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和上次的高姿態不同行，這一次見到付春嬈，「豆面人」的態度明顯變得諂媚激動起來。

「來自地球的位面商人，你好。我想大量向你收購上次你賣給我的種子，有多少要多少，長期要！」

「恭喜你，饃饃族的位面商人。」付春嬈語氣中帶著笑意，聽著就能讓人感覺到她的心情很好。「種子我這裡有很多，你需要多少我都能提供。」

「那真是太好了！」「豆面人」高興的搓手大笑，「那麼還是按照上次的價格交易？這次我想先要一百倍的量，希望其中的九成可以是那種小管裝的種子。」

「小管中的菌絲也有好幾個品種，全都要？」

「是的，全都要！」

「看來能種出『尼亞』的種子應該是菌種。」付春嬈悄悄和站在她身後的艾農說出自己的猜測，「難道饃饃族自己都還沒確定到底是哪一種菌種培育出了『尼亞』？」

「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一旦『尼亞』被成功的種植出來，饃饃族立刻就會確定出種子的品種，這關係到整個族群的生存。」

「如果是這樣，『豆面人』為什麼不把能種植出『尼亞』的種子列為最大採購數量的種類呢？」付春嬈有些想不通了。

「誰說它沒有呢？」艾農微微一笑，「採購量的九成是菌種，這不已經說明問題了嗎。」

「我懂了！這支饃饃族的種植出『尼亞』的關鍵詞就是菌種，而不是特定的哪一種菌種！」被點醒后，付春嬈立刻堅定了立場，之前沒想到這一點時，她還動搖了一下，猶豫著是不是要先從「豆面人」那邊確定到底是什麼種出了「尼亞」。「數量當然是沒有問題的，你要多少菌種，我都可以提供給你。只是這個價格嘛……」

「難道你要提價？」「豆面人」臉色一變，聲音一下子拔高，「你想提價多少，別忘記了，位面商人可不止你一個人，如果你不想賣我種子，我就要找其他位面商人了！」

「如果其他位面商人提供給你的種子，也能讓你種植出『尼亞』的話，你只管去吧。」付春嬈無所謂的笑笑，毫不把「豆面人」的威脅放在眼裡。

「你……你怎麼知道『尼亞』的！」「豆面人」聽到「尼亞」兩字，原本就是強撐起來的氣勢一下子就泄光了。

「我還知道你的族群應該是剛剛從原來的族群里分離出來的，目前應該還沒有飼主。」

付春嬈把之前艾農和她說過的話拿出來加大「豆面人」的心理壓力，這個時候，她又聽到艾農在她身後輕輕說了句：「告訴它，您知道它的族群所在地位於卡多穆第九星系。」

「當然，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的族群位於卡多穆第九星系。」

豆面人聽完，整個臉色都變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黑線銅礦出賣了你，如果你的族群有飼主的話，就不會輪到你來和我交易了。」付春嬈冷哼一聲，「饃饃族的位面商人，我對饃饃族還算了解，作為『尼亞』的種子提供者，您是不是應該對我說些什麼？」

「我……我可以給予您一成的利潤！您也說了，您對我的種族很了解，那麼您也該知道，這是我所能給予『尼亞』種子供應方最高的分成了！」「豆面人」已經在付春嬈手上吃過虧了，她一把話說明，它立刻就高聲開出條件，試圖能讓她滿意。

「一成的利潤？難道不是一成的產量？」付春嬈卻沒有被它語言中的陷阱騙過去，「一成產量和一成利潤那可是兩回事，別試圖用文字遊戲來糊弄我！」

「我沒有，我的意思就是給予您一成產量，在我們饃饃族，這兩者的意思是一樣的！」「豆面人」見自己的語言陷阱被拆穿了，乾脆也豁出去了，它厚著臉皮賴皮的表示它的意思和付春嬈的意思是一樣的。

「好吧，就當它們是一樣，那麼之前那筆生意我們先結算清楚，然後再談下一筆生意。饃饃族的位面商人，請您告訴我，之前我提供給您的那些菌絲，能為我帶來多少『尼亞』的分成？」

「額……」「豆面人」語塞，它沒想到付春嬈居然會這麼直接的就要求和她清算前一次的「尼亞」產量分成，「尼亞」對於饃饃族來說可是最大的生活憑仗，每分出去一份，都會讓饃饃族覺得比被割肉更疼。「我們今天才談了關於』尼亞『的分成，難道不應該從下一批種子才開始計算嗎？」

