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林子君面無表情,當她感受到一道可憐又帶著諷刺的目光掃過來,她便用更加冰冷的目光射回去。臭男人,看屁啊!她就算是掃把星也是前輩子的事,這輩子她可是千金大小姐的命。
「這是因為他的祖上在掃把星劃過天際時說了不敬的話,所以報應到後代子孫的身上,而他正是唯一剩下的那根獨苗。他十歲之後,掃把星開始發威,將他的父母親掃死了,親朋好友也都掃得死的死、傷的傷,連他祖上留下的家產也被當今皇帝覬覦,用了通敵叛國的莫須有名義將他治罪,流配邊疆。」
這下子笑聲更大了。
「哦,這隻掃把的威力還真強,居然把方圓百里以內跟他有關係的人都掃光了?」宋忠宇笑得最大聲。
林子君開始覺得很無聊,轉身便要回去廚房,去洗碗總比在這裡聽這老神棍胡言亂語的好。
「別走啊,還沒有說完呢!」宋忠宇也不避嫌地將林子君一把拉住,然後宛如風流公爵一樣地將她按坐在他的大腿上,雙手就這樣環著她。
當場四周便傳來地獄的怨念,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些愛慕主人的小女僕們。
「有什麼好說的?都這麼倒霉了,肯定下場會是一條麻繩外加一棵林投樹。」林投樹的傳說她聽老一輩的說過,說是有個被老公拋棄、被婆婆虐待的苦命媳婦想不開,找到一棵林投樹上吊,然後每天晚上都會有人在那棵樹下看到那個媳婦。
從此她就對這種樹很毛,認為要自殺就應該要找這種樹種,才是經典。
「照理說是這樣沒錯,」老神棍開口,「不過他在邊疆吃苦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苗疆女子,雖然掃把星依然威力十足,可以說是靠山山倒、靠誰誰就倒霉,不過這個苗疆女子卻不離不棄,就算家裡面沒有米開伙,她也會去拔野菜來給他吃,然後自己吃菜根,最後他們窮困潦倒地生活了十年,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娃娃,那娃娃卻被掃把星掃到,養了不到一歲就掛了,然後苗女的身體就一年比一年還要不好。」
這個苗女是腦袋故障嗎?這麼強大的一根大掃把,不但威力十足,而且數十年如一日,簡直比大同電鍋還要有保固,怎麼還不離開?大家聽到這裡都不由自主地想著。
「後來邊疆發生戰爭,掃把星果然又再次發揮他的作用,被抓去戰場當炮灰,結果不是被敵人殺死,而是逃跑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一把刀,被刀刺破了肚子,然後又被戰馬踩成碎泥,掛了。」
聽到這裡,大家的心裡頭都有種大大放鬆的感覺,心想著終於結束了!
「那苗女呢?」宋忠宇劃破平靜地問著,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那苗女好像跟他有點什麼關係的樣子?
「她親自跑去戰場上把掃把星殘破不堪的身體湊齊,燒化之後埋葬在兩個人說好要養老的地方,然後跳到墳墓裡面把自己給埋了。」
很好,連梁祝的情節都出來了,跳墳?最後不會還化蝶了吧?
「哇,那個苗女好痴情哦!」
「是腦殘吧?跟著一個這麼沒用的男人,沒享到點福就算了,結果連死都沒有全屍,最後還殉情?果然是古人!」聽到這裡,就知道這位女僕對林子君充滿敵意。
可是不管怎樣,林子君都覺得像是聽到一個很荒唐的天方夜譚而已。
「就算沒算錯,也是前輩子的事情了,這輩子我過得很好。」
林子君冷漠地從宋忠宇的大腿上站起來,然後轉身便要離開。
「小姐,那掃把星的命格在前輩子已經過完了,可是你欠下的情債這輩子註定要還。」
「哦?」她冷笑地回頭看著這個老神棍,剛才那一點點的好感現在完全都消失殆盡了,「別跟我說那個苗女也跟著我轉世了?」
老神棍目光落在宋忠宇身上,林子君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感覺到心裡一股涼意緩緩地升起。不會吧?
