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活死人
我帶著一系列的問題又回到了焚屍房,李堂一幅賤笑的模樣,他不懷好意的說道:「是不是那個妹子來找你了?」
「去你妹,你的想象力也真夠豐富的。來火葬場找我當然和火葬有關係,你小子是不是發春了。」我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
李堂傻笑了一會,然後又開始繼續工作。
他可不敢和我頂嘴。在他的認知里,我不僅是他的前輩,還是一位捉鬼高人。
焚屍爐旁邊還放著一具屍體,用白布遮掩著,我毫不在意的拉開白布,然後推進焚屍爐,現在的我做這一系列動作可謂是行雲流水,登峰造極。
忽的我腦海中冒出了一個詞!以爪以弟。
屍體!
對的,就是屍體!火葬場焚屍爐曾經丟失過幾具屍體,而在我的隸職時間內,我親身經歷了一次詭異的詐屍事件。
而丟失的那具屍體是個小女孩,年約十七八歲,是童謠中學的學生!
後來我在那趟公交車上看到過,而又在屍王出現在江雲山上時,這具女屍還變成了帶路人!
三陰會屍之地。以陰氣把人身體中的陽氣逼走,但是青龍印主木--生!
所以女屍僥倖的以活死人的方式活了下來,那時候的她靈智不全,到最後一次見面。女屍還對我意味聲長的笑,而又經過一個月多月的時間,女屍也許已經恢復了身前的記憶!
我得出的結論就是剛才那個叫小姚的女孩就是當初在火葬場消失的高中生!只是相貌變成熟了些,怪不得我對她有點熟悉。
這樣也就好解釋她的母親為什麼有點懼怕自己的親生女兒。
因為自己的親身女兒死了后又活了過來!
我真想現在找她問個明白,她到底是不是那具女屍。不過我現在還在上班,哎。還是安安靜靜的把工作先完成吧。
下午三點左右,焚屍爐推進來了一具屍體。
這具屍體正是小姚的父親!
而透過窗戶我能看到她們母子正站在外面,而她母親正在祭拜。
窗戶外是一處神龕,可以擺放死者生前的肖像畫。還有插香火的鼎爐,跪拜的跪墊,可以說火葬場考慮的一應俱全。
小姚的父親大概也就是四十初頭,國字臉。長得一副老實人的相貌。
我正想把這屍體推進去,李堂就搶著幹活。
「小飛哥,我來,你先休息會。」李堂已經不會再抖手抖腳的了,在他手上火葬的人不下一百具了。現在他的膽子可比一般人大多了。
我也沒和他搶,因為窗戶外的「小姚」剛剛竟然和我對視了一眼!
我與她對視了兩秒,然後她主動轉過了身子。
一具活死人生活在現代都市!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件啊,我把目光投向了這具屍體,也就是小姚的父親。
從外表來看。這具屍體並沒有什麼創傷,也不是被車禍或者是意外事故而亡的。那麼就是死於疾病了。
但是一個四十歲的男人,會得什麼病,竟然能讓一個家庭入不敷出,連火葬的錢都要節省。
癌症什麼的,應該不是,因為這具屍體沒有經過化療。
所以我很好奇,「小姚」的父親死因究竟是什麼。
下午五點,我和李堂下了班。然後又有一個師傅接班。
我們這火葬場關門。也就是燒屍體的話一般到十點半,這是冬天。夏天的話就是二十四小時了。
其中的門道又很多,但最為關鍵的就算冬天冷!
人一冷,就特膽小,全身就進入繃緊的狀態,所以冬天也最容易出事故。
火葬場門口我和李堂告別,他是騎著電動車來的。當我準備去取車的時候。我身後站了個人,因為我前面透射出了影子。
觀看影子的話能知道是個女人,因為細腰細腿。
我轉過身一看,竟是那個「小姚」。
我沒有說話,因為是她來找我,那麼必然她有事對我說,先掌握好主場再說。
「小姚」的臉很白,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要白,就算是苗一琴的膚色也要弱一籌。而「小姚」披散著長發,一身羽絨冬裝把她的實際年齡誇大了許多。
「謝謝你,今天的事情。」
話語冰冷,沒什麼語氣,面部只是動了動嘴巴。看來變成活死人後,她的確喪失了一些東西。
我和「小姚」只有三米遠的距離,但我也不怕她。
「小姚」成為活死人才幾個月,就算是得天獨厚的成長。還能比得上我嗎?
