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以牙還牙

第五章以牙還牙

譚金鐘的速度很快，不到半分鐘就跨越了上百米的距離。極速前進中又忽然很是疑惑，好幾次自己都已經徹底暴露，可不知道對面的狙擊手卻為何沒有開槍。

漸漸地，身後的槍聲變得稀疏起來，偶爾響起的一聲槍響都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痛呼。繼續前進了幾百米后，譚金鐘小心的靠在一顆大樹背後，有些氣喘。

直至身後徹底的安靜下來，譚金鐘開始有點絕望了，知道自己的死期也將不遠。一想到暫時除了自己，這次任務的三個執法小隊都可能已經殉國后，又有點崩潰，虎目血紅一片，心裡開始埋怨對方為什麼不直接給自己一槍，讓自己早點結束這無奈的生命。

可對方彷彿知道自己所想一般，就是故意不開槍。譚金鐘此時是徹底明白對方為何不開槍了，也許在他們眼裡，自己現在就是他們打發時間的玩物，他們在這裡應該還另有目的。

一念及此，譚金鐘又有點釋然，自己等人根本就沒資格成為他們的對手，若他們只是想單純的殺死自己等人，完全沒必要費這麼大勁來浪費時間。既然橫豎都是一死，那就來吧，就算拼了命自己也得從你們身上咬下幾口肉來，狠勁一上來，譚金鐘算是徹底豁出去了。

狙擊手的位置應該就在這附近，只是不知道具體藏身點在哪裡，先前根據狙擊彈射出的方向，譚金鐘頂多只能確定他就在這片區域而已。

逃跑現在自然是不可能了，先不說甘不甘心，其次說不定只要自己一有逃跑的念頭，就會被他們當成活靶子，憑自己現在這點實力，就算藏的再隱秘，在他們眼裡恐怕也是形同虛設。

既然退無可退，就只能勇往直前，狹路相逢勇者勝。漸漸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后，思量著還有足夠多的彈藥，譚金鐘決定還是採取無差別攻擊。

打定主意后，譚金鐘熟練的將彈夾壓滿，把腰間手槍里多餘的子彈也卸了出來，僅僅只留一顆放在裡面，這是他為自己準備的。一旦發現情況不對，自己也決不再苟延殘喘，死在自己手裡至少要比被他們折磨好。

「噠噠噠……」

突擊步槍再次憤怒的咆哮起來，帶著譚金鐘的無奈和不甘，射向每一個可能是狙擊手藏身的位置，空彈殼仿若六月天斷了線的雨珠，密密麻麻的跌落下來。

忽然，槍聲戛然而止，並不是因為子彈已被打空，而是譚金鐘感覺到腦袋已被槍械頂住。槍口很大，不像手槍，也許只要自己稍有動作，子彈就會毫無懸念的打爆自己的腦袋。

「可以告訴我你剛才藏身在哪裡嗎？」雖然沒有回頭，但憑感覺可以肯定現在頂住自己腦袋的是一桿狙擊槍，譚金鐘雖然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但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其實還不想死，下意識里只能先拖延時間，再看能不能找機會逃命。

「如果我說剛才我就藏在你身前不足一米的地方，你會信嗎？我先前沒有殺你，是因為這麼多年來，你還是唯一一個可以讓連我開兩槍而不死的人。不得不說這是我的恥辱，現在我只想看看你到底還能不能繼續躲開我的第三槍。」狙擊手單手握槍，絲毫不擔心前面的人還能繼續逃脫，如此近距離如果還能讓他逃跑，自己也沒臉再活著了。

「你確實很強，給我個痛快吧。」直面死亡本就很殘酷，也很難讓人接受，可譚金鐘還是盡量保持平靜的語氣，他能感覺到身後狙擊手話里的戲謔和諷刺。因此，沒有大義凜然的高歌自己不怕死，也沒有說一些不現實諸如死後變鬼也要報仇之類的話，更沒有求饒，譚金鐘只是簡單的要求對方給自己一個痛快。

「看你還勉強算個男人，我會讓你走的很舒服的。」看著臨死還不卑不吭的譚金鐘，狙擊手也不再說什麼，手指漸漸扣上了扳機。

「砰。」

隨著劇烈的一聲槍響，一大片血光拋灑天際。

聽聞槍聲，譚金鐘不甘的閉上了眼睛，眼裡滿是遺憾和留戀。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狙擊手似乎真的沒有騙自己，被狙擊槍如此近距離爆頭，確實絲毫感覺不到死亡的痛楚，甚至連丁點的痛苦都不曾有。

