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別離

第九章 別離

「你……」一名「幽冥衛」關切地伸手按向地上的同伴,剛想扶他起來,指尖還沒觸及到對方的身體,彎腰的動作驀然宛如木雕泥塑般靜止。他看到地上的「同伴」驀然抬起頭來,沖他詭異無匹地一笑。那副笑容里沒有任何親切的韻味,倒是充滿了嗜血、冷酷、殘忍、猙獰的味道,彷彿在嘲笑著他的愚蠢、莽撞、輕率、無知。不過,他永遠也沒有機會表達被欺騙的可怕憤怒了,事實上他已經不能表達任何人類的情緒變化,那抹驚訝愕然的表情永遠停留在了臉上。因為一柄瓦藍鋥亮的鋒芒畢露匕首,早已不知不覺地深深插入他的心臟,僅僅余留柄端露在體外。鮮血潺潺地不甘地潤濕著衣襟,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頃刻間滲入土中不見。也不知道當明春嫩草抽芽的時候,是否還能記得這名曾經為它慷慨提供養料的人類。

落後一步的「幽冥衛」,警覺無比地準備抽刀在手,滿是老繭的大手甚至緊緊握住了纏著密密麻麻帆布的刀柄,驚恐的眼神里也想逼出幾分肅殺的氣機,卻滿瞳孔都只映出了一道鮮紅無比的凄厲無匹的刀光,它迅猛無儔地逼近眉睫,狂烈無比地掠過眉間印堂。「負!」身後的泥土中留下了深不見底的纖細刀痕,遙遙劃出數十丈。他最後看到的一幅平生未見的奇異景緻,那是半張扭曲抽搐猙獰如鬼怪的可怕臉孔,是那麼陌生而又熟悉。儘管在他做「幽冥衛」的生涯里,不乏如此慘烈嚴酷的殺戮圖畫,但這一次絕對與以往迥然不同。因為那半張臉,原本是屬於自己的。

夏侯清影凜然注目著古輝的陰森影像緩緩地籠罩她的倩影,柔嫩的藕臂卻說什麼舉不起來,更勿論要拉開天下第一硬弓「碧落」,進行瞄準射擊了。她絕望地將手裡緊緊扣住的喂毒匕首,抵在脈門。如果他敢對自己不利,就立刻自盡了事,總好受盡屈辱而死。

這一刻,夏侯清影倍感迷惑的是,明明「看」到古輝身中第二支穿陽箭,且部位恰好是后心,簡直分毫沒有誤差,他甚至中箭后,也筆直沉入了塘底,如今怎能恍如無事般站在眼前呢?更要命的是,他居然象兒戲般隨隨便便就幹掉了三十餘名「幽冥衛」,姑且不論他裝神弄鬼的滑稽模樣,單就水性來說簡直超越水中的魚兒。夏侯清影對古輝充滿了好奇心,他身上隱藏了太多的秘密。

古輝也未想到夏侯清影居然是一名含苞待放的花季少女。英姿颯爽的漆黑齊耳短髮,艷麗無匹精緻絕倫的動人嬌顏,配合著修長白皙天鵝般優美的頸子,誘人無比的高聳酥胸,苗條的腰身,還有起伏如波瀾壯闊的隆臀,頎長得不亞於自己的修長美腿。穿著高貴典雅的古武士服,她宛如女武神一樣美麗。長期嚴格的武學修鍊,也使她透出強大的自信,益發增添別人征服的**。

雖然「搜神箭」強大無比反噬的力量給她帶來了沉重無比的傷害,使她白皙、晶瑩、像透明的玉石般的臉龐上飛起朵朵病態的緋紅,卻更增添了幾分嫵媚動人,讓他情不自禁地產生憐惜的感情。

「嗯,這可不行,繼續下去恐怕有變。」古輝不知自己在恐懼或者渴望著什麼,喉結不由自主地上下滾動,努力吞咽著口水,而漆黑亮麗斜飛入鬢的細長濃眉下,那雙宛如兩顆黑珍珠般晶瑩剔透的眸子,也瞬息間沉浸在某種迫切**中。彷彿腦海中盤踞著一隻肆虐咆哮的猛獸,不斷地催促著他進行激烈無比報復和發泄。那是對他們追捕和殺戮最恰當回報。

