苟言笑的師叔祖一口氣說這麼多話,簡直眼睛都直了,連忙把白如安供在蒲團上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結果藍瑛走後,上一秒白如安還懶洋洋軟綿綿地縮在那裡,下一秒他就整個貓都飛沒了。
弟子:「……?!!!」
白如安好不容易找到個跑出結界的機會,當然是嗖地竄了出來,一路順著道邊猛跑。
半晌后他在降妖峰的半山中找到了關押群妖的地方……毫無新意,這地方是個建在地下的囚牢。
明微派的囚龍地牢是非常有名的,白如安知道裡頭有據說三千大妖,關了千多年的都有,還會有小妖出生在裡面。看守地牢的是符紙做的力士,雖然會分辨敵我,但是沒什麼智慧,被白如安用偷來的藍瑛的手牌給矇混過關了。
白如安小心地下了地牢,見白銅澆築的幾個大門上道道都設有專門對付妖物的禁制,只能繞了半圈,又回去找看門的力士,從它們身上扒下來一層符衣,披著勉強鑽進了第一重禁制。
囚牢的一層里就已經是怪相頻生,每一道鐵門裡都散發著奇奇怪怪的妖氣,白如安置若罔聞地向里走,在第一層的最後一扇門前站定了。
門內有一個剛硬低沉的聲音問道:「哪個在外面?」
白如安深吸了一口氣,回道:「我是蒙山部的貓妖,我父親是獅虎妖王,裡面的是不是芮葉前輩?」
一會兒后,從鐵門的小窗口處出現了一隻悚人的眼睛,這眼睛沒有眼白,完全是一顆赤紅色的瞳仁嵌在淺金色里。
這個眼睛的主人是一隻海東青化成的妖物,被關在這裡已經百餘年,通過這小窗看了白如安一眼,嗤道:「你一個還沒褪完毛的小輩,怎麼闖進明微的囚龍地牢里來的?」
「說來話長……我在明微派里有個能見光的身份。」白如安低聲道,「我是進來做間諜的,父王有意想將諸位前輩從這裡救出去……」
「哈!又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海東青在門內嘎地怪笑了一聲,「勸你早早放棄了吧,莫要在這種地方丟了小命。你爹肯把你放進明微派里來,可見也是不在乎你的性命,間什麼諜?不過是打發你的借口。」
白如安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知道。」
「知道還來找死?」
「我還知道明微的太上長老準備渡劫了,但他心魔未除,這一次凶多吉少。整個派中都在著急這件事,如果能把握恰當的時機……」白如安低聲道,「將各位放出去的話,未必不能打破護山大陣。」
整個充斥著低鳴怪叫的牢里都靜了一會兒,海東青道:「小子,你可知道……你說了什麼?」
白如安從容不迫地站在一對對光怪陸離的眼睛前,說道:「我這一次來,只是請各位有個心理準備。做或者不做,都是你們的自由。還有,你們有何需要,下一次我會帶過來……」
……
不久之後,白如安從囚牢當中又偷溜出來,嘴裡還叼著自己偷來的手牌,想了半晌,就地挖了個坑,將這東西埋在地里,順便做了個記號。
剛安置妥當想抓緊時間回去,白如安就不幸迎面碰上了一個熟人。
「咦,愛妃……?」計慕白驚喜道。
白如安:「……」
白如安很想扭頭就逃,奈何計慕白身側的人修為不俗,擺了擺拂塵,就用法術把白如安困住,抱進了懷裡。
「這就是藍峰主所丟失的那隻愛寵?」
計慕白道:「正是這個,多謝多謝——」
「不必道謝,速去回稟藍峰主吧。」
計慕白懷揣著白如安,摸了摸他髒兮兮的白毛,奇道:「愛妃你這是跑到什麼犄角旮旯裡頭去了,弄得這麼臟?」
白如安咪嗚咪嗚,裝傻。
計慕白也是個隱性貓奴,被他的叫聲迷住就給忘了自己在說什麼,一路抱到正殿去,一抬頭就看見自家峰主滿臉寒冰地站在那裡。
「給我吧。」藍瑛冷冷道。
計慕白雙腿一個哆嗦,險些跪下去,連忙把懷裡的大白貓遞了過去。
藍瑛將髒兮兮的白貓按進懷裡,雪白的道袍鑲邊被蹭得灰撲撲的也不管,臉上的表情倒是稍微好了點,點了點頭就二話不說地走了。
「你去哪裡玩了?」藍瑛問,「這裡不是我的地盤,不可亂跑。」
白如安心虛地縮成一個大白糰子,大睜著眼睛賣萌:「喵……嗚。」
藍瑛捏了捏他亂抖個不停的耳朵,哼了一聲:「說。」
兩人對視了短短兩秒,白如安被來自冰山系的冷酷眼神再次嚇得丟盔卸甲,嚶嚶嚶著變回了人身,可憐兮兮地披著一件衣服,哆嗦著道:「我……我只是走走啊。」
貓奴看起來非常不高興,冷著一張臉不說話。
白如安一個激靈,忘記了自己現在還是人形的外表,就伸脖子過去,對著藍瑛的胸口使勁地蹭,蹭來蹭去不說,還要兩隻柔弱的小爪子扒在他胸口:「我錯了喵,下次不亂跑了……」
藍瑛:「……」
周圍酷烈的冷氣好像有所減緩。
白如安再接再厲,又蹭了一會兒,感覺到氣溫越來越高……似乎又有點太高了,這冰山的懷裡怎麼這麼暖和!
扒開能量槽看了一眼:又多了20塔伯。
白如安心想:這隻貓奴沒救了!絕對已經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