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繁星點點

燦燦昏迷了過去，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彷彿記得什麼，又彷彿什麼都不記得，等她醒了，她只記得自己剛剛和華清一起下山，只是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原本想吃雞的念頭竟然沒有了，甚至只要想到雞這個字眼，她就會從胃部湧上一股子噁心，那感覺甩也甩不掉。

「華清，你說我們去哪裡找雪之琉璃啊？」燦燦眼巴巴的問道。

華清想了一下，言道：「我們去魔界。」

燦燦瞪大了眼睛，不可置通道：「去魔界？可是魔界有大魔王墨淵啊！」提到墨淵，燦燦彷彿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只是很快的，這股子不對勁就消失於無形，那若有似無的感覺一下子劃過，抓都抓不住。

她揚著小臉蛋兒，認真道：「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魔界那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你說對不對？我們不能貿然去的，我們回蜀山吧。回蜀山找人，找師叔和華雲，我們一同去，這樣勝算也大很多。額，如果你不嫌棄，也可以帶上大青哥，大青哥也蠻厲害的呢！」

華清勾起嘲諷的笑容，他淡淡道：「不需要，我不需要他們任何人。」

他不說其他，拉起燦燦，一同站在破冰劍上，兩人御劍而行，燦燦有點恐高，她一手拉住華清，一手捂著眼睛，叫嚷：「太可怕了。」

雖然叫嚷害怕，但是有華清在身邊，燦燦竟是莫名感覺有幾分安心，她呢喃道：「華清，你太帥了。你是我見過的最帥的公的。」

華清本是微笑，只是那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嘴角，他清清冷冷的問道：「公？」

燦燦認認真真的回答：「對呀，公的。雖然我見識過的不多，但是你最帥！」

華清皮笑肉不笑，陰森森的問道：「那你認識過幾個……公的呢？」

燦燦很想掰手指計算，但是眼下的情況，倒是不太適合的，她道：「你、木白師叔、華雲、大青哥、沒別人啦！呃，其實蜀山也有些人，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不太不記得他們的長相。」

華清呵呵冷笑一聲，「這麼看來，我倒是矬子裡面拔大個兒了？」大有她回答「是」就直接鬆手，讓她成為一隻雲外飛狐的架勢。

燦燦是個機靈的，敏銳的感覺到，華清大概是覺得自己對比的對象太少，可是，她真是沒見過其他公的啊！哎哎哎，哎不對！她立刻：「還有，還有蜀山下小鎮里周扒皮家的大黃狗。還有小烏龜和老烏龜，還有……」還有誰來著！快想，狐燦燦，發揮你的聰明才智，快想啊！

華清眼看魔界就在眼前，而燦燦也是真的有點蠢，遂嘆息道：「算了，不要解釋了，越描越黑。」

燦燦尷尬的撓臉，眼神漂移，不過很識相的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眼看華清緩緩落在魔界的地界上，燦燦攥緊了小拳頭，她拉住華清，就要逃竄的樣子。華清並沒動，問道：「你怕？」

燦燦撓頭，言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自己好像來過這個地方，而且……還是什麼不好的回憶。來了就想逃呢！額，大概是我夢裡來的吧，不然我怎麼可能來這裡呢！我可是一隻機靈狐，最怕死了，我才不會來這樣危險的地方。想想都很可怕呢！」

話音剛落，燦燦腦中突然閃過一個身影，她一身血污，整個人披頭散髮狼狽不堪的拉著身受重傷的男人，那男人看不清臉，但是可見他們逃竄的十分狼狽……

燦燦搖搖頭，那畫面瞬間消失，彷彿一切都是她的幻覺，燦燦呆了一下，想要再次想起，但是卻什麼也想不起來。她又搖了搖頭，不再想這個，咬唇：「我們不躲躲？」

華清冷笑，這一瞬，不似蜀山上仙，到似魔界的修羅，他一身冷然，道：「是旁人需要躲我。」

燦燦立時星星眼，覺得華清炒雞霸氣的。她噠噠的跟上，道：「華清，你真的這樣厲害啊。你原來答應過我，解決了仙樂和雪之琉璃的事情，你就要收我做徒弟；然後你又答應了我，說是等找到了雪之琉璃，就要和我成親。」她站定，有些發傻，掰扯不明白了，「那那那……我該叫你師父還是相公啊！」

華清定住腳步，緩緩道：「不管叫什麼都沒有關係，總之我們要在一起。」

燦燦突然間就覺得心裡喜悅的泡泡不斷的上升，升呀升呀，升到她自己都抓不住的地方了。

她快走幾步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衣角，笑眯眯：「恩，不管什麼時候，我們都要在一起！」

