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飛夜受困絕境中
尋魂宗。
「表哥,你可要為我做主啊,那個東日一點也沒將你放在眼裡,竟然敢明目張胆的欺負我。他不僅派西月去東海執行一項非常危險的任務,竟然還說要替西月休了我!表哥,他這個卑鄙小人,竟然過河拆橋,若不是你幫他們,北辰那個賤人早就死了,現在北辰好了,他們竟然恩將仇報,竟然說要休了我!表哥,你可要為我做主啊……」剛從長生門回來的戴清茗,連自己的屋子都沒回,就跑到軒平破這裡哭訴來了,她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哭的連妝都花了。
軒平破坐在高高的宗主坐椅上,手裡拿著一個精緻的酒壺,卻沒有喝酒,只是用手指輕叩著壺身,似乎在傾聽那酒壺傳來的輕輕叩擊聲。
對於戴清茗的哭訴,他倒沒有顯出一絲不耐煩的樣子,也沒有義憤填膺到立刻為她出頭,只是薄薄的唇微勾著,一股輕蔑的嘲諷之態不經意就流露了出來。
見軒平破一直沒反應,戴清茗偷偷抬頭向上瞟了一眼,正好瞧見軒平破那似笑非笑的樣子,不由心中一顫,不敢再放聲大哭了,而是轉為了低聲抽泣,哀哀乞求道:「表哥,你可不能不管我呀,從我娘親去世后,至親骨肉就剩了咱們兩個人,你要是再不管我,妹妹就要被人欺負死了!」說罷,一陣淚雨辟哩啪啦又掉下來了。
一聽她提到過世的姨母,軒平破終於有反應了,不是下來安慰戴清茗,而是輕嘆了一口氣,拿起酒壺來往嘴裡倒了一口酒。
「行了,你先回房吧,這事兒我會和東日說的。」
聽了他的保證,戴清茗立刻就破啼為笑了:「表哥,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
對這個表妹,軒平破一向沒有辦法,看了眼表妹那滿頭的釵簪,軒平破皺了皺眉,不由隨口說道:「你頭上戴那麼多東西,不重嗎?挑名貴的戴兩三根就行了,弄的滿頭都是,看上去象是只乍了毛的雞,一點也不好看!」
她象乍了毛的雞?
一聽到這句話,戴清茗就真的炸毛了,也不顧平時對軒平破的懼怕了,大聲尖叫道:「表哥,你竟然這樣說我!我不就多戴了幾根簪子嗎?怎麼就不好看了?我知道,你就喜歡暮心燭那樣的是不是?就喜歡她什麼也不戴的窮酸樣,是不是?你要是不想給我花錢,不想給我買東西,你直說就是了,為什麼這樣說好!嗚嗚嗚……」
戴清茗是真急眼了,哭的稀里嘩啦的,淚水立刻就把妝給花了,弄得臉上黑黑紅紅一團一片的,丑得活象一個橫死的小鬼。
軒平破無力的捂住眼,實在是不忍再看下去了。
女人想要漂亮化點妝這沒錯,但……弄成這樣就是污人眼睛了,實在是,實在是糟透了!
女人哪,女人哪,真想不通她們到底怎麼想的,什麼黑的紅的都敢往臉上畫,難不成她們就沒想到過一出汗,一遇雨天,一流淚會有多醜嗎?!
還好還好,他的心兒不是這樣的,雖說不施粉黛有時候確實不如化了妝精緻,但好歹不會污了他的眼球啊!
軒平破實在無法想象當有一天心兒在他面前弄成這樣的大花臉,他會不會當場暴走!
無奈嘆息,軒平破火速離開此地,飛往百花海洗眼睛去了……
在幽靜黑暗的地下洞穴中,飛夜和北辰坐在黑羽扇上,慢慢的在這空曠巨大的洞穴中飛行。
雖然這樣比較耗費飛夜的靈力,但這洞穴中不知鋪了多少層的白骨,只要稍一移動就會踩斷數根白骨,那卡嚓嚓的聲音在這寂靜無人的洞穴中,會被放大無數倍,傳出去很遠。
為了不驚動敵人,兩人要盡量減少發出聲音。
黑羽扇的速度雖然不快,但在這地下洞穴繞了將近六個時辰后,也應該飛了不少路了,可飛夜卻鬱悶的發現,這個洞穴似乎太大了,連飛六個時辰,除了綿延無邊的白骨,他什麼別的都沒看到,更別說是出口了!
而且,在此地,一直馭著黑羽扇的飛夜感覺到,自己的靈力流失的很快。
這不合常理啊!
在平時的時候,依他的實力,馭這黑羽扇所耗費的靈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記,可在這裡,他竟然感覺到了靈力的流逝,而且不知為何,這個地方几乎沒有靈力,流逝掉的靈力根本得不到補充!