槍響過後，譚金鐘感覺自己橫空飛了起來，一股巨大的力量迫使自己飛出去很遠，然後又狠狠的跌落下來，劇烈的疼痛也緊隨而來。力量很大，宛如被高速飛馳的車輛撞上了一般。

「噠噠噠……」

直到落地的那一刻，一連串的槍聲才將譚金鐘又拉回了現實，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真的沒死。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當即就地幾個翻滾，將身體隱藏在一塊凸起的大山石後面后，雙手也快速的握緊了步槍，劫後餘生的感覺真的很好。

槍，在戰場上無疑是軍人的第二生命。有槍在手之後，譚金鐘才勉強找回了少許自信，微微抬頭，想要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山林很靜，仿似剛才一連串的槍聲根本沒有出現過一般，可譚金鐘並不會愚蠢的認為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無聲的壓抑很是沉悶，讓人抓狂，只不過這次並不像先前感受到的那般無力了，在鬼門關溜達一圈過後，譚金鐘驀然間變得沉穩了很多。

敵人很強，這譚金鐘早就深有體會，試想一個被譽為戰場上的死神稱號的狙擊手，就隱藏在你的身邊，可你卻依然茫然無知，想想都令人如鯁在喉。不過剛才有人竟然可以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中，強行將自己解救下來，其實力肯定也弱不到哪裡去。

也許是彼此的實力勢均力敵，雙方都沒有再急著繼續開火，而是開始耐心的尋找下一次最佳出手時機。高手過招，勝負往往就在一念之間，畢竟人的身體只要受到一次致命打擊，就足以告別這個世界。

憑著剛才將自己擊飛的巨大力量來源方向，譚金鐘仔細的搜索每一個自己能看到的角落，試圖找到剛才救下自己的那個人。可是任憑自己再怎麼努力，一切都彷彿根本沒有出現過一般，沒有留下絲毫自己能找到的線索。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這種沉悶的壓抑就像有千萬隻螞蟻在撕咬自己的神經，讓人如處針氈，坐立不安。不過在鬼門關溜達了一圈過後，譚金鐘發現自己比先前多了幾分耐心，更多了幾分冷靜，至少在這個時候選擇的是冷靜思考，而不是莽撞的再去試圖打破僵局。

短暫的思考過後，譚金鐘發現自己所藏身的地方比前面略低，而剛才被那巨大力量擊飛的不僅有自己，就連那已死的狙擊手也同樣飛了過來。

忽然，譚金鐘靈機一動，自己雖然沒有能力打破僵局，但可以弄點動靜幫忙打破僵局啊。

盡量的將身體隱藏在山石后，譚金鐘小心的拉住屍體的一隻手，稍稍用力，往自己所處的山石這邊拉。他拉的很慢，在加上略低的地勢，從遠處看來，就像一個人匍匐著想往山石這邊靠近，可能是害怕被暴露，所以爬的速度很慢，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譚金鐘不知道敵人能不能發現自己設下的陷阱，更不知道會不會被識破。但不管怎麼說，這也是自己能想到吸引敵人現身的最好辦法，至於能不能行，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砰」

「砰」

忽然，兩聲凌厲的槍響幾乎不分先後響起。看著子彈憤怒的射進屍體的腦袋，強大的動能更是掀起大片血肉，譚金鐘不由得有點失神，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著別人慘死在自己面前。雖然狙擊手早已經變成了屍體，但腦袋上忽然出現的又一個血窟窿還是很恐怖的，畢竟第一個血窟窿出現的時候自己並沒有看到。

深呼了幾口氣之後，譚金鐘又強迫自己漸漸平靜下來。這就是戰場，生命廉價如草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為了活下去，就必須得殺光橫在自己面前的所有敵人。

兩聲槍響過後，森林又恢復了平靜，仿若在寬廣的湖面里扔了一顆石子，漣漪散盡后一如當初的平整。

突然，譚金鐘警覺的發現不遠處兩塊山石中間的灌木緩緩動了，隨即一個全身被枯草萎花偽裝的軍人出現在視線中，就連臉上都塗滿了青色油彩，只剩下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的露在外面。軍人沒有說話，只是咧嘴向自己豎起了大拇指。

緊接著，軍人繃緊的身體仿若覓食的獵豹，悄無聲息的就躥到了身旁一棵大樹後面，迅速的藏好身體。敵人還有一個尚未出現，容不得他有絲毫大意。

看著身手矯健的軍人，譚金鐘臉上勉強還算得上平靜，可內心卻是掀起驚濤駭浪。先是那已經慘死的狙擊手，現在又是這全身披滿偽裝的軍人，他們接二連三的就隱藏在自己身邊，可自己卻愣是毫無察覺，這如何能讓他不驚？戰場上，要是他們一心想要自己命的話，恐怕就算有一百條命也不夠死吧。

幾乎就在軍人躥到大樹背後的同一時間，剛才藏身的地方被兩枚子彈不分先後擊到，濺起大片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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