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引火上身】
六道使者與蘇木颺重新去到湖底的藏經閣.念戈被藥王咒調理的恢復了些許氣色.使者握了握她的脈搏以後再一次將藥王咒送入她的體內.
「她傷的也不輕啊.連藥王咒都難得調理.」
「她說.只有自己才能殺自己.所以才會拼盡全力吧.」蘇木颺回道.
使者聽罷.擺了擺頭.「也許她是不想有兩個自己.所以才會如此.誰能容忍有兩個不一樣的自己.連佛陀都不能容忍自己的心魔.何況這是兩個心魔.她們之間的較量自然是拼盡全力.」
蘇木颺明白的點了點頭.就像人心裡的善惡一樣.總有一方想要贏.也許自己看不到.但他人卻看得清楚.
待念戈微微的蘇醒.使者便將幻靈珠取出懸浮與她的上空.靈珠的靈力籠罩著她的全身.在咒法的驅使下.念戈的身體逐漸變回成最原始的那顆心臟.使者將他們重疊.幻靈珠的力量覆蓋著念戈的心體.直接把念戈的心體拉入了進入.
只見使者嘴裡忙的念起了咒語.甩出手中的佛珠形成一個大大的光圈套在了幻靈珠的上空.像是有些強迫的讓它們和在一起.直到幻靈珠化成一位少女落地.他才將念珠收了回來.
陌生的人形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一旁的闕樓與蘇木颺一陣疑問不解.面前的人已然不是念戈的樣子.
「她是誰.」闕樓不確定的看著面前的人.他能從血液里感受到是她.可面對突然的改頭換面.他們都有些不適應.
「使者.這是怎麼回事.」蘇木颺也是追問道.
「幻靈珠是別人的靈體.上面的紋路你也見過.是那個人自己的化身.人類與妖不一樣.之前她能借另一隻青鳥化成自己的樣子.是因為妖有最原始的雛形.是在後來才變成人的.而人類最原始的雛形也還是自己.所以她改變不了人類的雛形.即便法力再高.也不能隨心變成自己的樣子.」
「那她.還是念戈.」闕樓問的小心.
「心是她的.那就是她.你不是問我.有什麼方法能讓她的容貌恢復過來嗎.」使者轉口返問著蘇木颺.說道:「我沒有辦法去修復一個人的容顏.那隻能是替她換一個.」話語里的嚴肅就像是在批判著他一樣.
蘇木颺低頭沉默了下來.他聽的明白.他不該那麼在意的.只是想到她會因此而難過絕望.才會如此的緊張罷.他在意的無非是怕她傷心.
念戈像是躲在被刻意安排好的與世隔絕的吊腳樓里.她聽著耳邊潺潺的流水聲.聽著飛鳥帶來的消息.闕樓還時不時的給她帶來不同的野味.
三天前.她一醒來便是在這陌生的地方.眼光無意的掃過妝台上的銅鏡.陌生的樣子讓她腦中空白了許久.聽著闕樓斷斷續續的解釋.她才明白自己是找了個寄生體.然而身份似乎也跟隨著一同改變了.她望著鏡中陌生的樣子.好看的眸子隨著她沉重的心而變得無光.這是她自己嗎.她的心在這兒.可鏡中的人是誰.毀了容.誰也不認識她.換了容.同樣也是誰也不認識.
「闕樓.你是喜歡看這個樣子.還是以前的樣子.」念戈詢問著闕樓.
闕樓一愣.他哪會這樣的回答.許久也沒有任何字從他嘴裡冒出來.
「算了.這個問題難倒你了……「
「都好看.」闕樓急忙的補回了一句.惹得念戈突然笑了出來.
「嗯.都好看.與其一直做一個醜八怪.還不如就帶著這個人皮.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是吧.」她自說著捂了捂臉.起身走向了外面.
蘇木颺剛好落在吊腳樓的下面.念戈站在樓上望著下邊的人.他與蘇若傾是那麼的相似.就連給的感覺也是一樣的.這就是所謂親人之間的共似嗎.
走神間.蘇木颺已經走到了她的旁邊.「外面風大.你身體才剛好.不適宜吹風.」他提醒道.
念戈不理會.轉身迎向他.「我剛聽飛過的鳥兒帶來消息.它們說.最近好多寺廟都被妖人佔據了.」
蘇木颺點頭.「穆殷禾弄得世間都不太平了.」
「是穆殷禾弄的.還是.他弄的.」念戈反問.她聽見那些鳥兒說是他.
蘇木颺停頓了些許.簡單的一個字回了過去.「他.」既然她知道.那他就沒必要說謊.瞞著誰.
「你們會怪我當時毀了唯一能救他的元靈嗎.」念戈正視著自己的衝動與過失.這一切的劫變.真的好似她一手造成的.
「過去了就過去了.發生了也只能是讓它發生好了.」這些沒有誰對誰錯的問題.他也不能有個正確的答案.