古輝不知不覺地欺近夏侯清影,心臟不爭氣地撲通撲通亂跳著,徹底失去了一名頂尖刀客具備的冷靜和鎮定。連續的嚴重內傷干擾了理智的思維,殘酷的殺戮也勾起了他最原始獸慾。他「荷!荷!」地魔獸般急促低沉地喘息著,直勾勾地盯著夏侯清影柔嫩高聳酥胸,猛然閃電般撲了過去。

夏侯清影尖叫一聲,表情驚駭欲絕,惶恐地翻腕出劍,湛藍劍光疾刺古輝心臟。「鏘!」古輝隨隨便便一刀,不費吹灰之力地挑飛匕首。他桀桀怪笑道:「嘿嘿……反抗才有味道啊!呼呼……我喜歡!」說著胸懷大開,俯身抱了下來。夏侯清影何曾見過這等架勢,急怒攻心之下,臉色瞬間失去血色,猛然昏了過去。

古輝獃獃地看著她,那張艷麗無匹的動人嬌顏,驀然一改淫獸面孔,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抹著額頭大汗,自言自語地道:「靠!差點假戲真做。大姐,你到是暈的恰到好處,可憐哥哥我卻……」他低頭看了看昂然挺立的「兄弟」,黯然嘆息道:「唉,不是大哥不照顧你。可惜,殺了她那麼多手下,你好意思,我也沒臉再占人家便宜了。搞不好一覺醒來,被卡嚓掉都是有可能的。畢竟都是仇人啊!再說你也太**了,搞那麼多爛攤子,最後還不是要我收拾?青青已經夠麻煩了,難道還要我為她們也多冒險幾次。哼,還是省省吧!找雙子城要緊。」

不過說歸說,古輝色眯眯眼神,卻始終沒離開過夏侯清影玲瓏剔透曲線曼妙的**。尤其是看到那精緻絕倫雕塑般完美無缺容顏,再也捨不得移開。他鬼鬼祟祟地四周探望一圈,發現除了水鳥再也沒有一個人影,不由得喜上眉梢。「嘿嘿……既然沒有人,那我偷偷親一下也不算過分吧?她凶神惡煞地追殺了好久,還陰毒無比差點一箭閹掉哥哥我,最無賴是,用超級破弓作弊。完全沒有奧林匹克精神,搞不公平競爭。嗯,除此之外,她好像還有吃興奮劑的嫌疑,不然怎能射中哥哥我?嘿嘿……這麼多罪狀證據確鑿,足夠我親她一下,撈點本錢回來吧?」

給自己找到足夠理由后,古輝涎著臉,緩緩貼近夏侯清影誘人之極的櫻唇。陽光下她肌膚透明無暇,柔嫩如水,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安詳寧靜臉上,蕩漾著天真無邪又風情萬種春色。

古輝深深呼吸一口氣,卻按捺不住心猿意馬,滿眼儘是她惹火曲線。他小心翼翼地湊過臉去,蜻蜓點水般吻在紅唇上。夏侯清影無動於衷,寂然不動。古輝馬上膽粗氣壯,用舌頭輕描淡寫地探入她檀口內,無法無天地輕薄著丁香。夏侯清影毫無知覺,出自本能茫然配合,偶爾還發出一聲嬌嫩無比喘息。這更刺激起古輝無盡**。他魂不守舍地品嘗著柔滑香舌,賊手色膽包天地探入她衣領,迅速攀上傲然挺立酥胸。並久久停留在那裡,肆無忌憚地揉捏。

夏侯清影是未經人道矜持少女,何曾經歷過此等陣仗。初始昏迷不醒恍如一場春夢,隨他愛撫婉轉承歡。待古輝越來越得寸進尺,竟卸掉半截下裳,任涼風細細吹拂著冰肌玉膚。她猛一機靈,悠悠醒轉過來。隨即馬上發覺,衣衫勉勉強強半遮半掩著冰清玉潔**,而自己**裸地躺在古輝懷中,任他做出羞恥無比的愛撫和親吻。他熾熱的嘴唇游弋著每寸肌膚,貪婪無比地不放過任何隱秘部位。

