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五章:取人魚珠
話落,他身上散出濃濃的殺意。
老祖宗站著不動,面色暗沉,略有些怒意,眼神一利:「三皇子,這是我們本教的私事,就算是你是皇子也沒權利插手管此事,若你執意這麼做,那隻能得罪了。」
墨宮軒不以為然的冷聲嗤笑,「就憑你們也想攔住本王?」
話音未落,站在他身側旁邊的大雕張著大大的嘴,嚎叫幾聲,隨即不停的揮動著那雙龐大的翅膀,一揮四周狂風大作,沙石紛飛,灰塵飄飛。而且,它張著那一張大嘴,一叫就有毒氣從喉嚨吐出來。
見狀,大家都不敢靠近,捂著嘴,退的遠遠的。
南城熏迅速將墨宮胤擁住護在懷裡,裹得嚴嚴實實的,深怕她吸到毒氣。
「跟上他們,不能讓白染韻活,更不能讓他們都逃了。」墨宮胤貼近他的胸膛便出聲提醒。
好不容易才讓白染韻受此打擊,怎麼可能還讓她有逃的機會,而且墨宮胤懷疑水牢里那條人魚一定有什麼秘密。在這裡有著子裔他們幫忙,解決他們可以說如虎添翼,再讓他們逃了,也不知墨宮軒與她狼狽為奸還要做什麼壞事來。
南城熏面色淡漠,只是緊緊地擁著她,聽到她的話輕應一聲,狹長的鳳眸閃爍著一抹複雜的光芒,直直的望著前方,目光凌厲,絞在墨宮軒身上,讓人猜不透。
趁此,墨宮軒不再猶豫,抱起奄奄一息的白染韻迅速跳上雕背上去,大雕用力的揮動著翅膀向天翱翔而去,方向是北邊的天牢。如果沒有大雕,墨宮軒根本沒有勝算,不過,每次他的運氣就是這麼好。
老祖宗眯起眸看著他們逃離的方向,面色難看,直接一聲厲喝:「追……」
隨即不顧其他人,他轉身拂袖而去,跟著來的村裡人,也一起與他離開朝山下而去。
見他們匆匆離去,子裔也暗想不妙,側身滿目嚴謹的吩咐聖古娜,將許晴幾人帶去安然的地方,而他也要去水牢。聖古娜明白的點頭,聽他的話帶著許晴幾人趕緊回村裡去,畢竟她們只是孕婦,還中了蠱,得想辦法給她們控制體內的蠱,真怕會影響到肚子里的孩子。
至於站在中間的墨宮胤和南城熏誰也沒注意,他們在墨宮軒離去之時兩人就利用瞬間術緊追了過去。
子裔再次回過頭時想要叫上他們一起離開時,已不見他們的蹤影,他望著空蕩的平地上面,眸色閃爍,漠然的轉身離開。
村裡面,洛汐聽聞長生洞的事便迅速的上山來,在半路遇到了子裔,便一起去水牢。
一路狂追著那隻翱翔在半空的大雕,南城熏只能抱著有些虛弱無力的墨宮胤在樹林中穿梭,沿著他們去的方向緊追不捨,完全沒有一點方向感。
而頂上在半空中飛翔著的大雕背上,墨宮軒扶著白染韻一邊給她輸送內力,一邊還要防備著有人跟蹤。
輸送內力也起不了作用了,白染韻整張臉潰爛得面無全非,那頭棕色長發也慢慢脫落,體內潛藏的食人蠱也覺醒,在體內蠢蠢欲動,開始噬咬她的肉,吸食她的血。
「王爺....別浪費內力了。」她驟然拽住墨宮軒的手,低聲阻止。
「告訴本王,怎麼才可能救你。」墨宮軒瞥了眼她緊拽著自己的手,面色焦急,也開始心慌意亂。
對於這個女人,他與她只是合作的關係,也是除了鳳子萱以外,他第一個肯用心去接觸的女人,說不上喜歡不喜歡,可終究把她當成自己的朋友。
也只有她最懂自己的心思,也只有她會幫助自己,去做自己最想做的事。
此刻見她變成這副模樣,他只是恨自己無能,自己看重的女人,每一個都要死得如此凄慘,還都是和墨宮胤有關。
想到這裡,他恨不得現在就一刀捅死墨宮胤,解他心頭之恨。
白染韻手緊緊扣住他的手腕,張著血嘴一字一句說:「聽...我說,今日是十五,也是那條人魚王子會來水牢里取祭品的日子,有可能銀香也會來,銀香體內有半顆人魚珠,別外半顆在人魚王子身體里,你只要取得兩半人魚珠再合二為一,你就會擁有不老之身,像老祖宗那樣,至於復活長生之術,那個只不過是我騙你的.....根本就....沒有這種事....」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甚至隱隱約約聽出她在哭。
墨宮軒抱著她,凝著她,眸底湧起一片沉痛之色。
他怎麼能不知?
