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又見孽龍
其實《鐵樹記》中已經寫明，許遜是「驅使神兵，鑄鐵為樹」。
鐵鑄的樹怎麼開花呢，這不明顯耍賴么？
李偉還是用井遁術來到井底，查看了一下。
想不到這鐵鑄的法寶，跟真正的樹木一樣，有著生命的氣息。
從這棵鐵樹發達的根系來看，似乎跟困住水母的情形有些相似，也是用根部來吸取被困者的能量一類。
不過這井下並沒有孽龍，因為是練級模式，BOSS都在外面跟玩家戰鬥。
不可能把孽龍鎖在井下，讓玩家隨便虐吧。
「說起來，我以前打困難難度的時候，失算了，通關太快，並沒經歷後半段劇情，挺遺憾的。」李偉回憶著。
上一次，孽龍戴罪立功的機會沒被許遜破壞，他滾出一百條河道，抵消了罪孽，觸發隱藏劇情，不用被鎖在井下，為此李偉還得了蛟族很高的好感呢。
想到這兒，李偉的心裡有些波動，又產生出幾個新的念頭。
「退出副本！」李偉突然作出決定。
回到主劇情，看看龜山戰場，只剩下幾千玩家在互相追殺。
跟之前列陣對抗不同，現在這些玩家有點各自為戰，多的不過百餘人一組。
看來，都是近幾十分鐘新進入主劇情的零散玩家。
李偉要是出手的話，一個人就能把佛宗和武者這些玩家都給滅了。
不過他沒什麼興趣。
找到泗州城的傳送陣，看了一陣，選擇「豫章縣」。
在主劇情地圖上，可傳送的城市並不多，也很少有玩家會傳送到與主劇情無關的城市去。
能夠發現豫章縣，對李偉來說，絕對是好消息。
系統不會無緣無故設置這個傳送目標的。
而且如果李偉沒記錯，之前傳送陣上是沒有豫章縣的。
花了一筆錢，選擇傳送。
眼前的街道建築有些熟悉，因為李偉剛剛「來過」。
在副本中，李偉去的是豫章郡的南昌縣，那是晉朝的地名。
而現在是唐初，同樣的地點，名字就變成了洪州豫章縣。
李偉走向南門，卻發現街道上的百姓，正在議論著什麼。
湊過去聽了幾段對話。
「今夏水勢連漲，該不會是城南井中那頭孽龍在作怪吧？」
「我也覺得，那株鐵樹，近來有一點變化呢，好像冒出了小花骨朵？」
「你們別扯了，許遜鎮壓孽龍，那都是三百年前的傳說，誰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我這輩子沒見過神仙啊，妖怪什麼的。」
「是啊，那個許遜如果真靈驗，也不會被前朝毀掉廟觀了。」
「其實就算有水怪什麼的，我們豫章歷任縣令都長於治水，不會有問題的。」
「豫章這些年很少大的水患，我怎麼聽說，是因為當年那蛟龍滾出百條河道的功勞呢？」
李偉聽了一陣，心跳開始加快。
蛟龍滾出百條河道？
這正是李偉在副本中造成的啊。
前文提過，孽龍向觀音求情，帶罪令功，雞鳴前要為豫章滾一百條河道，而許遜不肯這麼放過他，所以讓社伯假扮雞鳴，令孽龍功虧一簣。
然而李偉殺光副本里的雞，使孽龍免罪，改變了劇情，還獲得蛟族龍族好感度。
在副本中改變了劇情，是有一定概率影響到主世界的，之前鍾馗傳啊，木蘭傳什麼的，都得到了驗證。
在沒有別的玩家打通《許遜斬蛟》前，李偉都可以獨佔這種改變帶來的好處。
可能其他人來到豫章城，聽到百姓的台詞又會不同了。
不過，李偉聽百姓言語，孽龍雖然滾出了一百條河道，讓豫章從此少了水患，可還是被鎮壓了？
馬上趕到城外。
三百年過去，那株高大的鐵樹並沒挪窩，但也沒像李偉想像的那樣，被人張紅挂彩，當成神樹來膜拜，現場有些冷清。
鐵樹的樣子，還有些不同。
一般主劇情的東西，都比副本要強，但這棵鐵樹反而比副本的小些，也沒那麼精緻。
重點是，隱約可見，枝頭真有幾處蓓蕾？
「井遁術。」李偉直接下井。
眼前出現一頭被鎖的蛟龍。
副本中的BOSS，出現在主劇情的地圖中，再一次讓李偉體驗到穿越的感覺。
在副本中，李偉原本是跟這孽龍為敵的，但困難難度下避免了孽龍被鎮壓，獲得的好感，足以抵消這些仇恨還有餘。
孽龍盯著李偉，眼神並不顯得兇狠。
「你明明滾出了百條河道，為什麼還是被鎖？」李偉問道。
孽龍喉嚨中響起沉悶的雷聲：「那些所謂修士真人，什麼時候對我們這些異類講過信義？」