對於「豆面人」的賴皮和垂死掙扎，付春嬈頗為看不過眼，她冷漠威脅道：「如果您想私吞本該屬於我的那部分『尼亞』，我發誓您和您的整個族群都會為此後悔的！」

「……」「豆面人」無語，它又怒又怕。

如果只是按照位面商人的等級來看，才經歷過一次交易的付春嬈簡直就是新手中的新手，它這樣的兩級位面商人說什麼也不用怕她。可是上次交易的經歷告訴「豆面人」，付春嬈不是普通的新手，她對位面交易各個方面的了解並不比自己少，看起來是個很不好惹的對象。更重要的是，「尼亞」的種子必須依靠她來提供，這個命脈被拿捏住以後，可以說「豆面人」面對她越發顯得氣弱了。

「您也知道的，我的族群剛剛從原來的族群分離出來，新生的『尼亞』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在商言商，我必須冷酷的說一句，這個不是您理所應當賴掉應屬於我的那部分利益的理由。再者，您一次又一次的欺騙我，企圖侵佔我的利益，您的信譽在我面前已經快歸於零了，如果我更冷酷一些，就應該再也不提供您任何種子，這後果會是什麼您應該想的到。」

「哦，別這樣，來自地球的位面商人，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再談！」

「如果我不準備和您談下去，我現在就會直接切斷和您的通訊。」付春嬈見自己的威脅起了作用，也就不再繼續威脅豆面人，她也不想把它逼到狗急跳牆。

「說實話，不是我想賴了您的那部分利益，而是我暫時真的沒法給予您那份分紅……」見付春嬈聽了又開始冷哼了，它連忙解釋道，「我的族群這次分離的主要原因是和原來的族長發生了矛盾，走的時候太過倉促，所以我們帶走的糧食很少。和您交易的時候，我們族群的存糧其實已經快到底了。上次交易，您給予的種子數量很少，等我發現其中那些小管子中的種子可以種植出『尼亞』后立刻就和您聯繫了，但是您這邊一直沒有接通……」

「這麼說還是我的錯了？」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處於迫不得已，我們只好把第一批收穫的『尼亞』拿去和其他族群換了糧食，所以現在我手上真的沒有足夠的『尼亞』可以給您。」

「既然您都這麼說了，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付春嬈說完故意停下不說了。

「實在是太感謝您了……」

「豆面人」聽完還以為她不準備要屬於她的那部分「尼亞」了，哪知道她立刻又接著說：「我允許你先欠著，利息就按……」

「位面商人之間的借貸利息最低為15%，最高為50%，特殊情況下可以達到200%」艾農適時在邊上提醒。

「就按最低的15%計算，那麼現在，饃饃族的位面商人，請您告訴我，之前那批『尼亞』您的收穫是多少，該屬於我的部分又是多少？」

「你……這……」「豆面人」氣結，它就知道，這個冷酷的位面商人沒那麼好心！

「別拿我的好心當做是軟弱可欺！」見「豆面人」再一次不做聲，付春嬈怒了，「饃饃族的位面商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你想賴了我應該有的那部分利益……哼哼，不知道一個沒有飼主的饃饃族族群的消息能不能為我多換些關於『尼亞』的分成回來。」

「你難道不準備圈養我們？」「豆面人」這下子才是真正的震驚，它沒想到在它眼中可能很神秘很有背景的付春嬈，居然沒準備圈養它的種族。

「不錯，我沒有準備圈養您的族群。當然如果您願意做出點讓步堵住我的嘴，我也可以不向其他高等文明透露您這支饃饃族群的消息。」

「豆面人」徹底呆住了，它臉上一會兒閃過狂喜，一會兒又閃過驚疑，一會兒又是掙扎，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我可以給你兩成，除去你該得的一成外，我再給你兩成！純收穫，不是利潤！」

「呵呵。」付春嬈搖搖頭，「按照慣例，『尼亞』的收穫饃饃族本身可以得兩成，種子提供者得一成，剩下的七成歸飼主所有。我不貪心，我要其中的一半，三成半。也就是說，在你們被高等文明圈養之前，作為保守秘密的代價，我要『尼亞』純收穫的四成半。我保證永遠不向其他高等文明透露你們的消息，同樣的您也必須保證永遠不向您未來的飼主透露是我提供的種子。」

