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9 逝去和新生

羅晉安將手裡的巧克力給了女兒羅玉婉。

小婉高興的跳了起來說：「老羅，你今天是怎麼了？」

英子看著手裡捧著玫瑰花的羅晉安，她好奇的說：「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羅晉安說：「快把花接下來，我要吃飯，餓死了！」

英子的面已經上了桌，和羅晉安在路上想像的一個樣。

英子將花插進了花瓶說：「這是玫瑰花嗎？我怎麼看著那麼像月季呢？」

羅晉安大口的吃著面，顧不上說話。

小婉揚起了手中的巧克力說：「這是老羅買的，今兒可是情人節，媽，你說太陽是從哪裡升起來的呢？」

她立即打開了盒子，遞給了哥哥一塊說：「哥，來嘗嘗。」

羅志偉正在收拾著東西，看樣子是要出門的節奏。

「哥，你這是要去過情人節的樣子，好開心！」小婉說。

羅志偉說：「小丫頭，我一會回來給你帶禮物。」

小婉開心的說：「哥，打扮帥一些吧！」

羅晉安吃完了英子做的飯，英子早已經放好了洗澡水，準備好了換洗的衣服。

看著媳婦默默的準備著這些，羅晉安的眼眶有些濕潤。

「你說你一走就是四天，回來就回來吧，還買了這麼多的花兒，這不要錢嗎？」英子覺得這羅晉安今兒有些反常。

以前，當英子說他沒有送過花給自己時，羅晉安總會說：「咱家的存摺不都是在你那裡嗎？你去花卉市場，買了讓人家送回來就行。」

英子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後來，兩個孩子一天天長大，羅晉安一直是個甩手掌柜的，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現在呢，他買的花兒，讓英子感到了一些不對的地方，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

她看著這一大捧火紅的乍眼的玫瑰，在猜想著這可得好幾百塊錢吧。

「志偉，你一會是要去和家怡約會吧，順便把這個花拿上，多浪漫的。」英子突然想起來，這個對自己來說不能吃也不能喝的，不如讓兒子拿去送給女朋友，也省得再去買了。

羅志偉說：「媽，這可是老爸送給你的。我給家怡的早已經訂好了，一會直接過去取就行了。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怎麼能沒有鮮花呢？」