聽著他這樣的話語.念戈又是一瞬間的晃神.她以為面前的人就是蘇若傾.因為這樣的話也只有他會說出來.一切好像都隨著那變幻無常的緣.她靠近一步.試著在他臉龐也落下一個吻.
蘇木颺突然的慌亂.與蘇若傾當時一樣.他將她推了開.「念戈你在做什麼.」他有些不自在.
念戈一笑.這是她意料之中的反應.她退後一步回頭重新看向遠處的山林.「你和他果然是一樣的.」
「什麼.」蘇木颺不懂.似乎也不明白她的用意.
「你和蘇若傾.都是.連吻都怕的人.」她沒有明著去問他到底是誰.看他們相同的反應.也大概明白他們就是相同的人.
「你想試探什麼.」蘇木颺反問道.平淡的話語聽不出任何情緒.然而當念戈在搖頭的時候.卻被他一把拉了回來.
蘇木颺的手死死地鎖住了她的腰肢.沒等她的反應.他的唇已經貼向了她.念戈忘了掙扎.她從來沒有因此讓自己變得慌亂不安.腦袋裡在這一瞬間也是空白的.
許久.蘇木颺才將她放了開.「我和他不一樣.」他的聲音響在念戈的耳邊.還帶著微弱的喘吸.他不喜歡和誰比較.也不想去和誰比較.
念戈反而被他的舉動嚇到了.他似乎在急於向她證明著什麼.只是他的臉色卻突然變得蒼白起來.鎖緊的眉頭像是強忍著某種疼痛.
「你......怎麼了.」念戈看著他臉色的變化.話還沒問出口.蘇木颺便將他全身的重量放在了她的肩上.
六道使者也在他心口放了妄念珠.那句告誡語一隻在迴響在他的耳邊.心動則痛.心若不動.一世安然.
念戈擰起水盆中的手帕替他擦拭著額頭的汗珠.這就是他怕吻的原因嗎.可蘇若傾並不這樣.她偷偷的將耳旁貼近他的胸口.每個人的內心都像是有著自己獨特的跳動.他那裡的跳動微弱的彷彿自己都難以聽見.
「鬼妖這裡是沒有聲音的.」被放了妄念珠的心.除了自己能感受到疼痛以外.怎麼可能會有強烈的跳動.蘇木颺看著貼在他胸口的人.對視的雙眸中.他看到了她的驚慌.就像小偷被抓了個現行一樣.
「是嗎.」念戈自然的起身.蓋過她的慌亂.
蘇木颺伸手又將她拉了過來.「你可以貼緊來聽.」他故意要求道.將她摟在了懷裡.就連門外的闕樓也都看得出他的用意.那種想要將她佔有的yuwang.讓他有些不習慣.
念戈的手撐著床沿.刻意的保持了一點距離.那一吻的試探.有點像是玩火上身.他終究不是蘇若傾.
「怎麼了.」蘇木颺反問著她.
念戈搖著頭.臉頰莫名的發燙.髮絲像是有意的垂了下來.垂到了他的脖子處.氣氛有了微微地變化.蘇木颺將她落下來的一縷髮絲輕輕地給她撩了回去.而這一抹的輕柔.又好似蘇若傾出現在她的眼前.念戈側開眼神.想要起身離開.卻發現他絲毫不願放開.反而是摟的更緊.
蘇木颺突然加重的力道.使得念戈撐著床沿的手一軟.兩個人沒有隔閡的重疊在了一起.
「你想做什麼.」念戈有了些微的掙扎.「放開我.」
闕樓聽見聲音.見此.算是找對時機的闖了進來.然而並沒有起多大作用.這微妙的氛圍反而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是在試探我對你的感覺嗎.」蘇木颺並沒有理會外來的人.仍是摟著她.
「我沒有……試探.」
「沒有的話.那你是把我當成若傾了是嗎.」
念戈被他的話拆穿.乾裂的唇瓣沒有任何動作.
「我不是他.」蘇木颺再一次鎖緊眉頭.重新申明道:「我和他也不一樣.」
「你放開我.」念戈躲避著他的話.
而蘇木颺的眼神卻絲毫不肯放過她.「你現在引火了怎麼辦.」
引火.念戈嘴角閃過無奈.「那你是要燒了我嗎.」
「你覺得呢……」
「我是若傾的妻子.」她快速打斷道.
蘇木颺一怔.心口像是有一根針將他刺醒.他是要橫刀奪愛了嗎.可明明是她先勾動了他的心.兩人的僵持.將著微妙的氛圍演變的愈加的尷尬.
闕樓見他仍不放手.上前一步一把將念戈從他懷裡拉了出來.也捅破了這份尷尬.蘇木颺閉上眼.他沒有理由將她留在懷裡.反而是自己做了違背道德的事.
「對不起.」念戈道歉.她從來不知道一個吻會讓人有不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