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79章 夜談秘辛
「什麼？」楊輝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腦子不好使，耳朵也出毛病了？」楊奎在楊輝屁股上踢了一腳：「還不滾去！」
「可是……」楊輝看了看還散發著幽暗燈光的正屋：「家主他……」
「你是說，我的話不管用咯？」楊奎的臉色變了變，似乎有些生氣。
「侄兒不敢。」楊輝這才反應過來，梆的給楊奎磕了個響頭，然後飛一般去了。
站在正屋門口，楊奎輕輕敲了敲門扉：「爹，你休息了嗎？」
「進來吧。」是楊明豪蒼老的聲音。楊奎、楊博父子二人挑簾而入，直接進了旁邊的偏房。
楊明豪盤腿坐在矮榻上，旁邊矮几上的燈光照著他的側臉，看不出他有什麼表情，只有一雙亮如星辰的眼睛閃耀著溫潤的光輝。
「給爺爺磕頭了。」楊博跪下磕了個頭，然後才站起身來。
「你們坐吧。」楊明豪擺擺手，指指旁邊的座位：「奎兒坐到這裡，小四就坐那邊吧。」
父子二人依言坐下。楊奎來到楊明豪身邊，在矮几的另一邊坐下。楊博挑了個離二人最近的座位，坐在了他們的下首。
「我把楊輝放走了。」楊奎笑了笑：「大喜的日子，讓他在外面跪著也不好看。」
「楊暴這個不爭氣的逆子。」楊明豪狠狠的啐了一口：「算了。不要說這些煩心事了，說點高興的事吧。」
「高興的事，其實也是煩心的事。」楊奎看著楊明豪的臉色：「想必小博的事，爹已經知道了吧？」
「嗯。」楊明豪點頭，看了一眼在下面目瞪口呆的楊博：「今天我在高台上為你調理經脈的時候，已經把你的情況都掌握了。要是這點事情都弄不清，我還能在這裡當楊家家主？」
「爺爺高明。」楊博拱了拱手：「那爺爺知道我是火屬性的體質嗎？」
「火屬性？」楊明豪有些吃驚：「你倒是強爺勝祖了。開啟七條經脈的火屬性體質，除了我楊家始祖之外，似乎沒有第二個有這麼好的資質。」
「對了！」楊博忽然想起一件事：「爺爺，我說一句僭越的話。你說我們的始祖，有沒有可能還在這世上？」
「怎麼？」楊明豪和楊奎對視了一眼，同時看到對方眼中的驚駭。
「我的手下易天，他姐姐叫易雪。」楊博有些忐忑的說道：「他們來自一個小村子，說是親戚關係。我看著又不太像，反而像一對情侶……」
「說重點。」楊奎咳嗽了一聲：「勾起我們的興趣，又在那裡拉東扯西。」
「呃。」楊博急忙忽略掉一些細節和鋪墊：「那個易雪，她說她的村子里有一個三隻眼的怪人，還有一條愛喝酒的狗。」
屋裡鴉雀無聲。
「對了。她說搞到一把劍，是某個人托她送給有緣人的。」楊博從背後小心的把那根木條拿出來：「她把這把劍送給我，這把劍的威力真的很大……」
楊奎伸手接過木條，然後轉交給楊明豪。
楊明豪細細撫摸著光滑的劍脊，臉上放射出複雜難明的神采。他是大高手，一接觸就感覺到了木條的玄虛。細細品味良久，他才把劍遞給楊奎：「你看看。」
楊奎接過木條細細端詳，臉色忽然一變，也感受到木條里澎湃的能量。最為神奇的是，裡面蘊含的能量中正平和，和楊家的內息脈絡水乳交融，沒有絲毫的剋制和阻滯。
「是我楊家的老祖不錯了。」楊明豪摸著下巴：「這件事只當沒發生過，以後再也不要向易雪他們探問。」
「我知道了。」楊博點點頭。他知道這是驚天之秘，以他這幾年來養成的底蘊，已經完全能夠操控自己的情緒。
楊奎把木條遞給楊博：「這把劍你要好好收藏，不要辜負了祖輩的良苦用心。」
「是。」楊博接過木劍收好：「其實今天我在台上使用的劍法，是駱華爺爺贈給我的一本劍譜，稱為『御劍術』。」
「劍法是好劍法，不過在你手裡威力不大。」楊明豪點點頭：「反正已經暴露了，你就慢慢的修習下去吧。等你的境界提高了，自然能夠領悟其中的妙處。」
「是。」楊博恭敬的點頭答應。
「現在最緊要的，是姜余忽然要讓小四去他的手下做事。」楊奎皺皺眉頭：「不知道他唱這一出，到底是什麼用意。」
「那廝心思細密、陰沉狡獪，真是難以琢磨。」楊明豪默然點頭，然後看看楊博：「小四，你怎麼想？」