但如果不是,那要怎麼解釋她第一眼見到宋忠宇的時候,那種宛如著魔的強烈情感?甚至於到了最後,她以那一刀傷害了他之後,明明她理直氣壯的,卻還是滿懷著罪惡感地想要補償,甚至於她也做了一切照顧他的事情。
「所以說前輩子掃把星欠了苗女一世的情債,這輩子得償還,對吧?」
宋忠宇恍然大悟的聲音喚回了林子君的心神,當她看到他笑咪咪的俊臉,心裏面竟有種強烈的不安。
「看來,真的要好好地還一還啊!」宋忠宇加重語氣強調著。
很好,什麼前世今生又讓這個大魔王多了個可以整她的借口。
但是又怎樣?前輩子的事情是前輩子,這輩子她不想要還,要拖到下輩子,甚至於拖到下下下輩子,他又能怎樣?咬她嗎?
這次她真的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將一屋子迷信的人留在原地。
才剛以為自己逃過一劫,卻沒有想到一雙魔爪理所當然地從她的身後伸出,然後便大大地抱住她。
「哼!聽過一句話嗎?」他在她耳邊輕聲低語著,「出來混,總歸要還的。」想賴帳?連門縫都沒有!
「那你想怎樣?」
「嗯……讓我想一想。」說完他的下巴就這樣放在她的肩膀上,活像是愛撒嬌的小男孩一樣。
林子君索性把他當成背後靈,自顧自地洗起碗,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看到她這樣神情自若的樣子,讓宋忠宇心裡有種想要冒火的感覺。
這個女人真的越來越不怕他了!
「哼,看來你已經習慣當奴隸的日子了。」
「怎麼可能會習慣?」
「是嗎?」
「不就是乖乖地聽你的話,我現在不是很聽話嗎?」
「我可不覺得。」
她轉過身來很認真地注視著他,然後嚴肅地說。「我可以發誓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這麼聽話,連我爸媽都沒有。」
他靜靜地看著她那淡然的神情,總覺得她嘴角微微的彎度讓他很不順眼。
就像是原本被困在絕境的小獵物在經歷了一段時間之後,不管是適應了還是找到了活命的方法,總之,就是不再旁徨無助了。
「好,證明。」
她困惑地問道:「要怎麼證明?」
見他壞壞地笑了,她有種被奸詐的狐狸設計的感覺,可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是她這陣子的應對方法。
應該……有效吧?她在心裡有點不確定地想著。
【第六章】
昏黃的燈光總是會讓人引起很多遐想,通常也會有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在這種氣氛下進行,就好像以為在看不怎麼清楚的地方做的事情,就不會有人看得明白。
如果真的是以眼睛來說的話,也許還有幾分的道理,但是如果加上了音效,那就算是熏到伸手不見五指也是白說。
「啊……怎樣?勇猛吧?是不是很爽啊?」
如果可以的話,林子君真的不想要視力這麼好,更不應該這麼倔強,硬是愛面子地將目光放在舞池中央糾纏在一起那兩條光溜溜的物體。
剛才那樣霹靂的話語是出自一個渾身肌肉發達的男人,而他正企圖用自己的雙手將身下性感火辣的女人拉成一字馬,好方便他自傲的男性慾/望更深入地刺穿女郎銷魂的身體。
「啊……哥,好深啊……太快了……人家受不了了……」
接下來在女郎一聲比一聲還要高亢銷魂的淫聲浪語中,兩人更是宛如A片專業演員一樣不斷地變換各種高難度的工作,勢必要將現場的觀眾個個都撩撥得慾火焚身才算是完美地完成任務。
「怎麼樣?」宋忠宇滿臉宛如春風吹過的笑臉一直沒有轉向舞池中,從坐下來到現在,就像是頭狡詐的狐狸一樣死死地看著林子君。
那樣赤裸裸的目光閃爍著惡意的光芒連掩飾都沒有,要說有多露骨就有多露骨。
林子君靜靜喝了一口手中的調酒,「這次這個女的叫聲倒還滿專業的,沒有前幾次聽到的那樣虛假,看來這個男的是真的有真本事。」
他依然是深深地瞪視著她,目光專註到讓她覺得他就像是一個挑剔的老師死盯著考試的學生,企圖要看看她有沒有作弊的嫌疑,如果有就跳出來把她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這是他最新想出來整她的方法,既惡劣又噁心。
第一次他說要帶她去參加一個派對,結果是性愛派對。
剛開始男男女女還彬彬有禮,端著香檳故作氣質,結果酒到半巡,就開始明顯不對勁了。
她看到一個穿著小禮服的女客人將香檳倒在自己的身上,瞬間化身渾身火辣的熱舞女郎,而四周的男客人則像是惡狼一樣地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