許是太過高興，燦燦竟是忽略了這魔界的詭異，不知為何，但凡她與華清走過之處，怪模怪樣的妖精均是四下散開，迅速的逃離，彷彿是見到了地獄來的惡鬼。

有幾隻不長眼的擋了路，華清不過是稍微揮手，甚至不需要做更多的動作，那妖魔便是立時就化為了灰燼，消失於茫茫的一團黑暗之中。

燦燦滿心都是喜悅，都是能和華清永遠在一起的喜悅，竟是沒有注意到這股子異常，她只乖巧的跟在華清身邊，跟著他去那不知名的地方。

燦燦就這樣跟著華清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就見那有靈力的妖魔越發的少，而他們的前方也越發的黑暗，她有些怕，握緊了華清的手，問道：「華清，我們到底要去哪裡啊？」

「你怕？」華清的聲音悠悠的傳來。

燦燦立時道：「不怕。」與華清在一起，去哪裡都不怕。

華清勾起笑容，也不說更多，拉著燦燦往那無盡之墟前行。這裡是魔界的一個十分詭異之處。那裡沒有一絲光明，只無盡的黑暗，又靈力枯竭，除卻這裡不需要任何靈力，千百年只會飛來飛去，不死不滅的螢火蟲來說，其他人是萬不會來此處。

一個妖魔都會覺得壓抑的可怕之處。

而這裡的螢火蟲與蜀山九曲地宮能夠引路的靈力螢火蟲本是同宗，只是因為所處位置不同，得到的結果卻既然不同。

蜀山地宮的螢火蟲被蜀山的仙氣滋養，有了靈性，可以做許多事情，引路，看守犯錯的上仙。而此處的只會在魔界的邊緣，萬丈深淵的斷崖中不斷的飛行，不死不滅，卻也永遠沒有離開的可能。

華清拉著燦燦來到魔界的斷崖，燦燦眼看黑漆漆的一片，吞了一下口水，道：「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

華清微笑，「來。」

拉住燦燦，立時飛了起來，他拉著燦燦，飛到了斷崖邊，就那般坐了下來，雙腳垂下，燦燦眼看眼前的情形，幾乎嚇破了膽，她哆嗦，「那個、那個這裡有點危險吧？我們、我們站遠點吧。」燦燦央求道。

華清微笑搖頭，拉燦燦坐下，「乖，往前看。」

燦燦放眼望去，就見眼前不斷有螢火蟲飛舞，她笑眯眯的伸手，那螢火蟲停留在她的手上，只是很快的，它們又飛走，燦燦喜悅道：「它們好可愛。」

他微笑，緩緩道：「閉上眼睛，再睜開，有我在，什麼都不要怕。」

燦燦信任的閉上了眼睛，她突然就感覺到濃濃的失重感，彷彿華清正是抱著她在下沉，她緊緊的抱住了華清。

許久，就在燦燦怕的就要尖叫出來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自己好像是飄在了羽毛上，不可置信的睜開了雙眼，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團烏雲之上，而躺在她身邊的不是旁人，正是華清。

兩人就這樣躺在一塊烏雲上，漂浮在半空中，有點可怕，又有點浪漫。

華清雙手墊在頭下，並不看她，只淡淡道：「學著我的樣子，看天空。」

燦燦木木的學著華清的動作，望向了天空，只是這個時候，她驚呆了。被眼前的美景驚呆了……

黑漆漆一片的天空之中，星光點點。

無數的螢火蟲不斷的飛行，它們不斷變化自己的位置，忽高忽低，忽左忽右，沒有任何知覺，彷彿是點點繁星，無垠的星空中，繁星點點，這星光照耀在她們身上，並不明亮，但是卻美的讓燦燦覺得不能呼吸。

她覺得自己好像要幸福的死掉了，那麼那麼幸福，與華清在一起，幸福的沒有邊際。

她微微的側過臉蛋兒，就見華清並沒有動，他安靜看著星空，不知想些什麼，燦燦看著他長長的睫毛，白皙的皮膚，咬唇，許久，燦爛的笑了出來。

轉回頭，她看著點點繁星，微微閉上了眼睛，雙手放在胸前合十，默默許願：我要永遠和華清在一起。即便是有一天我們都死掉了，可是即便是轉世，我也要在第一眼看到華清的時候就喜歡上他，喜歡喜歡他！

我們要生生世世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