「哦。」我淡淡的道了一聲。
「如果方便的話,我們就去外面走一走。」
「小姚」看著我,面部沒有絲毫表情,就連眼神都是那種冷漠。似乎人的七情六慾已經在她身上體現不出。
「可以做我的摩托車去。」我大方的道。
「小姚」往前走了幾步,與我齊平的時候,才說道:「不方便。」
不方便?我有些詫然,難道來大姨媽了?哈哈,可是活死人還有這個嗎,咳咳,應該是我想的太邪惡了。罪過,罪過。
「小姚」走在我前面,我看到她走路的姿勢與我們不一樣。
她走路和僵硬,和電視中的那些機器人一樣,一步一步,很有規則。如果你看的仔細,就會發現這女孩的走路姿勢真難看。
難道是她身體僵硬,除了簡單的生理動作,一些爬、蹬、彎曲,對她來說也許是一種困難,怪不得剛剛她說了一句「不方便」。
傍晚間的火葬場附近沒什麼好逛的,天氣又冷,被冷風一吹,我都有點嘚瑟。可是「小姚」渾然沒感覺,我猜她要不是怕引人注目,就是穿著短袖也可以過冬的。
走了一會,路燈就已經亮起,而在火葬場周邊空曠無人,不要說像我們這樣逛大街的。就是車輛也很少。
在大多數人眼力,火葬場是一個不吉祥的地方。能少靠近就少靠近,能遠離那就躲得遠遠的。
我和「小姚」走了十幾分鐘,路上誰也沒說話,再往前走就是加油站,都快要靠近農村了。
馬路兩旁銀杏樹被風吹的落下一片片黃葉子,而有的銀杏樹光禿禿的。而我們站在一顆禿了的銀杏樹下。
這裡離路燈不遠,可以看得清周圍環境,但是又遠離火葬場。所以一般來說是沒有人經過這的。
「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叫你出來?」「小姚」還是冷冷的說道。
我嘿嘿一笑,「美女相約,嘖嘖,這事情還要多問什麼。你不會連最基本的事情都忘了吧。」
我說的雲里霧裡的,也不管她有沒有聽懂,然後又繼續說道:「小同學我可是比你大了好幾歲,有話你就直說吧。」
「小姚」的眼睫毛跳了一下,然後道:「看來你已經知道看了!」
我先前直是推測,但是「小姚」沒有否定我說的話,那麼此人就是當初火葬場消失的那具女屍!
「想不到啊,要是當初我手腳在快一些,也許你就成了一推土了。」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小姚」沒接我話,而是接著說道。
「我叫堯小姚,你也知道我是童謠中學的學生。呵呵,後來我還曾看見你三次,有兩次你是知道的,而第三次也許你沒有發現我。」
「哦?在哪?」我提問。
「還記得三十三路酒吧嗎?也就是你掉進噴泉的那個時候。」堯小姚淡淡的說道。
三十三路酒吧?我記得我是被馬唯一的幻陣所吸入,然後還看到一個鬼,還有從鬼肚子里鑽出的嬰兒,接著我就掉入了噴泉。當然那時候我並不知道。
「原來是你!我就奇怪幻陣怎麼會突然會闖進兩個人來。」
馬唯一布置的幻陣如果這麼輕易的就能破解,那麼前幾啟微信殺人案件就不會發生了。那時候的三十三路酒吧,每時每刻都有人進進出出,哪能發現不了異端。
所以在我清醒的那一刻就在想是不是有人在暗中幫助我,但是又怕暴露身份。
「當初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做,現在就當是兩不相欠了。」堯小姚走了,她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知道她曾經救過我的命,而今天的事就當是還人情。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
堯小姚放滿了腳步,不過還是向前走。機械式的搖擺在路燈下襯托出難以形容的怪異。
「你爸爸怎麼死的!」
堯小姚腳步一緩,過了幾個呼吸她才繼續走路。
「被我嚇死的!」
……
我苦澀的笑了,原來這是這樣!
從她母親的眼神中就可以得出這個結論,也許當時堯小姚還是活死人的時候,一些特性沒有消除,就跑著去找她的父母。
所以才會發生這個慘案!
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可憐的家庭!
……
堯小姚走在路上,眼角滾落下了一滴淚水,這滴淚水順著臉龐一直滾落,然後滴在了地上。
「我不是應該難過,心痛嗎?可是為什麼我感覺的還是無所謂?為什麼我感覺不到絲毫難受呢?對了,我為什麼要想這些……」
堯小姚繼續往前走,臉上的淚痕被風吹乾,已經看不出她哭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