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調查北辰起殺心
卻雲園,是整個飛雲島陽光最好的地方,整個園子里種滿了飛夜最喜歡的赤君子。
赤君子花開似火,遠遠看去就象一片燦爛的火雲。此花極喜炎熱,最忌陰雲,所以飛夜特意為這個園子取名叫「卻雲園」,而園中惟一的閣子,自然也就叫「卻雲亭」了。
桑姬一進園子,遠遠的就看到,在一片火紅的花海中,那個白衣勝雪的身影,落寞的靠在欄杆上,正在大口大口的往嘴裡灌酒。
看著他這個樣子,桑姬不由輕嘆了一聲,看來,飛夜大人的心情,很不好哪!
「大人!」桑姬走向前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飛夜看都沒看她,仍是灌了一大口酒,冷冷的吐出了一個字:「講!」
桑姬可不敢在這個時候觸他霉頭,趕緊認認真真的回道:「大人,關於北辰小姐的事情,桑姬已經查明白了。」
已到了嘴邊的酒壺,定住了!
飛夜坐真了身子,終於將目光投向了桑姬:「你仔仔細細的說給我聽!」
桑姬輕咳了一聲,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北辰小姐是長生門的弟子,上任掌門蒼中然是她的師父。蒼中然一共收了八個弟子,北辰小姐是他的第四個弟子,也是惟一的女弟子。四十三年前,他們的師父蒼中然病逝,由北辰小姐的大師兄東日接替了掌門之位。他們八個師兄弟自小一起長大,北辰小姐和她的二師兄西月暗生情愫,在三十六年前還訂了親。」說到這兒,桑姬停頓了一下,偷眼覷了飛夜一眼,見飛夜沒有任何反應,只得繼續往下說。
「在二十一年前,不知為何,北辰忽然在長生門後山自爆了金丹,也不知為何,自爆金丹后,她的身體竟然沒有被炸碎,而是完好無損,但魂魄卻是受到了極大的損傷,北辰從此昏迷不醒。東日親自去尋魂宗,求軒平破救治北辰。軒平破表妹戴清茗一向鍾情西月,軒平破未見東日,只說若想救北辰,就讓西月娶戴清茗。西月為救北辰,只得娶了戴清茗為妻。在他們成親后,軒平破派尋魂宗大長老嚴百脈來救治北辰,嚴百脈說北辰魂魄受傷太重,哪怕是用養魂液治好了,也會失去大部分記憶。在他的救治下,北辰小姐足足昏睡了二十年,才在一年前清醒了過來。她清醒過來后,果然忘掉了許多事情,並且就連性情都變了,好象換了一個人一樣,特別是對西月,不僅忘掉了以前的全部感情,竟然變得懼怕起西月來了,聽說她曾被西月嚇暈過好幾次。」
一大段話,說的桑姬是口乾舌燥,但幸好,她也將北辰的身世交待的一清二楚了。
飛夜聽得極為認真,一個字也沒漏掉,從桑姬的這些話中,飛夜已經明白了,一年前清醒過來的人,不是北辰而是心兒,這也正符合當日心兒說過的話。
知道心兒不喜歡西月,飛夜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但又一想到那個西月終歸是心兒身體的戀人,心頭的殺意卻是絲毫未減。
「西月呢?現在在哪裡?」
桑姬見他臉色好多了,不由也放鬆了一些,捂著嘴嬌笑道:「這天下卻也再沒有這樣巧的事情了,這西月呀,如今卻正是在咱們東海!」
「在東海?」這個答案,也讓飛夜吃了一驚。
「別說是您,就是我接到這個消息,也吃了一驚。前些日子,西月渡過了元嬰天劫,剛渡過天劫后,他就急急的來東海尋找北辰小姐了。據手下回報,說他快要到東海之心了,我已經派人前去截殺了!」
「幹得好!」飛夜讚賞的看了桑姬一眼,不吝於給手下一個誇獎。
說完了西月的事情,飛夜忽然又問道:「那她那個大師兄東日,與北辰可有什麼關係?」
「東日一直愛慕北辰,不過北辰和西月好的象一個人一樣,東日這些年就一直隱忍克制著,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長生門之上,並未曾向北辰表白過,所以這兩個人之間是清白的。」
飛夜聽了,卻是有些不信。
那天晚上,心兒在半醉半醒間,那幾聲含含糊糊的「大師兄」,他絕對沒聽錯。
若她和那大師兄沒事,為何會在醉夢中喊他呢?
