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母子
第602章母子
穩婆將孩子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報給顧衍看:「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是個小皇子!」
之後是滿室道喜之聲。
顧衍卻仿若未聞,看著白蓮不省人事,焦急的喊著醫女上前救治。
醫女診過之後,抹了一把頭上的汗說道:「回陛下,皇後娘娘是累了,現在昏睡了,並無大礙。」
顧衍聽到后,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他回頭看了看穩婆懷裡抱著的小傢伙,髒兮兮的,哭聲卻十分的洪亮。顧衍伸手摸了摸他濕漉漉的頭髮,這樣的烏黑濃密的頭髮在新生兒中可不多。
他的臉紅紅的,因為大哭,整個臉都皺到了一起,看不出像誰。
穩婆看顧衍盯著孩子看,觀察入微,忙說道:「陛下,老人常說,生下來越白的小孩越長越黑,臉色紅的,會越長越白,小皇子將來一定是舉世無雙的美男子。」
穩婆向來會說應承的話,顧衍聽著她的話,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他想抱抱孩子,可是那樣嬌嬌小小,軟軟弱弱的人兒,他無從下手。
顧衍乾脆心中嘆了口氣,收回了手。
如今白蓮昏睡著,孩子漸漸也止住了哭聲,嘴裡吐著泡泡,嘟著嘴睡去了,顧衍看著嬤嬤們將孩子包好放在白蓮的身邊,還說這樣孩子挨著母親,會更踏實的睡覺。
顧衍沒有阻止。
此時他看著躺在床上一大一小的人兒,只覺得他彷彿剛剛打了一場仗,戰利品便是床上的兩個人。
安靜下來的小傢伙還是嘟著嘴表示初來這個世界時,之前不順遂的不滿。顧衍仔細的看著他,許是太小了,看不出像誰。
顧衍還在出神的看著時,就聽到外面李總管說道:「陛下,宣德門來報,說是白府來人了。」
顧衍聽了后看了他們母子一眼,才離了房間。
白蓮這一覺睡得昏天地暗,再醒來時,已經是深夜了。
她睜開眼,看到這裡已經不是產房了,而是往日里自己居住的寢殿。
她偏過頭,就看到枕頭邊上雙手握拳,舉在頭兩側的孩子。
此時他身上東西已經被清洗,他閉著眼睛,白蓮看著他,有型的雙眉和英挺的鼻子絕對是像顧衍的,白蓮想摸摸他,只是覺得自己身上乏力的很,抬手都困難。
這時,突然有聲音響起:「你醒了?」
白蓮抬眼看去,只見顧衍不知何時站到了床頭:「餓嗎?」
白蓮點了點頭,之後顧衍說著:「你等著,我去喊他們。」
白蓮這才發現寢殿內沒有一個人,就是顧衍走路也是悄無聲息,白蓮想著,顧衍是怕她們吵到自己休息吧。
不多久,顧衍就回來了,他坐到了床榻邊上,伸手摸了摸白蓮的臉頰說道:「辛苦你了。」
白蓮想到了生死一線的時候,顧衍緊握著她的手將她從鬼門關拉出的時候。
白蓮含笑說著:「扶我起來吧,我想看看孩子。」
顧衍卻搖搖頭說著:「太醫說了,你生產時消耗元氣,這幾日最好都躺著。」
白蓮聽他說完,沒有再起來,之後想到什麼,便開口問道:「男孩女孩?」
她陷入昏睡之前,只聽到孩子洪亮的哭聲。
顧衍看著睡著的小傢伙,臉上是泛著柔光的笑意:「男孩。」
顧衍再看著白蓮此時蒼白的臉色,心有餘悸的說著:「以後再也不生了,這樣的驚險這輩子也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白蓮看著他,目光中儘是感動。
此時,她的人生圓滿了。
說著話,外面便有人端著托盤進來了。
有奶娘將孩子抱走,趙嬤嬤不放心別人,親手服侍著白蓮。
白蓮只吃了一點,之後等著宮人將東西都收拾下去后,奶娘才將孩子又抱了來。
顧衍揮揮手讓奶娘退下了,白蓮此時躺著,身上已經有了些許力氣,她抬手摸了摸孩子的臉,剛一觸碰到他,他不滿意的嘟了嘟嘴,白蓮看著有趣,摸了摸他的小嘴一下。