「只要他無法偵測出我已經通脈的事實，我有信心和他周旋到底。」楊博爽快答道：「就怕他找機會測我的經脈，以他的能力，我瞬間就暴露了。」
「這是個問題，也不是問題。」楊明豪倒是並不擔心：「關鍵的問題是，小四在毫無內息的情況下能不能自保？」
「爹的意思是……」楊奎眼睛一亮。
「任何事都講究一個水到渠成。」在這個燈火昏暗的夜裡，楊明豪向著自己下兩代最傑出的人才說著心裡話：「姜家並非沒有底蘊。他們家也有造化神器，據我所知是一條打神鞭，具有十分神奇的異能，萬萬不可小覷。」
「修真界的這些個鬥爭，錯綜複雜。」他摸著自己的下巴在籌劃布局：「奎兒的心思我知道的。在不需要做出最大犧牲的時候，我們還要在時代的洪流中打滾，等待那機緣的到來。在歷史上我楊家和姜家分分合合，可以說有合作也有鬥爭。因為兩家的底蘊支撐，才保持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誰又敢說，姜家沒有留下隱藏的後手？」聽楊明豪說著從來沒有講過的、只有家主才有權力知道的絕密，楊奎的腦門上慢慢滲出一絲冷汗。
「沒想到我們姜、楊兩家，還有這麼深的淵源……」楊奎喃喃自語。
「其實相對於很多勢力來講，我們兩家都是外來者。」楊明豪明亮的眼神在燈火照耀下熠熠閃光：「龍界九大世家輪流更替，從來沒有達到或者超過十家。這是龍界之主定下的鐵律，也是能夠維持龍界戰鬥力、又不至於發生破界之戰的不二法門。每當有第十大世家崛起，就會爆發局部戰爭，重新確立九大世家的江湖地位。」
「真是用心良苦。」楊奎搖頭輕嘆：「頂級世家勾心鬥角、中小世家爭奪生存空間，所有能夠成長起來的大家族，都是從血與火中熬煉出來的鐵血王侯！」
「正是此意。」楊明豪淡然一笑：「龍界存在了億萬年。在這漫長的歲月中，曾經崛起過無數個世家，也有無數世家塵歸塵、土歸土。不過龍界的九大世家一直都是本土勢力慢慢熬煉出的底蘊，可以追述到悠遠的過往。」
「不過從五萬年前，這個鐵律被打破。」楊明豪向自己的子弟述說著驚人秘辛：「忽然有若干世家憑空崛起。他們的出現十分突兀，都是家族中湧現出一個了不起的英傑，帶領家族征戰龍界，成就不世偉業。」
「那是個英雄輩出的時代。」楊明豪的眼中露出崇拜的神色：「我們楊家的家主也是其中之一。經過喋血鏖戰，我們楊家在那個時代也登上了巔峰，成為九大世家中的一個。」
「這件事情，家譜中並沒有記載過。」楊奎震驚了：「大陸上也沒有留下過多的傳說。」
「自然是有人暗中操控。」楊明豪冷冷一笑：「最鼎盛時期，九大世家中的八個都是這種忽然崛起的英豪。有傳說，這些人都是天外來客，天生就具有匪夷所思的異能。像我們的始祖，就是額頭長有神眼的三眼巨神。跟從他征戰的，就有一條稱為『哮天犬』的神犬。」
「原來是這樣。」楊博驚嘆萬分，良久才說道：「那為什麼我們楊家現在只是個小小的北城指揮使，在大陸上連小世家都算不上？」
「當時發生了一場大禍。」楊明豪把最隱秘的史實講出：「可能是我們這些世家觸動了龍界中的平衡，所以龍界之主留下的後手突然發難，和八大世家發生了一場巨戰。這是舉龍界之力和外來勢力集團的大戰，直打得天昏地暗，差點把龍界打破一個大窟窿。」
「真是令人神往。」想象著當日巨戰的慘烈和八大高手的風采，楊博悠然神往、不能自已。
「龍界之主留下的八片龍鱗，幻化成八個大高手調動龍界之力參戰。」楊明豪說到了最關鍵處：「八大世家家主堪堪抵住了龍界八大高手，可是在激戰的最關鍵時刻，第九片龍鱗出現，改變了雙方實力的格局。」
「九片龍鱗維護龍界平衡的說法，倒是流傳已久。」楊奎點頭問道：「那最後結果如何？」
「高端戰力的最後結果，自然不會是兩敗俱傷。」楊明豪笑道：「否則今天的龍界或許就不復存在了。最後大家都做出了妥協讓步，九片龍鱗和八大高手同時退出紛爭，讓他們的子嗣和遺族自己去爭鬥、獲得自己的生存空間，高端戰力再也不準插手世俗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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