羅晉安從衛生間里出來了，他換上了乾淨的衣服說：「這回真是舒服多了，還是老婆好，家裡好。」

英子說：「你才知道嗎？」

小婉說：「謝謝爸爸的巧克力，不過，下次別買這個德芙了，我要吃瑞士蓮，那個更好吃一些。」

羅晉安說：「行，我明天就買給你。」

小婉說：「真的嗎？」

英子說：「女孩子家家不要吃太多的巧克力，會長胖的。」

「我要把我家的閨女養的白白胖胖的，那才富態。」羅晉安說著，他突然又想起了那個白潔舲，那個瘦弱的小小的身形。

小婉撇著嘴說：「不要，我要像家怡姐那樣子，才不想成為大胖子。」

羅晉安點了一支煙，坐在那個藤椅上，陷入了自己的沉思里了。

不知道，這會那個小屋裡的溫度會是如何的冷，那個小妮子怎麼過。

「老羅，你的大衣呢？」英子在問道。

羅晉安的大衣這會正在白潔舲的身上。

她將自己小小的身子裹進了那個暖和的大衣里了。

「大衣忘記到我戰友家了，當時他穿的很少，我就隨手給他披上了。」羅晉安的臉上有些發燙。

英子說：「你這倒是挺大方的，幾千塊的大衣說送人就送人了。」

「爸爸，媽媽，我走了。車子我開走了，爸！」羅志偉出門了。

小婉長嘆了一口氣說：「這有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樣了。」

英子說：「你作業寫完了嗎？再有幾天就要開學了。」

小婉吐了一下舌頭，進了自己的小屋子裡。

羅晉安的父母親一起回來了，他們去了以前的戰友家裡做客。

「爸爸，你們回來也不打個電話，也讓我好去接你們。」羅晉安說。

「不用了，今天天氣還好，我們就慢慢走了回來。剛才還和你方叔叔一起去了，一些多年沒有見的人，大家真是很開心。」羅晉安的爸爸說著。

這個年紀的人真是見一面少一面。

一個傷感的年紀，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就是這樣的感覺。

家怡在家裡左顧右盼的等來了她的志偉哥哥。

車子的後備箱里，是提前準備好的百合、玫瑰。

驚訝的家怡一陣激動。

「謝謝志偉哥哥！」一個香香甜甜的吻送到了。

張曉薔通過玻璃窗看見了，她抿著嘴笑了。

方傲白也為張曉薔準備了禮物，是一個鑽石的手鏈。

設計簡單，低調不失奢華之風。

少不了的花兒，插進了大大的花瓶里。

方中磊也為王亞如準備了一個很重的禮物，就是他親手做的崖柏木的發簪。

這也是準備了好幾天，親手打磨成功的。

王亞如很高興，這些年的情人節、結婚紀念日都會收到方中磊的禮物。

在她看來，能送的方中磊幾乎全部送了個遍。

但是令她想不到的就是，年年不一樣，而且都不是普通的物件。

幾十年的婚姻如一日，方中磊和王亞如是眾多的人羨慕的對象。

多年來從未紅過臉，也沒有一句粗話，都是相敬如賓的日子。

王亞如一直是柔情似水的性格，為方中磊打點著家裡的一切。

不管方中磊走到哪裡，都不會因為家的事情所煩惱。

方傲白悄悄的給張曉薔發了一個簡訊，說是定好了餐廳，一起去過個浪漫的情人節。

方家鑫也早早出去了，肯定是和莫子琪約會去了。

家裡就只有方中磊和王亞如了。

王亞如穿了一身白色的棉旗袍，不過屋裡的溫度相當的暖和。

她打開鋼琴蓋子，輕輕的撫摸著這個白色的鋼琴。

這也是她的陪嫁之物了。

方中磊換上了一套黑色的西服，儒雅而莊重。

當年的初見時彈奏的那首秋日的絲語，重新從指尖流出。

方中磊有種漫步秋天的感覺。

思緒一下子流淌到了五十多年前了。

當妙漫少女王亞如一襲白色從天而降，在人造的雪花里彈琴，宛若天外的仙子，空靈剔透的面容，頭上戴著一個花環，她的樣子至今印在方中磊的腦海里。

時光就這樣走了五十多年了。王亞如的臉上有了皺紋，皮膚上有了一點老年斑，可是在方中磊眼裡，她永遠是當年那個仙女一樣的女子。

方中磊的身材沒有發福，一直保持著健康的體魄。這當然和王亞如的照顧有關，一日三餐都按著營養標準嚴格執行的。

曲子彈完了，兩個人從回憶中走了出來。

方中磊將一張唱片放進了唱機里。

這個古董式的唱片機，也是價值不菲的。

兩個人隨著音樂跳了起來。

前不久，中老年交際舞比賽，這兩人還奪了一枚金牌。

方中磊看著懷中的人兒，他說：「亞如，我們不知不覺的走過了金婚，高興又害怕。」

「怕什麼，我們一起過了這麼多年，不管你到哪裡我都會陪著你。」王亞如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說。