飛夜正在思考間,身後的北辰卻悄無聲息的倒了下來,咣的一下正好將頭碰到了他的後背上。
「怎麼了?」飛夜並不喜歡北辰靠近他,雖然是同一具身體,但如果是心兒的話,他還是很歡迎的……
「好睏,沒有力氣!」北辰似乎困極了馬上就要睡著了,就連說話的時候,都是呵欠連天的。
一聽她這話,飛夜立刻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
修真者以靈氣養身,不懼寒熱,不會飢餓,只要有靈力在身體內,就更加不會感到疲倦。
修真者偶爾的睡覺小憩,並不是因為真的困了,而是多年習慣使然,或者是想身心完全放鬆一下,才會陷入睡眠狀態中,那並不是因為真困。
而現在,北辰感覺到睏倦了,那是說明,她體內的靈力,已經流失殆盡了,不能維持她身體的正常需要了。
她明明沒有使用靈力,只是在黑羽扇上坐著,靈力怎麼沒的?
這次,他們麻煩大了!
飛夜正思考間,後面的北辰已經軟軟的靠在了他的背上,呼吸均勻,再無聲息,是真的睡去了。
飛夜伸出胳膊,將北辰拽到一邊放平,自己站起身來,再次馭動了黑羽扇。
這一次,他將黑羽扇升到了洞穴的頂部,待能夠到洞頂的時候,他伸出手去,摸了摸那黝黑的洞頂。
堅硬,不平,上面帶著一層薄薄的灰塵,就是尋常的石壁,毫無出奇之處。
一來看了幾百米,山洞的頂部全都是如此,沒有任何特殊的情況。
將黑羽扇降下來,飛夜又踏在白骨上,沒有用靈力,他用手將一堆白骨慢慢搬開了,露出了地面。
地面也是石質的,和洞頂一樣,也沒有任何出奇之處。
洞頂和地面沒問題,洞里的白骨都碎成了渣也沒問題,那北辰為何會睏倦,靈力為何會無緣無故的流失掉了呢?
在這個寂靜空曠的洞穴中,飛夜陷入了沉思。
長生門。
「咳咳咳……咳咳咳……」從卧室的深處,傳來一陣又一陣沉悶的咳嗽聲,站在門外的侍女緊張不安的屢屢從門帘縫中向內張望,似乎極為擔憂房內人的病情。
咳咳咳,咳咳咳……
又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后,一個虛弱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傳了過來:「來人!」
聽到呼喚,侍女趕緊一挑門帘進去了,來到帷帳低垂的床前,她輕輕躬身問道:「掌門大人,有何吩咐?」
咳咳咳……又一陣密集的咳嗽聲后,床上人才氣喘吁吁的說道:「左昆回來了嗎?去看看!」
「是!」侍女輕輕應了一聲,慢慢退下了。
她剛走到門口,恰好看見左昆落在院中,她連忙迎上去道:「左長老,你可回來了,掌門大人正吩咐婢子去看看您回來了沒有呢!」
左昆似乎有什麼心事,滿臉的心不在焉,向侍女揮了揮手,徑自進了東日的房間。
「大師兄!」一進屋,左昆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味,他不由皺了皺眉頭,暗不可察的嘆了口氣。
來到床邊,撩起那低垂的帷帳,卻見病床上的東日正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一見此景,他趕緊過去,將大師兄扶了起來,在他身後靠了一個枕頭。
當東日坐定抬起頭來后,一見到他模樣的左昆頓時大吃了一驚。
不過是幾天未見,大師兄怎的就如此憔悴了?
病體支離,形容枯槁,瘦的都不成人形了,寬大的白色睡服穿在他的身上,竟然空蕩蕩的如同掛在衣架上一樣。
臉上不再白皙豐盈,而是皮膚乾癟,帶著一股病人特有的那種毫無血色的慘白,眼窩陷的很深,就連那一頭曾經柔順烏黑的頭髮,都變得乾枯毫無光澤。
「大師兄,你怎麼瘦成這樣!」左昆不由失聲叫道,聲音中既有擔憂又有意外。
東日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猛的抬起手用手帕捂住了嘴,然後咳咳咳的猛咳了一頓,在咳完后,他若無其事的把手帕一攏,然後順了順氣,才抬起頭來對左昆道:「這次的事兒,大家談的如何?」
左昆走到桌前,先倒了一杯茶,感覺到茶杯微溫,心知茶水不是涼的,這才小心的遞給了東日。
東日接過水去,輕輕泯了一口,壓下了口中的鐵鏽味。
「這一次五大門派議事,青雲派,斷水派,紫雲閣都是掌門人親自去的,尋魂宗的軒平破也沒去,只派了嚴長老來。」
東日挺了挺身子,仔細的傾聽著,當聽到軒平破沒去時,他不由出聲問道:「軒宗主為何沒去?」
「聽嚴長老說,軒宗主正在閉關。」
這麼巧,軒平破也在「閉關」?
只不知道他這個閉關是真的還是象他一樣是假的?
管他真假呢,這件事沒有糾結的意義,東日很快將軒平破放到腦後,轉而問道:「關於東海妖修的事兒,大家怎麼說?」
說到這個問題,左昆一臉氣憤的說道:「還能怎麼說,打唄!我一再說那些妖修不是來挑事的,只是來找風祖屍體的,但那幾派就是不管,說什麼風祖是中洲的,就算那幾塊屍體扔茅坑裡,也不能讓東海的人得到。何況東海妖修殺了好幾個中洲修士,如果不管不問,怕他們會殺更多的人,也怕有人恥咱們中洲修士膽小怕事,所以都強力主戰,要把東海妖修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