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沒錢最痛苦

烤串攤的豬老闆就叫朱老闆，到底是姓朱還是形象原因，反正朱老闆自己說叫他朱老闆，雖然他渾身油膩膩，可是他叼著雪茄烤串讓我不由想起星爺的一個形象，透著一種神秘的滄桑感，而且，朱老闆時不時仰望四十五度，還有種老文青的悶騷感。

大家常來這裡，朱老闆說的。

幾盤烤串，幾瓶可樂，就成了今晚大家給我慶祝的大餐。

「啪。」朱老闆又給我們端來了一盤羊肉串，毛毛奇怪地看他：「朱老闆，給多了。」

朱老闆叼著雪茄對我一眨眼：「小丫頭，打得不錯，叔請你的。」

我下巴脫臼：「不會你也看了吧！」

他拿開雪茄吐了口煙：「呼——很久沒看到這麼好看的視頻了，現在你們人間的電視劇也是越來越難看了，還是今天看你的精彩，看。」他抬抬巨大的豬臉，示意讓我往上看。

我順著他的目光往上一看，我去！只見整個小吃街的上空就有一個巨大的，四面的屏幕懸挂在上面，到現在，還在播放我考試的畫面。

我捂住臉，我說，神界的人得有多無聊！一個笑話能看那麼久？！

「恐怖，緊張，特效，爆炸，你一個人全做到了，呵呵，謝謝你給我們帶來了那麼大的樂趣。」朱老闆伸手還拍了我兩下，我捂住臉都抬不起頭了，只看見經過的人都朝我指指點點，我趕緊低下臉。

「別在意。」毛毛白了那些人一眼，「太在意你就輸了，來，吃烤串。」

毛毛說得對，太在意這些我一刻都待不下去！這個世界，只會輸給厚臉皮的人，所以我要繼續厚臉皮待下去。

「恭喜通關————」大家可樂撞在一起，將棪拿的是血袋，然後就看到他拿起烤串，滿臉的糾結之後，放下，嘆口氣繼續吸血袋。

我一邊吃一邊看他：「你怎麼不吃啊。」

將棪的臉砸吧砸吧嘴，眼饞地看著烤串，但是他還是嘆一聲，單手支臉繼續吸他的血袋。

「小嵐姐姐，學長他不能吃。」毛毛和青暝，司一諾都同情地看著他，「因為學長常年喝狗血，把身體喝壞了，除了狗血，他吃別的東西就會上吐下瀉。」

「上吐下瀉？」我同情地看將棪，他極差的臉色讓他的帥氣度遞減，他擰眉一臉的沉悶，像是不想說話，連吸血袋的聲音都沒了，我忍不住問，「那你為什麼喝狗血？」

「啪！」有人踢我，我看過去，毛毛只給我使顏色，青暝也對我搖搖頭，司一諾諾諾地躲在白蛇后看將棪。

將棪站了起來，不再喝他的血袋：「我想一個人靜靜。」說完，他轉身坐到另一張桌子邊，看著自己的血袋開始發獃，那孤零零的背影讓人怪心疼的。

「沒錢。」忽的，青暝低低地說，我看向他，他也低下臉，只吃自己的烤串，毛毛嘆口氣：「將棪學長是將臣一族，但將臣一族在吸血鬼家族裡，已經沒落，條件並不好，他們吸血鬼是靠喝人血來維持體力的……」

「人血！」我趕緊捂住嘴，壓低聲音，「原來他們真的吸人血！」

毛毛點點頭：「這裡有店，可以買，是從你們人間運來的過期的血袋，所以對你們人類並沒害處，但即使是過期的，在仙域也賣地極貴，將棪學長喝不起，只能喝最便宜的死狗血，死狗血對他的身體不好，他的身體越來越差，體力越來越弱就不能接到好的工作，掙不了太多的錢，就這樣惡性循環了……」毛毛難過地低下臉，抬手像摸辮子一樣摸自己長長的眉毛。

「仙域的生活……很現實……」司一諾怯怯地說，臉低的幾乎看不見，「沒錢……什麼都沒有……所以，小嵐姐姐……你也需要掙錢了……」他抬起眼小心翼翼地看我一眼，又趕緊低下，像是怕我生氣，「但這裡……好像……沒有你人類……可以做的……事……」

納尼？

那我豈不是要餓死在這裡？！

就算我不買別的東西，我和將棪一樣，也要吃啊！人不吃三餐是會餓死的！

想到這裡，我趕緊再擼兩串，還不知道下一頓在哪兒，今天先吃飽。

「可以討飯。」青暝忽然說。

「噗！」我差點噴出來，趕緊捂住嘴，不能讓吃的浪費，我把東西全都咽下去，對他們三個擔心的目光揚起笑：「放心！我都能過考試，不會掙不到錢的！來，今天是為我慶祝，大家高興些，乾杯——」

大家將信將疑地也舉起了可樂，眼中還是滿滿的擔憂。

晚上，我獨自坐在門前的台階上，上面終於變得安靜，我看著自己的手機，這裡沒有信號，也不能給老爸報平安。

輕輕的，一些熒光的蝴蝶飛過我的面前，它們像螢火蟲一樣美麗。

將棪坐到我身邊：「睡不著？」他側臉看我，他那張沒有血色的臉在熒光的蝴蝶中翻出一種陰森的綠色。

我搖搖頭，捏著手機，他看了看：「仙域是不允許跟家人聯繫的。」

我一愣，立刻轉臉看他：「所以你們也不能打電話？」

他點點頭：「但有校園網，看。」他拿出他的手機，上面是一個視頻，「今天你的視頻點擊量最高，嘿嘿。」他還笑了，他居然笑了！

「別再讓我看了。」我抱住自己的頭，「我的手機好像在這裡沒用。」

「沒用？我看看。」他從我手中取走手機看了看，「哦，你這個是凡間的卡，需要在這裡升級，不過升級要錢。」

「又是錢！」我無語地捂住臉，搓了搓，「你們仙域還真是現實。」

「這樣吧，讓毛毛跟她哥哥借點。」

「毛毛還有哥哥！」我轉臉看將棪，他拿起血袋，點點頭，「恩，她哥哥……」將棪頓住了話音，顯得有些猶豫，「在仙域有規矩，不和自己的兄弟姐妹借錢，那會顯得你沒能力，在仙域也就沒有實力繼續流下去，仙域里，凡事靠自己。」他擰了擰拳頭，隨即一笑，看向我，青色的眼睛格外清澈閃亮。「不過你情況特殊，我想……毛毛會幫這個忙的，早點睡吧，接下去的生活會更加艱辛。」

我的臉一黑，一隻熒光的蝴蝶飛過他的雙眸，劃過一抹綠光，學長，你這麼說我可是更睡不著了！

接下去的生活，更！加！艱！辛！

他乾澀地笑了笑，似乎也意識他真的「嚇到」我了，伸手僵硬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起身叼著他的血袋，「呼嚕嚕」地走了。

我轉回臉，撫額，我不管今後的日子如何艱辛，眼前最先要解決的，就是明天的早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