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為什麼？
白茗一字一句的輕聲說：「這裡不再是祭壇，這裡是屠戮的地方……我不想看見那個女人，你去殺了她好不好？」
白雲的手，放在白茗的頭上，我明顯感覺到白雲的眼中有兩種意識存在，一個是痛苦掙扎。
另外一個則是陌生。裡面說不出來是愛，但是就是這個意識，殺死了所有的人……
白茗說她在這裡等待，等到白雲殺了白苒之後，她就和白雲離開這裡，去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生活。
白雲離開了……
畫面再次變幻，到了一個很空曠的地方。
這是一條河邊，白雲在那裡練劍……周圍沒有任何人……
白雲舞動劍的時候，好像所有的精神，意識，全部都在劍上……
我卻開始尋找，尋找裡面所有的一切！一定有問題！記憶只要出現了，裡面一定會留下來什麼東西……
尋找的過程之中，我果然看見了一個頭紗。
這一次依舊是白茗。她站著的位置很隱秘，那裡白雲掃過了，但是卻沒有看見……
白茗的手中。拿著一個東西，這是一個很小的香爐。
香爐裡面，有一些桃花的花朵，一隻細小的蟲子，正在花朵之中翻滾著……
然後，蟲子從花朵中消失不見了……
緊跟著，白雲倒下了……舞劍的過程之中，白雲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我清晰的看見，白雲的耳朵旁邊，有一隻細小的蟲子，鑽了進去……
然後白雲睜開了眼睛……
白雲的眼神變了，變得格外的怪異……我知道……這是那個蟲子鑽進去了白雲的頭裡面的原因。
我再次掃視了白茗一眼……好……好恐怖的女人……
我聽見白茗輕聲的對著香爐說話。說得是什麼我卻沒有聽清楚。畢竟這是白雲的記憶，只是在他視線之內的東西而已……
白雲從河邊往回走，我看不見白茗了……
回到族裡面的白雲開始變了……白漠來找他練劍的時候，他會讓白漠滾。
白苒來找他的時候，他會冰冷的看著白苒。也就在這個時候，白雲的意識裡面出現了掙扎。我清晰的看著白雲這段時間的變化，當他給了白苒第一個巴掌，白苒流著淚離開的時候。
白雲手中拿起來了劍！
他開始出去殺戮……
畫面重疊到了府衙的位置，白雲殺到了最後一個族人的時候……
白雲的意識，分成了兩段……
一段，是繼續殺戮，被迷惑了內心……另外一段，則是在掙扎，掙扎著想要去找白苒……
接著白苒就出現了……出現在了白雲的身後……
白雲開始走到了府衙之上，對著白苒招手，示意白苒過去……
白苒則是哭著問白雲。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為什麼要殺了所有的族人？為什麼會變？
白雲的意識……被殺戮所掩蓋了……但是他的表情，卻是虛假的，他讓白苒過去。說要抱抱白苒……
白苒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接著白雲把手中的劍揮了出去！
終於，記憶完全重疊！
白雲轉身，這是欲擒故縱！但是在他轉身的瞬間！另外一段清醒的意識，直接就爆發了出來，壓抑住了白雲所有的行動！
白苒走到了白雲的身後，最後捧住了白雲的頭顱，並且將其割斷了下來！
一瞬間……天地色變……
她流著血淚，把白雲的頭吊在了府衙的門口，白雲的身體，則是癱倒在一邊。
頭顱開始散發出來霧氣，白霧將整個族，全部籠罩了起來……他的眼睛開始變得血紅，妖異。我在他的眼睛裡面。看見了一隻不停遊走的蟲子！
白苒開始割自己的臉，一刀一刀的割下去，直到最後的面目全非……
她的血淚，她的血，她承載的痛苦……她的一切，全部沉寂在了無聲之中……
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個人出現了……
出現的人，是白茗！
白茗站在府衙的門口，她的手中，拿著一根長鞭……她的臉上除了痛苦，還有茫然，她也在流淚，她質問為什麼白苒要殺了白雲？
白苒聲音很沙啞，沙啞到了極點的說：「白雲變了，但是白雲已經不是白雲……是你，你害了白氏一族……」
白茗慘笑的搖頭說：「這就是你殺了他的理由？」
白苒搖了搖頭，說不是。
接著白苒扭頭去看白雲的頭顱……
當記憶到了這個片段的時候，我發現我的眼中多了很多東西，似乎這一瞬間我能夠看見的不止是府衙周圍，而是整個族內！所有白霧所在的位置，全部都是白雲的視線！
但是這個時候的白雲，早就喪失了主觀的意識。所以他只是留下來了這一切，自己卻喪失了所有的思考的能力。
我看著白茗和白苒，聽著她們的對話。
白苒提起來了手中的劍，說：「白雲殺了全族的人，難道你沒有發現，這些霧氣為什麼會出現么？為什麼所有死亡的白氏族人，會沒有辦法魂魄離體，為什麼他們也會變得瘋狂。」
白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她只是一字一句的說把白雲還給我。
白苒搖頭說：「白雲，要我親手殺了他，我不知道你對白雲到底做了什麼，但是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白茗猙獰的說沒有結束！土農見弟。
接著，白茗直接就朝著白苒沖了上去！
白苒抱住了白雲的身體……然後，黑氣瀰漫……他們消失在了府衙的門口……
記憶出現斷裂……這個時候，在府衙之上的白雲頭顱，目光移動到了白茗的身上，微張著嘴嘶吼，問白茗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白茗跪在白雲的身前，跪了不知道多久，她進入了府衙。我隨著霧氣，跟著白茗往前……
她帶走了白雲所有的法衣，一邊走，一邊喃喃的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然後白茗消失在了白霧之中。
虛假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白茗在騙我……沒有一個敵對的家族……
沒有一個敵對的勢力。也沒有存在那樣一個女人……
但是，白茗最後的意識，好像是在痛苦……她似乎也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樣恐怖的變化。
我想起來了之前，那些白茗的目光，包括她在放出去那隻蟲子的時候……
那不像是一個女人的嗜殺……而且，她在祭壇之上，也只是告訴了白茗，殺了白苒而已……
我的意識，回到了府衙之外，繼續看著白雲……
這段記憶本來應該變化了……出現的應該是另外一個片段。
可是沒有，靜悄悄的，記憶一直存在……
接著，在府衙門口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提著燈籠的人……我看不清他的臉，就像是那些霧氣籠罩在了他的臉上，但是我能夠聽見他的聲音。
他在笑，一邊笑，一邊說：「白雲，你想不到，你會有這樣一天吧？」
話音剛落，周圍的霧氣便緩慢的消失了……
出現在霧氣之外的，是不知道多少個提著頭顱的斷頭人……他們紛紛圍著這個人，白雲的眼睛也是睜開的……他紅著眼睛，意識依舊是亂的，他的口中在不停的問，為什麼？
斷頭的族人，開始向著這個提著燈籠的人逼近……
這個人笑，放聲大笑了起來。
笑道了最後，白雲的嘴張開了，接著就是白雲的厲笑！
笑聲之中，所有的白霧，瞬間籠罩在了那個人身上。
電閃雷鳴之中，那個人消失在了原地……
留在地上的，是一個香爐……香爐裡面，落出來了幾片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