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六章:鬼屋傳說
打過針以後,小姑娘精神多了,和梁飛哥倆一起在馬路上瞎逛。飯店去不成了,梁飛買了幾個麵包仨人邊走邊吃。
「你叫啥名字?」梁飛問小姑娘。
「我姓姬,叫姬芸。」
「姓雞,公雞母雞?」梁躍沒聽過這個姓,姬芸瞪了他一眼沒理他。
梁飛又問:「你要是真無家可歸你就跟著我們吧,別自己瞎闖了,遇到壞人都得把你賣給人販子。」
「……」
「正好,我們要是有家了的話那就缺一個女人了。」梁躍插了一句。
「滾一邊去,虎嘚嘚啥玩意!她要是跟了我們,那就是我們的親妹妹,你瞎說啥?」
「我也沒說讓她當姐呀!」
「行啦,一邊去涼快去,屁也不懂。」
梁躍撅著嘴,不說話了,他也不知道自己那說錯了,本來就少個女人嘛!在他心裡沒有女的就不像是家,為啥,他還真不知道。
「你以後也別姓姬了,跟著我姓梁吧,叫……叫梁夢!好聽不?等要是再收一個孤兒就叫梁想。連起來就是飛越夢想,多好啊!就是梁躍的躍不是那個越。」
「我不姓梁,我媽給我起的名子,我不改!這是我媽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
小姑娘聲音不大,但說得很堅定。梁飛撇撇嘴說:「你咋這麼犟呢?姓姬有啥好的,幸虧我不姓姬。」
「為啥?」梁躍忍不住又問道。
「我要姓姬那你就得叫狗跳才能和我配套。」
「那為啥?」
「為啥個屁,你還想叫蛋打呀?」
梁躍搖頭:「說些啥呀,我都沒聽懂。」
「嘻嘻,他說他叫姬飛,你就得叫蛋打,你倆就是雞飛蛋打。」姬芸笑著解釋給梁躍聽。
梁躍可沒笑,若有所思地問梁飛:「大哥,你知道我原來叫什麼名字嗎?我原來的名字肯定也是我媽給起的。」
「你也不想姓梁了是吧?你原來叫二狗子,你叫吧。」
「……」
姬芸真的跟梁飛走了,可能是人在難中最容易相信伸手幫自己的人,連大人通常都是這樣,別說姬芸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了。不過幸好梁飛雖然連偷帶騙的,但他並不是喪盡天良的人。何為喪盡天良?就是只要對自己有利他不會顧忌任何人,關鍵時恐怕連親爹親媽都能賣嘍的人。梁飛做壞人還沒達到這個境界,沖他養大梁躍就可以看出來,他並不是一個成功的壞人。此刻,他心裡還在為自己家裡又添了一口人而高興呢!姬芸是個小女孩,不能再睡在橋洞了,住旅店太貴,梁飛準備暫時租一套平房來住。市區的平房價太高,在市郊租吧!在南關花了三十塊錢一月租了兩間小房,勾著一天一塊錢,還帶了十幾平米的小院子,院里還有個小煤倉子。這兩間房雖不大,但設計的還挺合理,一進門是廚房,然後是大屋,裡邊是小一點的房間,正適合他們三人住。
有了新家,最高興的要數梁躍了,從這屋跑到那屋,從窗檯又蹦到炕上。梁飛看了他一眼:「別嘚瑟了,快收拾衛生吧!」
梁躍和姬芸在屋裡收拾,梁飛在院子里除雜草。突然在牆頭上冒出個腦袋來,圓滾滾、光禿禿的,是個五十幾歲的老爺們。梁飛正薅草呢,無意中一抬頭看見這禿頭正看著自己呢,嚇了一大跳:「我靠!你誰呀?要幹啥?」
禿頭笑了,露出一嘴的黃牙:「鄰居,我就住你家前院,就隔著一條道。」
「哦,那你進來坐吧。」梁飛客氣了一句。
禿頭搖了一下:「不啦,你們是租的這房子吧?」
「是呀。」
「錢都交完了?」
「交啦。」
「哦,也沒啥事,有事你就到我家叫我,就前院。」禿頭說完從牆頭縮了下去。
梁飛繼續薅草。這房子好久沒人住了,野草挺高,梁飛手都磨起泡了。
「這要是有把鐵鍬就好了,梁躍,梁躍!」
「幹啥?」梁躍跑了過來。
「去上前院借把鐵鍬來。」
「我也不認識人家呀!」
「我都認識了,你去了就也認識了,就前院那個禿……禿腦瓜蛋子老頭兒家。」梁飛壓低聲音說,他怕禿頭突然又從牆頭冒出來。
梁躍去了,梁飛也停下手站在大門外等著他把鐵鍬借回來,順便四外望望,他對這裡並不熟悉。