那雙魔鬼般大手,施展變幻莫測奇技淫巧,無盡無休地刺激她的**。驀然,一股熾熱浪潮,勢不可擋地衝破重重阻礙,噴薄欲出。她遍體骨軟筋麻,唯渾圓筆直修長**,瞬間僵硬挺直。古輝正摧蘭折玉,忙得不可開交,聞此奇景豈肯放過。她夾緊**被悍然分開,惶急下連忙用柔荑遮擋春色。古輝那容得她阻礙一親芳澤,恃強凌弱地壓住雙手,毅然將大嘴湊向溫暖濕滑縫隙。它早已流水潺潺,泥濘不堪。

「啊!不……」此刻夏侯清影敏感無比,哪堪百般調戲,一時間麻癢酸酥百味雜陳,渾渾然不知身在何處。她忸怩不安地劇烈扭動著渾圓美臀,曲意逢迎親吻撫弄,思春少女已春情泛濫,心蕩神迷而不可自拔。驀然,被壓制雙手重獲自由,只是憑空多了樣物體。她狐疑地望去,柔荑中竟是碩大無比猙獰巨物。它耀武揚威地彈動跳躍,顯露強橫力量。

「噢,你……你……不能……」夏侯清影如夢初醒,心慌意亂鬆開它,再不肯任他隨心所欲輕薄無度。那股驚心動魄脈動,卻已根深蒂固埋入心底。古輝豈容功虧一簣,雙手溫情脈脈撫過每一寸肌膚,再次熱情洋溢擁吻櫻唇。夏侯清影曲意逢迎,再次意亂情迷,甚至發出哭泣般呻吟。她渾然無知狂野矗立龐然大物,正悄無聲息沒入溫暖潮濕微小縫隙。

「啊!……」指甲深深陷入古輝背脊,冰清玉潤淚花激涌。「請你……輕……輕點……」夏侯清影斷斷續續低聲細語,言罷嬌羞無限,把嫣紅如火玉頰深深埋入柔荑中……

夏侯清影偷偷睜開亮麗星眸,望著古輝臉部刀削斧鑿般硬朗線條。他毫無詭計得逞后欣喜若狂,眼神中反倒映出刻骨銘心思念。「真是一個古怪傢伙。」夏侯清影驀然發現,根本讀不懂眼前這個男人。之前恍如餓狼般貪婪好色,現在偏又一副清泉明月顧影自憐。究竟是色中餓鬼,還是至情至性情聖?不但是她,恐怕連古輝也不明白自己心態。

「咦!」夏侯清影意想不到傷勢已豁然痊癒。竊喜中,她抽出碧落弓,搭上穿陽箭,瞄準其咽喉。整套動作快到不可思議,有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古輝從始至終紋絲不動,宛如一尊鋼澆鐵鑄雕像。背影卓立如山,寂天寞地。「唉!」古輝幽幽長嘆一聲,語氣情深似海地道:「做下人神共憤之事,料定姑娘定不饒我。玉某死不足惜,亦別無他求。唯願姑娘保重玉體,為玉家留下最後一滴血脈。射吧!」

夏侯清影聞言芳心劇顫,驚惶失措間,手指微抖再也勾不住箭尾。一道金黃色纖細魅影猝然消失在虛空中,徒留弓弦劇烈狂顫。一時間,萬籟俱寂,靜如墳墓。她目瞪口呆地順著箭運行軌跡,看到目標古輝。他依舊巋然不動巍峨如山,毫無閃躲之意。一縷鮮血緩慢無比流下耳際,沒入衣襟深處。「你……為什麼……不躲呀?」她痴痴獃呆地望著古輝,語無倫次地問道。

古輝黯然神傷地答道:「我希望可以死在你的手下。塵歸塵,土歸土沒有任何分別,但仍然希望了解我生命的是你。」夏侯清影剎那間淚眼朦朧,委屈萬分地道:「你……你怎麼那麼傻?我……我又沒說……沒說要殺你。」古輝哀哀欲絕地道:「可我……」夏侯清影再也按捺不住,乳燕歸巢般撲在古輝身上,痛不欲生地道:「你……這個壞蛋。」瞬息間,她傾瀉出所有委屈與不滿,柔荑雨點般捶打在古輝背部,淚如湧泉。

輕憐蜜愛地吻著她梨花帶雨的臉蛋兒,古輝默然不語。夏侯清影在他細細私語道:「你這個天底下最大的壞蛋。現在要如何處置人家。」古輝心不在焉地思付著其它事情,未曾聽得真切,輕描淡寫地「嗯?」一聲。夏侯清影嬌嗔不依道:「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呀?我們真的會有孩子嗎?」古輝辛苦之極地忍笑,卻知道這個時候是萬萬不可露餡。他何曾料到自己隨口胡編亂造,她也信以為真。