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復活之術?只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他只是不甘心而已。
真的很想那個天真,可愛的女兒再次復活過來,那個女孩是他這一生唯一愛過,想要去保護的人,卻與他早早就天隔兩地。
「別說了,本王不怪你,你要堅持住,本王會想盡所有辦法取得人魚珠救你,你絕不能死。」墨宮軒眼中閃爍著一抹堅定。
白染韻黯然搖頭,她的身體她最清楚,能堅持這麼久只不過是那葯汁中有著人魚珠的成分,她才會堅持到現在,不然早就在臉潰爛之時已經會被痛死了。而且體內寄養的食人蠱已經開始在侵蝕著她的身體,她已經無力凝聚內力,念力去控制它的騷動。
「我已經.....不行了,你別白費心機了。拿到人魚珠就跳下水牢里的水裡面,水底有一個洞可以逃到朝邊邊境連接著一條湖裡面。記住,不可與他們.....交手.....」
墨宮軒執著道:「染兒....本王絕不會丟下你,這次本王一定會救你,一定會...」他已經錯過一次了,這一次他絕不允許自己再錯過。
聽到他的話,白染韻心裡一沉,說不出喜悲。
她一直朝自己的最想要的東西一步步邁進,靠近,當每次靠近之時,得到永遠是一個凄慘的結局。
她蠕動著嘴,心裡流著眼淚,哽咽說:「王爺.....謝謝你.....我能在死之前....躺在一個男人的懷裡,此生....也就夠了.....」至少這個男人他不嫌棄此時如此狼狽不堪,醜陋血腥的她。
還口口聲聲說要救她,不肯放棄她。
對於這個男人,她只是覺得他長得妖嬈,俊美,比她還美幾分。
與他認識以來,才知,他心裡過得很苦,每天過在童年的回憶中,一心只想研究復活之術,想讓心中致愛的那個小女孩復活。
她真的羨慕那個小女孩,此生能有這麼一個男人愛著她,惦記著她,心疼著她。
而自己呢?卻只是一個忍受著單戀的痛苦,最後還死在那個男人的手裡,這是不是很諷刺。
她只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大笑話。
墨宮軒朝地上一瞥,眼見就快要到水牢的那一座山峰了,心中一喜,側過頭告訴她:「馬上就到了水牢了,你挺住,本王即可去取水魚珠。」
白染韻心知,就算到了水牢里,想取得那人魚珠也是一刻兩刻就能取得了的。
而且,她現在肚子里像刀絞一樣難受,已經超過她能承受的底線之內。
「咳.....」
一陣陣撕裂絞心的痛,讓她忍不住咳嗽起來,一咳嘴裡就不停的冒血。
墨宮軒見狀,臉色一變,驚恐的想要給她輸送內力。
可白染韻用力拽住他,奄奄一息的搖頭:「別....」幾乎說出一個字,她都痛不欲生。
另一隻手緩緩抓住自己有些破碎的白衫,手指緊緊的拽著衣服扯開,露出肌膚,哪裡不再是雪白色,而是暗紅色,明顯就能看見肚子裡面有東西在蠕動,似要將皮肉咬破。
「看到了....吧!」她牽強的說著話,說出一個字,就有血從嘴裡流出來,掉在墨宮軒那艷紅的長袍上面,染成一朵朵暈開的花瓣。
「怎...怎麼會是這樣?「墨宮軒面色一驚,怔怔的望著她的肚子,眸光愕然,不可置信的說:「你不會死的,本王給你保證,你一定不會子萱那樣,不會的,本王不管付出再大的代價都會....會......讓你活下來。」說到最後,他都覺得有些無力感,因為他心很惶恐,很焦慮。
都這樣了,還能活嗎?
白染韻聞言,心裡在哭,表面卻在笑。
「我一直將食人公蠱寄養在體內,當我無法控制它時,它就會反咬我,想要破體而出......」
「告訴本王,怎麼救你?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救你.....」墨宮軒又急又慌。
眼下,水牢到了,大雕展翅朝下翱翔而去,緩緩落地,在一處島嶼峭壁之上停下。
墨宮軒抱著白染韻從雕背上跳下來,抬頭望著前面峭壁之上的山洞上面刻著兩個醒目的字「水牢」,他臉上一喜,低頭看著懷中的她,告訴她:「染兒,我們到了,本王一定會取到人魚珠救你。」
他根本不要什麼不老之身,他只要這個女人活著就好了。
「王...爺.....咳.....記住我的話....不要與他們......交手......」白染韻氣虛如一繆空氣,叫他的時候,聲音小得根本模糊聽不見。
而且她肚子上的皮肉漸漸被食人蠱咬得血淋淋,皮肉翻開,可怖可斯。衣衫早就被血浸濕,她痛得說話都沒有力氣了,只想求一個痛快。
看著她身上的變化和嘴角血不斷溢出,墨宮軒在這一刻恐慌得像一個無助的小孩子,驚慌失措起來。
「染兒......不要離開本王,本王只剩下你一個人了,子萱她不要本王,難道你也要像她那樣,離開本王嗎?」
他想不明白,為何,上天這麼不公平。
為何他在乎的人,都要一個個死去。
「我好痛........給我一個........痛快,求....你....」白染韻痛得低聲囈語,哀求,而他說的話,她一句都聽不進去。
墨宮軒垂眸,瞥見她白衣下鮮血染他的手,能感覺到她氣息弱得像一縷若有若無的空氣,怎麼都抓不住了。
「為什麼.....要變成樣,要本王做這種決定。」咬緊唇,眸底瞬變成一片猩紅之色,似在做著一個艱難的抉擇,長袖一揮,一掌擊在她的胸口心臟的位置。
「啊............」一掌下去,只覺得懷中的人兒沒有了氣息,掙扎都沒有了,他痛苦的嘶聲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