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因為窗外被綁成粽子狀還昏迷不醒的四個人,正是王伯和宋忠宇那三個情人。
「怎麼樣?意想不到吧?」
冰冷嘲諷的聲音熟悉得令人心碎,在過去她對他的記憶當中,聽到最多的就是這種讓人覺得很卑賤的羞辱語氣。
猛然往聲音的方向望去,發現角落一張紅色義大利名家設計的單人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
是他……
濕潤的頭髮看得出來剛剛洗完澡,俊美男子身上穿著黑色絲綢長袍,手裡端著一杯威士忌,優雅卻充滿危險地坐在那裡,讓人難以忽略他此時此刻散發出來的殺氣。
俊美男子臉上冷厲的臉像是萬年冰山一樣讓人感到冰凍,殺氣凜凜的目光死死鎖在林子君身上,像是被獵豹鎖定的獵物一樣,無所遁形,也絕對沒有任何一條生路。
「這四個人是你的人。」這句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那一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那樣強烈專註的神情看得她的心裡一陣一陣的慌亂。
「你怎麼發現的?」她最後也放棄再找什麼借口了,既然他都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代表他沒有什麼不知道的。
「本來我是真的沒有發覺,一直到來應徵女僕店的一個女大學生說錄取她的是一個女的,而不是王伯,而這個女的讓我越聽越覺得熟悉,最後派人跟蹤,卻發現一樁史上最大的陰謀。」
她別過頭去沒有說話。
「你真的是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話發揮得淋漓盡致啊!」
「這是我聰明的地方。」她冷冷地回答,腦袋瓜里不斷想著要怎樣才能解救王伯還有自己。
可是很顯然地——無解。
「林子君,你真是讓我不好找啊!」
「找我做什麼?」她努力讓自己堅強冷靜。
她不會傻到以為他找她是因為失去后才發現最愛的人是她,狗屁!他沒有把她抓起來鞭打數十、驅之別院就已經是很慶幸了。
果然……
「當然是要告你啊!」
「告我?!」她臉色一陣刷白,額頭沁滿冷汗。「有什麼好告的?」
「不要忘記了兩年前你所做的事情,雖然被你跑了,但是現在又被我抓到了,讓我想想是應該要把你關進牢裡面呢……還是放在身邊好好地折磨呢?」
「好,就把我交給警察吧!我願意麵對司法的審判。」她寧願面對法官,也不要跟他再有什麼糾纏。
「哦?這麼討厭我?那為什麼這兩年來卻像影子一樣無所不在地充滿了我的生活,在我看來倒像是對我余情未了。」
「不,你錯了。」
「我錯了?你每天像老媽子一樣替我安排三餐,而且還配給一個全能的管家,這個管家是由你精心調教訓練的,我只是坐享其成。更加讓人感到噁心的是你的體貼大方,居然會想到放三個女人在我的身邊,美其名是替我暖床,其實是監視我吧?你居然從蠻橫的花痴千金進化到控制欲強大的偷窺狂,林子君,這兩年你也沒有多悠閑啊!」
「我只是想要讓我的良心好過點。」
「殺了人又害我差點變成太監,你以為躲在暗處偷偷摸摸地掌控了我兩年的時間,就是你彌補良心不安的方法?」
「我不是故意的,要說真正的責任,你也要付一半,誰教你欺騙我的感情?」
「你憑什麼說我欺騙你的感情?」
「你……你要了我,怎麼還可以跟別的女生在一起?我什麼都聽你的,這樣還不夠嗎?」
想到那時候她根本就是他專屬的充氣娃娃,床上各種高難度的動作她都做過,配合度簡直號稱百分之一百。
可是這樣委屈自尊的討好,換來的卻是背叛!