飛夜沉思了一會兒,卻是轉了個話題來問:「那北辰,又是如何來到東海的呢?」
「據說是由於在長生門煉藥峰觸發了一個不定向傳送陣,被傳送到東海來了。後來除了她的七師弟左昆坐鎮長生門外,所有的師兄弟都出來找她了。西月被傳送到北處極寒之地,九死一生的逃了回來。南星被傳到幾千裡外的一座山上,但正值對抗阿沁部的千烽線出了事情,他就趕去了千烽線,至今未回。五師弟上華不知傳到哪去了,到現在都沒有消息,上華一向迷沉書藉,修為並不高,大概是落入了險地,十有**是殞落了。六師弟下蓋傳送到了一座火山裡,被伏在火山中的異獸所傷,重傷而回。小師弟右侖卻最是有意思,用那不定向傳送陣傳送了七次,有五次傳送到了長生門山門處,一次在山腳,另一次在後山,見傳送不出長生門,他索性自己馭了劍出來四處瞎找。」
聽桑姬羅里羅嗦的說了這麼多,飛夜有些不耐煩的問道:「那東日呢?」
桑姬看到了飛夜的不悅,也不敢再耍什麼花槍,趕緊回道:「東日被傳送到了東海,後來還找到了北辰。」
飛夜的眼睛,剎時亮的嚇人!
這就對了,孤男寡女的飄浮在海上,再加上男的居心叵測,若不出點什麼事情才怪呢!
「後來呢?」飛夜臉上泛起了冷笑,他最好和心兒沒什麼,若真要有什麼,他不在乎再滅一個!
桑姬之所以將東日的問題放在了最後,就是因為她沒有查太清楚,本想矇混過關,現在一看瞞不過去了,只得小心翼翼的說道:「東海實在太大了,消息不太好打探,只聽說他們曾去紅斑藍棘魚的領地做過客,還打聽過歧荒草的消息。後來他倆誤入了烏眚大人的小島,在島上曾停留了數十天。在小島上發生過什麼打探不出來,因為在他們離開后,烏眚大人就關閉結界閉關了。」
飛夜目光閃閃,眼睛盯著亭外肆意開放的赤君子,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冷冷的問道:「那這幾個月中,他們可曾發生過什麼?」
這個問題……桑姬只得苦笑道:「大人,你也知道,咱東海的修士,都是粗魯之輩,打打殺殺在行,若說是談情說愛風花雪月,他們哪看得出來呀!我特意讓人查了查,都說並未看到他們親吻,交……嗯……魚水之歡那些事,想來他們之間應該沒發生什麼事兒。」
沒發生什麼事兒,那心兒那幾聲「大師兄」,又怎麼解釋?
難不成是單獨和他在東海待了幾個月,喊熟悉了?
飛夜還在琢磨,桑姬卻湊過來,一臉曖昧的小聲說道:「大人,您實在不必擔憂北辰小姐與人有私,我看北辰小姐眉毛貼肉,眼角紅粉,雙腿緊攏,骨盆未開,絕對沒經過男人……」
飛夜警告性的瞥了她一眼,成功止住了她這不堪入耳的話。
「沒想到桑姬竟然懂得這麼多,不如大人我開家青樓,派你去當個老鴇可好?」話未說的不中聽,但他嘴角掛起來的微微笑意,卻是出賣了他的心情。
顯然,心兒並未鍾情別的男人的事情,讓他感到了開心。
可算是把他哄開心了,桑姬不由長出了一口氣,趁他高興趕緊回道:「我來的路上碰到了烏眚大人手下的元諾。元諾正在給各位老妖王送口信,遇到我就讓我給大人捎個口信。」
烏眚的口信?
這下飛夜感興趣了,坐真了身子端正問道:「什麼口信?」
桑姬連忙回道:「烏眚大人說,風祖殞落後,雖然身體被分成七塊被人類封印了,但兩萬年過去了,當初保管這七塊軀體的門派早已沒落,若無人增強封印的話,怕封印早已解開了。若有人尋到這七塊軀體拼到一起,再尋到風祖的魂魄,怕會讓風祖重生。」
「怕風祖重生?若風祖真那麼好重生,當初那七個門派也不會那麼費勁的用自身血脈來封印了!烏眚這隻老烏龜,真是越活膽子越小了!」飛夜頗有些不以為然,順帶嘲諷了一下烏眚。
烏眚不問世事,也許不太了解風祖的封印如何的難以解除,可他不同,他雖也居於海中一島,但眼光卻一直關注著這天下,當年七派封印風祖的事情,他可是知之甚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