這條街也就住著十幾家人家,加上前院有幾家開後門的也不到二十家。鄰居他都不認識,就知道東院住著一個老寡婦領著個小媳婦,兒子是木匠在外地打工呢,娘倆平時也不怎麼出來。西院住著個姓桑的老兩口,五十多歲了,都很老實,孩子在外地,老兩口有二畝菜地引以為生。這都是昨天租房時房東告訴他的,但沒和他提前院那個禿腦瓜蛋子。房東是糧販子,挺有錢的,在市裡還有個糧店,平時也不回這老房子來。
過了老半天,梁躍才扛著一把鐵鍬回來了。
「你咋去這麼半天?草都又長高啦!」
「王叔和我說話來著,他說起沒完我也不好意思走啊!」
「誰是王叔?」
「你不說你認識嗎?就是那個禿子。」
「他都多大歲數啦,還叫他叔,不叫爺爺,也得叫個大爺啥的。」(東北話大爺就是大伯的意思,叔比爸爸小,而大爺比爸爸大。)
「他讓我這麼叫的。我一開始是叫大爺來著,可他說這孩子真不會說話,都把我叫老了,就叫王叔就行。」
梁飛一笑:「呵呵,他還挺虛的,就是叫他大哥有啥用,就看他現在那德行再年輕二十歲也不招人稀罕。他都和你磨嘰啥了,說這麼半天?」
「他說的可嚇人了。」
「等等……我也要聽,啥嚇人事兒啊?」姬芸這時也跑了出來。
「進屋再說。」梁躍顯得很神秘。
進屋以後,梁躍坐到炕沿上告訴姬芸:「去,把門關上。」
「拉倒吧!你快說吧,還不少活沒幹呢,別弄景啦!」梁飛都不耐煩了。
「好吧我說,他說咱們租的這房子不幹凈。」
「不幹凈這不是在收拾呢嗎。」姬芸沒聽懂他的意思。
「哎呀,不是那個不幹凈,是說這裡有髒東西……」
「有啥髒東西,大便呀?」姬芸瞪著大眼問。
「別打岔,讓小躍把話說完。」梁飛也急於聽聽是怎麼回事。
梁躍說:「他說咱這房子都空了一年多了,以前有一家在這住過,是小兩口,自從住進來以後總是莫名其妙地在半夜裡吵架。有一次男的打了女的一頓,女的就跑了,再也沒回來,男的和鄰居四處找也沒找到,後來過了十來天在南邊的圈湖漂上來了,都爛了。警察說是自殺,但男的心裡也過意不去,王叔說那男的搬走以後再沒見到他,聽說後來瘋了。」
「按理說那女的死外邊了和這房子有啥關係?」
「王叔說從那以後他半夜老能聽見這院有敲門聲,起來還看不見人影,有時只能看見這院門口有一灘水,和女人的腳印。王叔說那是哪個女的陰魂不散回家來找那個男的,後來有過兩家租這房子的都嚇跑了。王叔還說他有一次半夜起來撒尿,聽見大道上有動靜,趴著門縫一看,果然咱們門口站個女人,長長的頭髮披散著,渾身還濕拉拉的一勁往地上淌水。那女的一回頭,真的是跳湖自殺的那個女的,眼神空洞,臉色蒼白,有的地方皮肉都讓水泡爛了,還衝著王叔呲牙笑呢。」
聽到這,姬芸嚇得「呀」地驚呼一聲,梁飛也覺得頭皮有點發麻,雖是大白天,也有些慎得慌。但他並不相信這世上真的有鬼,罵了一句:「去***,別聽他瞎掰啦,有這事他剛才咋不和我說,和你一小孩兒說啥?明擺著嚇唬人呢!老傢伙一看就不地道,甭信他的。」
「看王叔那樣不像嚇唬人,他老婆也在旁邊呢,還說那天晚上王叔回來臉都嚇綠了,王叔說他這輩子也忘不了那女的露著尖牙沖他笑的樣子,想起來晚上就不敢出屋。」
「我聽著晚上都不敢出屋了。」姬芸可有些信了。梁躍又說:「這老兩口要是合起來騙我一個小孩兒那得多沒有正事呀?他說想和你說又怕你不信,不說又怕將來嚇壞孩子,所以說了,信不信由你。嘻嘻,反正我是不太信……」
「你他媽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呀?是老王頭說的還是你瞎編的呀?」
梁躍笑嘻嘻的說:「千真萬確是他說的,不過我真的不信。咱們墳地都睡過還怕鬼嗎?」
「我也不信,姬芸你怕么?」
「剛才有些怕,不過你倆都不怕我就也不怕了。」
「管他呢,這世上要真有鬼我還真想見見,證明咱死了以後也不會灰飛煙滅,還有靈魂在,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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