「靠!我怎麼知道怎麼辦啊?剛才是為避免被你撕成碎片,才信口雌黃。結果差點被你,在腦袋上多射出一隻眼睛。你以為我不想躲閃,嗚嗚……如果來得及的話,烏龜才不閃呢!嚇得我現在褲襠還是濕漉漉的。現在……嘿嘿,居然冒出了一個孩子來。暈!」古輝那曾想到,局面竟會失控到這步田地,饒是詭計多端,一時間哪找得出恰如其分理由推搪。

「這我也不清楚。嗯,書上都是那麼說的嗎!」古輝故作幼稚模樣,純真可愛地道。「噢!」夏侯清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驟然又抬頭問道:「你會娶我嗎?」古輝心中嚇了一跳,嘴上卻堅定無比地道:「當然!」夏侯清影凄美一笑:「那是不可能的,沒有人能逃過將軍的追殺。」古輝心虛地小心翼翼轉移話題:「為什麼?」夏侯清影幽幽嘆息:「我從未見過比將軍更可怕的人。他的武功,智慧,手段,權謀,是別人一輩子無法想象的。這些年轉戰東西南北,他簡直堪稱算無遺策。而且,他撫養我多年,待我如親生子女。我絕不會背叛他,跟你亡命天涯。你就當作一場夢好了。」

末了一句話,畫龍點睛般令局勢急轉直下。古輝呆若木雞地望著夏侯清影。看著她猛然掙脫懷抱,趁他愣神間,迅疾無比飛上「黃玫瑰」,風馳電掣般消失在田野盡頭。

爽然若失間,古輝腦海中猛然浮現一幅清晰無比圖畫。

夏侯清影丰姿綽約地站在塘邊,嫣然一笑道:「玉郎,別怪清影不辭而別。其實,你根本不必隱瞞。清影明知你深深愛著青青,為了她甘願跋涉萬水千山,尋找虛無飄渺望月城。又豈會與你糾纏不休?奇怪清影為何能知道,你心底深藏的秘密嗎?因為清影自幼苦修,密宗深不可測精神奇功-『懾魂**』,可窺探任何人心底世界。我們……的時候,清影雖然已無縛雞之力,但若放手一搏,恐怕玉郎亦魂飛魄散,早赴黃泉。幸虧,清影及時發現那段可歌可泣愛戀……清影真的好感動,從來不知世間還有如此感天動地的真摯情意,足令永生永世不忘。玉郎真乃世間至情至性奇男子……清影何等幸運才可於茫茫人海,豁然得見,可惜有緣無分……清影豈可為一己之私,羈留玉郎永伴身側?唯有黯然歸去……祝君早日找到望月城,回歸故里,與青青團圓。……逢場作戲處,貽笑大方。僅是念君實在投入,忍禁不住才出手配合。唯情真意切,無絲毫虛偽矯飾。唉,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古輝黯然**地望著塵煙,怔怔地說不出隻言片語。自以為得計的欺騙,顯得幼稚可笑到極點。若不是夏侯清影手下留情,他甚至早就移民地獄。這段情感剪不斷理還亂,更是傷腦筋。復令他追遍超級美女夢想,都頃刻煙消雲散。整個人都深深陷入糾纏不休感情漩渦。青青,蘇映雪,夏侯清影……走馬燈似地飛速旋轉著,無數巧笑倩兮臉蛋兒,距離忽遠忽近,讓人捉摸不定。

「啊!」古輝實在鬱悶無比,不禁仰天狂嘯。嘯聲隆隆不絕地遠遠傳了開去,在午後田野悠悠不散,直達大地盡頭。吼完了,他氣喘吁吁坐到地上,沮喪無比地撥弄著草葉。腦海中一片空白,無思無想。唯獨一顆心已支離破碎,哀痛欲絕。直到他驀然發現一支穿陽箭,好端端地扎在地上,燦爛輝煌箭尾,赫然綁著一封簡訊。

他情不自禁歡呼一聲,孩子般跳躍起來,撲向信封。

註:起點首發,最近很忙,努力更新了這一章,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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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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