「太多了！你這是打劫！」「豆面人」一口拒絕。

「兩成和五成半，該選哪個饃饃族的位面商人，難道還需要我教您嗎？如果您不願意，那我只好把你們的消息透露出去，想必還是有很多高等文明會願意付出一點代價來換取一支無主的饃饃族族群的信息的。到那個時候，雖然我得到的利益可能沒有我現在希望得到的那麼多，但是損失更大的可是您。兩成『尼亞』的收穫，您的族群的未來主人，一定不會像我這樣，願意和您面對面談這個。」

「四成，這是我最大的讓步！我還有一個族群要養，如果我的族群被圈養了，生活所需的所有費用都是由飼主承擔的。獨立的族群必須自己養活自己，所以我只能給出四成！」「豆面人」想了又想，終於還是被美好的未來所打動，咬咬牙給出了近乎極限的讓步。

「四成半，以後所有的種子都由我無償提供。行就行，不行咱們就一拍兩散。」

「豆面人」死死盯著付春嬈帶著面具的臉，好一會才咬牙切齒道：「成交！」

切斷和「豆面人」的通訊，付春嬈一把摘下臉上的面具，得意的笑著和艾農說：「我就知道，『豆面人』肯定會答應的！」

她的掌心中盤旋著一枚閃爍著銀光的符文，符文的中心是龍語的「契」字，周圍則環繞著浪花和蓮花交纏在一起的抽象圖形。據艾農說，這是羅蘭莎家族的圖騰，繼承了羅蘭莎傳承的付春嬈，在和「豆面人」簽訂了契約以後，家族圖騰就會自動出現在成型的契約上，為這份契約做見證。

在極空皇朝，任何一個契約都是會由溶於血脈中的家族圖騰做見證的，在家族圖騰的見證下，任何違背契約的人，都會被直接剝奪傳承自血脈中的力量。所以在極空皇朝，沒有家族圖騰的人，是最卑賤的，連奴隸都不如。

「難道饃饃族也有屬於自己的家族圖騰？如果『豆面人』違反了契約，怎麼辦？」付春嬈在聽艾農解釋完家族圖騰的威力后好奇的問。

「極空皇朝可是十級文明，我們的強大可不是隨便說說的。您應該從傳承中有了解到，我們的信奉的是先祖，在遠古時代，先祖無所不能，我們的先祖創造了無數的文明和種族。雖然現在祖廟實力已沒有遠古時代那麼強大了，可是沉睡在血脈中的力量，卻始終是存在的。沒有人知道它們什麼時候會突然蘇醒，家族圖騰是血脈力量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每個孩子或幼崽誕生的時候，家族圖騰就已經存在於他們的身體里，帶著屬於這個家族先祖的力量，沉睡或是蘇醒。關於血脈的傳承十分的神秘，很少有跡可循，但有一點卻是從遠古開始始終沒有改變過的，凡是經過血脈見證的契約，對雙方而言都是不可違背的。如果違背的是您，那麼你會被反噬的詛咒直接剝奪傳承自血脈中的力量，也就是您已經慢慢覺醒的貔貅一系的能力。如果違背契約的是饃饃族，那麼您完全可以放心，在它心裡動了違背契約念頭的那一霎那，它會直接被契約的力量抹殺。」

「抹殺？殺死它？」

「不，是徹底的抹殺，從*到靈魂，什麼都不會剩下。所以您完全不用擔心，它會有機會開口把您的信息透露出去。」

「聽著有點可怕，不過對我來說可真是個好消息。」付春嬈笑眯眯握緊手心，把契約符文收起來。「希望我們的『豆面人』不會做出什麼啥事才好。」

「不過付小姐，這契約對您而言其實有些吃虧。一支無主的饃饃族群，等您以後回到極空皇朝，就會發現，它們比您想象的還要有價值。」

「我也想到了，所以我的誓言只是不向其他高等文明透露饃饃族的信息，這個其他里可不包括極空皇朝，畢竟嚴格的說，我現在可是屬於極空皇朝的，難道不是嗎？」

「您說的沒錯，是我想岔了。」艾農立刻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

「等以後有機會，就給我們的小朋友一個大大的『驚喜』吧！」付春嬈哈哈一笑。「它兩次試圖欺騙我，我可是很記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