「嗯……現在想一想,你倒是我有過的女人當中跟我契合度最高、配合度最好的床伴。」
原來在他的心目中,她只是高級完美的床伴引虧她還把這當作愛情。
「現在既然我被你抓到了,你就不要牽涉到其他無辜的人。」
「知道我會怎麼做嗎?對於背叛我的人。」
她抿緊嘴,深深地注視著他。
「那三個女人我會把她們丟到酒店裡,沒有十年八年的休想要脫身!」
「她們好歹也伺候你兩年了,她們除了一開始是我挑選的以外,其他根本就跟她們無關。」
「就是你挑選的,我才不會饒過她們!」她以為挑三個女人跟他上床就可以彌補得了她當初那一剪嗎?如果不是他閃得快,那她就算挑三百個女人也沒用。
「你!」
「至於王伯,他雖然有點年紀了,不過長得還滿細皮嫩肉的,有的店會喜歡這種成熟男人……」
「宋忠宇,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
「你……我警告你快點把他們放了,你這樣是犯法的。」
「哼,不要忘了我以前是混什麼的,你以為我會怕波麗士大人?」
她氣得頭頂都快要冒火了,可是目光一瞄到掛在外面搖搖晃晃、昏迷不醒的四個人,她就覺得心裡一陣沮喪。
「這樣掛在外面一整晚的話,很可能會重感冒哦!聽說氣象有報導說可能會有雷陣雨……」
「你到底要怎樣?」
「當我的奴隸。」他灼熱的目光鎖定她精緻美麗的臉龐。
那樣充滿邪氣的雙眼裡有股讓人臉紅的火焰熊熊燃燒著,她對這種目光不會感到陌生。
畢竟在那一個月的荒唐記憶里,他總是用這種好像想要把她吃掉的目光注視著她。
而更可恨的是,她總是因為這樣赤裸裸的注視而被點燃慾火。
但那是以前為愛沖昏頭的她,現在她已經冷靜成熟也長大了,不會再這樣輕易地被勾引、誘惑。
「你未免太幼稚了,現在這個時代已經快要移民到外層空間去了,你居然還有這種奴隸思想?」
「我不管以後會移到哪裡去,我只知道我想要一個叫作林子君的小逃犯當我的奴隸!」
她緊握著拳頭,頭壓得低低的。
「不答應。看來你的自尊還是看得比他們的性命還重要。」他伸手拿起電話。
「你想要做什麼?」她驚慌地問著。
「我突然覺得快刀斬亂麻比較痛快。」
「什麼意思?」
「把他們丟下去——省事!」
「你瘋了,這裡是五樓耶!」下去不死也會半殘。
「是嗎?那很好啊!」
「不要!」她急得伸手抓住他的手,卻被他無情地甩開,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跌倒在地上,還好是地毯,不然她的膝蓋肯定會瘀青一大塊。
「不要亂碰我。」
「宋忠宇,你不要這樣。」
「不要我這樣,那你應該要怎樣?」
她咬著唇慢慢地爬到他的腳邊,然後顫抖地哀求著,「求求你放了他們,我現在只剩下王伯一個親人了。」
看著她哀求的姿態,聽著她那樣脆弱的哀求,讓他覺得心裡有種復仇的快/感,同時卻又覺得一絲的苦澀。
他早就覺得這個女人就像是他心頭的一根刺,每次想要用力將她拔出來的時候,卻發現她刺得更加深入,讓他愛恨交織。
「好,」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起頭面對他,然後俊美的臉龐宛如狡詐的惡魔一樣,「你發誓!這輩子我永遠都是你的主人,而你會乖乖地聽話。」
她想要開口抗議,卻被他殘忍地打斷。
「想想王伯。」
她只好閉上嘴巴,然後低下頭不甘心地說。「算你狠!」
「嗯?」他挑高英挺的眉毛,「這是你對待主人的態度?」
「知道了。」她能怎樣?反正……他再怎樣也不能把她吃了吧?
「叫主人。」
「主人。」
「很好,」他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手指輕輕撫摸她細嫩的紅唇,傭懶沙啞地說:「讓我想一想要怎樣慶祝我們這對遭受命運捉弄的苦命鴛鴦久別重逢……」
她才剛抬起頭,還沒開口,又被他冷冷地打斷,「外加我得到一個十分滿意的專屬愛奴。」
愛奴?!不是女僕嗎?
也許是她的神情泄漏出她的疑惑,只見他突然間開心地笑了。
「怎麼會是這種表情啊?」
「愛奴……不會是我想的那種意思吧?」她對於自己到現在還在自欺欺人覺得很悲哀。
但是要是他不說出口,那她就會裝傻。
「愛奴跟女僕性質可是大不同的。」一個是在床上伺候主人,一個只要食衣住行伺候主人就可以了。「你想要的是什麼意思呢?」
她的臉更加燒燙,咬著牙說著:「我以為你很討厭我,不會想……」
「不會想什麼?」
她不想要說出這樣令人難堪的話,要是誤會了他的意思,那這個男人肯定會說出更令人羞恥的話來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