「許遜當時沒對我出手，但卻一直盯著我，每逢大雨，稍有水患，他就指責是我引起，借故來討伐我。」
「起初我還向觀音求助，但觀音提出要我歸服佛宗，被我拒絕，所以她也不再救我。」
「好在我當年滾河道有功，抵消了此生大半罪孽，許遜也不敢做得太絕，所以只將我鎖在這井下，說鐵樹開花我才能出去。」
李偉有些同情地看著孽龍，人家原本只是想做個好人，不，好龍嘛。
許真君不給他機會哎。
不過與《鐵樹記》原本的劇情比，孽龍的狀況已經算好了。
至少眼前這株鐵樹，檔次明顯低一些，大概因為以孽龍的罪惡值，不夠資格使用高檔鐵樹了吧。
所以孽龍有可能提前出世。
李偉看看孽龍：「你還剩多少修為？」
孽龍想想：「大約七成？」
「奇怪，有一位妖族大能說，等她修為耗盡，鐵樹才會開花，而你這裡的鐵樹，已經有開花的苗頭了。」李偉苦思。
孽龍有可能出困，對李偉來說，意義不大，因為孽龍與主劇情無關。
他主要是想在這裡找出鐵樹開花的捷徑，幫助水母脫困的。
「以我這三百年的經驗，鐵樹並不是吸取修為，而是借我身上的罪孽來壓制我，所以我託夢給我在人間的子孫，讓他們多積善德，尤其是想辦法爭取到豫章來做地方官，用善政抵消我在豫章造下的孽，所以鐵樹才有了開花的跡象。」孽龍現在說話的語氣，也不那麼暴躁了。
李偉眼睛一亮。
這不就是佛宗掌控業力的原理么？
水母和孽龍原本存在多年，一直沒有神佛來鎮壓，但當他們的罪孽積累到一定的程度后，許遜和僧伽就出現了。
而將一個妖怪鎮壓多年，需要消耗大量的法力，這法力不可能平空生成。
現在才明白，原來是利用業力反噬的原理來鎮壓妖魔的。
妖魔被囚禁，受到報應，總有一天業力會完全消失，自然就脫困了。
不過與許遜煉製的這棵鐵樹相比，佛宗的鐵樹更狠，技術更先進，還能吸取被困者的功力，這樣就算妖魔脫困，也報不了仇做不了惡。
「這麼說，豫章百姓口中那些善於治水的縣令，都是你的後裔？」李偉回想著NPC們的台詞。
「有一部分是，其實我雖然在井下，但還是能掌控一部份水力，所以豫章這些年沒有水患，也有我直接的功德。」孽龍越發像一個被教化成功的對象了。
不過，李偉還是從孽龍眼中，發現了一抹精光。
那眼神還是隱藏著恨意啊。
按《鐵樹記》所寫，孽龍被許遜追殺的時候，曾經化為一個少年，在長沙府做了賈家的上門女婿，後來被許遜發現，把孽龍與人類妻子所生的三個兒子都斬殺，還想殺那女子的。
也不知道李偉改變了劇情之後，這一段有沒有發生。
既然孽龍有後裔能做縣令，也許他還是完成了這一段姻緣，區別是因為滾河道有功，罪孽不深，所以許遜沒殺死或殺光他的兒子。
李偉沒有追問這些與主劇情無關的事。
「我能幫你做點什麼呢？」李偉問。
「讓這鐵樹快點開花。」孽龍緩緩道。
李偉看著面前彈出的任務，並沒提示自己具體應該怎麼做。
「是讓我去外面做善事么？然後功德算你的？」李偉回憶之前的對話。
孽龍道：「隨便你。」
李偉微微皺眉。
如果豫章現在的縣令是孽龍後代，自己幫助縣令治理縣城，縣令為孽龍祖先積德，幫助其早日脫困，這確實是合理的情節。
問題是，這樣的過程，沒辦法搬到水母那邊去啊。
「難道水母也有後裔？」李偉自語著。
「水母，你說泗州那位？」孽龍居然聽見了。
「是啊，你認識？」李偉眼睛一亮。
「有些交情，她怎麼了。」孽龍問。
巫支祁是水猿，而他的化身水母娘娘，在民間卻往往是以蛟龍或者豬婆龍的形象流傳。
孽龍是公蛟，水母是母蛟，難道這兩位？
李偉說了水母的情況，孽龍重重地哼了一聲，顯然心有戚戚。
「佛宗比道門更可惡，尤其是觀音！等我脫困，就去把那僧伽殺了！」孽龍說出了李偉最想聽的話。
雖然這條孽龍水平一般，連小白龍都比不上，但說不定就是影響戰場平衡的關鍵因素呢。
李偉不再猶豫，趕緊想辦法讓孽龍脫困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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