結果,睡夢中的小傢伙被擾到了,毫不客氣的張大嘴巴,嚎啕大哭了起來,絲毫不給他親娘面子。
顧衍看著白蓮的舉動,不由的笑了笑。
他對於這個小小的人兒也是充滿了好奇,總想著摸一摸碰一碰,始終沒動手。
白蓮醒來倒是沒了顧忌,這下好了,捅了馬蜂窩了。
顧衍忙上前去輕拍著,只是嚎啕大哭的小傢伙絲毫不給他面子,繼續哭著,一邊哭,還揮著小拳頭,被包在包裹里的腳也在用力的踢著。
白蓮給他驚天動地的哭聲驚著了,看著他深皺著眉頭,眼睛都不睜,頗有一股長城不倒我不休的架勢。
初為人父母的兩個人看著他也是手足無措了,顧衍起先抱起了他,畏手畏腳不知道怎麼弄,白蓮見狀,想要坐起來,被顧衍制止,之後趙嬤嬤還有奶娘便進來了。
看到顧衍如臨大敵一般抱著孩子,便接了過來。
「是不是餓了?」白蓮問著。
趙嬤嬤一聽便笑道:「娘娘,小皇子是尿濕了尿布了。」
果然,趙嬤嬤將孩子放下,利索的換了尿片,之後又把孩子包了起來,一邊弄一邊說道:「老奴帶孩子娘娘只管放心,當初娘娘小時候就是老奴一手帶大的。」
趙嬤嬤的話,讓白蓮臉色有些紅,心想,她小時候可不像這小子一般。
換了尿片后,果然不哭了,嘟著嘴吐了幾個泡泡之後,又睡去了。
顧衍看著白蓮,想著她要靜養,想著讓趙嬤嬤將孩子抱下去,讓白蓮睡得安穩一些,只是白蓮聽顧衍說起便說要留孩子在身邊。
顧衍想了想,在寢殿置放了一扇屏風,讓奶娘在外間的軟榻上,趙嬤嬤回去休息,他則留下了。
這樣的話說出后,室內人都是一愣,沒人想到顧衍會留下,天子都是日理萬機,小孩子哭起來可是不分晝夜的。
白蓮開口說道:「陛下,有她們在,你去前殿歇著吧,孩子晚上哭鬧,會影響到……」
顧衍卻揮了揮手說道:「無礙。」
之後便讓趙嬤嬤和奶娘退下了。
白蓮睡在最里側,顧衍將孩子放在中間,之後就躺在了外側。
白蓮看著她的動作,說著:「會不會壓到他?」
顧衍一笑道:「當初在軍營時,睡覺時兵器都是不離身的,稍有風吹草動便會醒來,你安心的睡吧。」
「你小心些。」白蓮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囑著。
「快些睡,別想那麼多。」顧衍幫她掖了掖被角。
之後,白蓮就閉上了眼睛。
顧衍撐著頭,側著身子看著她們母子。
不得不承認的是,孩子長得真像自己,無論是臉型還是眉目,都跟自己像極了,只有嘴巴像白蓮。
昨晚的驚險,到現在顧衍都在擔心白蓮,沒有好好的看這個孩子,此時見到他就這樣安靜的躺在自己身邊,顧衍只覺得外界的一切事情,都沒有此刻這般滿足。
聽著白蓮均勻的呼吸聲,顧衍知道她睡著了,不多久,也睡去了。
洗三禮只有白家一些親近的人參加了,白蓮需要靜養,來人也沒多少。
就是如此,白蓮也有些精力不濟,送走了白家的親眷,之後就沉沉的睡去。
夜裡醒來的時候,看到顧衍正睜著眼,撐著頭,逗弄著兒子。
小傢伙張牙舞爪,抓著顧衍的手指。
顧衍沒發現白蓮已經醒了,還在專註的逗弄著孩子。白蓮看了一會,顧衍才發現白蓮醒了。
「餓嗎?我讓御膳房送飯食過來。」顧衍說著。
白蓮剛睡醒,沒有胃口,搖了搖頭。
之後也低頭看著那小小的人兒,淺笑說著:「白天娘親抱著他的時候,他可精神呢,睜著眼睛咕嚕嚕的盯著人看,不怕人也不哭。」
顧衍聽了大笑,說著:「也不看是誰的兒子!」
說完就趴在小肉團的臉上親了一口。
白蓮推著他說著:「你輕些,小心鬍子扎到他。」
顧衍抓住她推著自己的手,親了一下,之後說著:「謝謝你。」
謝謝你這麼努力的生下屬於我們的孩子。
白蓮看著他,只覺得手背上被他吻著的地方暖暖的,白蓮緩緩說道:「我們是夫妻,若說謝,我豈不是欠你更多?」
顧衍鬆開她的手,撫開了她額角的頭髮,白蓮看著他,問著:「想好給他取什麼名字了嗎?」
顧衍點點頭說道:「他出生在正午,烈日當頭之時,叫昱可好?」
白蓮聽顧衍說完,呢喃著這個名字:「顧昱……顧昱……」
白蓮抬頭看著他,說著:「很好的名字。」
之後又逗弄著兒子說著:「以後我們昱哥兒就有名字了。」
顧衍看著她,之後緩緩說道:「等著昱兒滿月,我便下旨冊封他為太子。」