方中磊沒有再說什麼，繼續摟著懷中的人兒跳舞。

方傲白和張曉薔去的是一家山頂的法餐廳。

全玻璃式的牆壁，天花板像是星空一樣。

還沒有吃到法餐，感覺的都是不盡的浪漫。

「我們把家留給爸爸和媽媽，讓他們也好好的過一個情人節。」

方傲白說。

張曉薔看著方傲白說：「沒有想到，爸爸和媽媽一起過了這麼多年，經歷了這麼多事，還可以如此的相愛，真是了不起。」

方傲白吻著張曉薔的手背說：「我們也會如此的。」

滿大街都是情人節的味道。

大家各自以自己的方式過著這個西方人的節日。

張永昌和葛艷在為張晨的婚事準備著東西，後天就是張晨的婚禮了。

葛艷完全按著農村的習俗來安排著，生怕少了什麼。

每一個小小的喜字都是她親手剪的，然後讓張永昌給貼好。

張晨則是在一旁打著下手。

樂子彤也在她的家裡忙活著。

新房設在了樂家新買的房子里了。

結婚那天，是從樂家的老房子接到新房子就行了。

本來，張永昌要給張晨在這裡買房的，可是樂家的人不讓浪費錢，說是兩個孩子的事業正在起步期，說不定以後要自己創業什麼的，還不如把錢用在正事上。

房子這都是表面的，反正這個房子才是新的，就讓兩個孩子住吧。

他們老兩口可以住在老房子里。

張永昌說：「這可不行，我給晨娃交待了，讓他一定好好孝敬你們，當你們就是親生父母一樣看的。」

葛艷也是這樣說著。

樂教授兩口子和張永昌夫婦兩個初次接觸，覺得這個來自農村的親家真是知書達理，怪不得可以教出這麼好的兒子。

他們沒有讓張永夫婦住賓館里，直接讓住到自己家裡了。

本來張曉薔都安排好了，最後她想著不想埋汰樂家的心意。

張揚一家三口住進了賓館里。

情人節轟轟烈烈的過去了。

張晨的婚禮如約而至。

這燕京先舉辦一場婚禮，然後在老家再辦一次。

當然，張晨為了讓爸爸高興，他覺得這樣做雖然麻煩，但是只要爸爸和媽媽開心，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張永昌準備的彩禮是十萬零一塊，他覺得樂家把什麼都準備著，他給多一些也無所謂的了。

張曉薔硬塞給父親了十萬塊錢，儘管張永昌說什麼也不要。

當時張揚結婚時，張曉薔給了也是十萬。

現在，這十萬對張曉薔來說不算什麼，父親一天天老了，會有干不動的那一天。

雖說是光景好多了，可是也得有養老的本錢才對。

張晨的婚禮辦的也是相當的隆重。

方氏的很多高管都隨了份子，樂家的親戚也是一個龐大的家族。

張晨和樂子彤這一對璧人，得到了所有的親朋好友的誇獎。

當樂教授把女兒的手交到張晨的手裡時，他哭了，兩口子都哭了。

張晨緊緊的握著樂子彤的手，他說：「我愛你，一生一世。」

當張晨和樂子彤給雙親敬茶時，張永昌和葛艷也哭著抹著眼淚。

兒子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家了。

那個小蘿蔔一樣的小孩子，昨天還是髒兮兮的小臉，怯生生的看人時，現在已經是個大小夥子了。一表人才，不見當年的模樣。這就是造化，這就是天意。

葛艷緊緊的擁抱著這個不是親生勝似親生的兒子，她說：「晨娃……」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了。

張晨被這一個擁抱，他也哭了。

張揚遞過一張紙巾說：「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們更應當高興才對。」

他說這話時，自己的內心何嘗不是激動著呢。

當年為了不失去弟弟，他一個人帶著年幼的弟弟去找姐姐，為自己和弟弟爭取到了光明的前途。

他為自己高興，為弟弟感動……

弟弟成家了，這個當哥哥的怎麼能不高興。

可是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讓弟弟擦完眼淚，然後再轉過身去，悄悄抹去自己的淚水。

家鑫和莫子琪也一起出席了婚禮，他祝福著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舅舅，這個和自己一起上下鋪睡過的舅舅。

張晨打趣的說：「家鑫，好小子，下次就輪到你了。」

家鑫說：「這得看莫子琪小姐的意見，我無所謂。」

張揚說：「臭小子，你才多大，不著急！」故意這樣一說。

家鑫還當真了說：「我都二十一了，明年結婚剛剛好，是不，子琪？」

莫子琪紅著臉說：「誰要嫁你，我還沒考慮好。」

來的很多客人都認識這個莫家小姐，紛紛詢問方傲白，是否和莫家結親一事。

方傲白不知道怎麼去回答，只好說：「孩子的事情，交由他們自己處理，我們做父母的，完全尊重孩子。」

張曉薔也是這樣說著。

因為他們都知道，莫榮光這邊還不知道什麼反應呢。

不過，這樣也好，兩個孩子一起的出現，讓大家都會認為方家和莫家會結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