白蓮抬頭看著他,有些反應不過來,怎麼會如此早的提出冊封太子的事情。
「昱兒還小,會不會太早了?」
顧衍揉了揉白蓮的頭髮,笑道:「怎麼會早,從他出生那一刻,我就想著將這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他。」
白蓮看著他,他此時不僅僅是丈夫,更是帝王。
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顧衍卻是與別人不同的。
他們還年輕,未來的日子變故太多,誰也不能預料將來會發生什麼,但是顧衍此時對她的情,對她的用心,已經給了白蓮足夠的勇氣去面對未來不確定的一切。
生產時的不順,白蓮坐足了雙滿月,氣色紅潤,身型都圓潤了一些。
站在試衣鏡前,看著鏡中眉梢眼底都是艷色的女子,白蓮只覺得與之前不同了。
滿月宴也因為白蓮身子的原因,到了百日才擺的。
這是顧衍登基之後,第一件喜事,宴席也格外的盛大。
與此同時,大家都沒有任何意外的知道了顧衍封大皇子顧昱為太子的事情,一時間恭喜之聲四起。
天下大定,如今帝后和諧,太子位已穩,朝中沒有人心浮動,都是上下一心的治理飽經戰亂的天下。
進入秋天的時候,顧衍帶著白蓮去了虞城行宮,那是廢帝和當初的嚴氏太皇太后所居住的行宮。
同行的還有太子顧昱,原本皺巴巴的小紅臉,此時已經長開,白嫩嫩的小臉像剝了殼的雞蛋一般,處處都像極了顧衍,只有那雙眼睛和嘴像白蓮。
此時坐在馬車上,也不睡覺,睜著大眼睛咕嚕嚕的看著四周,不時的發出「哦…哦!…哦?」的音節,奶娘跟白蓮同車,抱著顧昱眉眼裡都是笑意,說著:「娘娘,奴婢還是第一次見太子這樣聰明的孩子,別的孩子在這個月份,還什麼都不知道呢,咱們太子就知道跟身邊的人玩耍了。」
作為母親,白蓮也不能免俗,聽到有人誇讚自己的孩子,自然是高興地。
顧衍沒有乘坐馬車或是轎攆,而是乘騎的馬匹,白蓮想著即將到達的地方,心中很是忐忑。
她開始就知道母后自願出宮,不想與她相見的事情。
一是不能接受,再有就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吧。
如今時過境遷,想來母后也能慢慢的想清楚了,在顧衍說出來虞城行宮的時候,白蓮著實為難了一段時間。
此時越來越近,只剩一種近鄉情更怯之感。
到了地方后,白蓮看著虞城行宮的宮門,那種忐忑感就更加的明顯了。
顧衍站到了她身邊,伸手攬住她的肩膀,低聲說道:「走吧,我跟你一起進去。」
白蓮抬頭看著他,點了點頭,從奶娘手裡接過了孩子,顧衍讓隨行的人在外等著,跟白蓮一起進了行宮。
白蓮再看到仁帝時,他已經是滿頭白髮,垂垂老矣,而嚴氏太皇太后也已經鬢染華髮。
只這一眼,白蓮就紅了眼眶。
曾經相處的一幕幕都席捲而來,父皇母后在記憶力哪裡有過現在蒼老的樣子。
嚴氏太皇太后也看到了白蓮,她身邊的男人,以及她懷中的幼兒。
她在這裡聽說著跟她有關的一切,他們夫妻是如何的得了這天下,登基大典上,顧衍是如何的將給她尊榮。
聽著那些消息,她覺得這一生都無憾了。
她會是一個比自己成功的皇后,比自己成功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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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顧衍是皇帝,或許此時的愛是真的,將來呢,白蓮總有年老色衰的時候,帝王與普通人家又不同,如今他們的感情看似經歷了風風雨雨,牢不可破,但是總還欠缺點什麼,所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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