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翌日。
太陽都從窗戶裡面曬了進來,在被窩裡面的雪名茶一才慢吞吞的睜開眼睛,面容獃滯。原本應該睡在身旁的奴良鯉伴早已不見蹤影,被褥上連一丁點的餘溫都不曾有。
就好像419后被渣攻無情的拋棄……是錯覺么_(:зゝ∠)_。
雪名茶一坐了起來,察覺到身下的觸感,他幾乎是整個人都不好了,無法遏止的尷尬一下子涌了上來。
正值青春少年,這種微妙的站起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準備好紙巾,鎖好房間門或者跑到廁所裡面,做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事情。
——然而他現在在喜歡的人的房間裡面。
——撅著那玩意光明正大的跑出去耍流氓找廁所,當他是傻的么。
且不論雪名茶一這邊糾結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事情,一晚沒睡的奴良鯉伴叼著煙管,神情戚戚的看著大妖怪滑瓢,「老爹呀。」
滑瓢如今仍然未有衰老之色,年輕力壯,此刻他眉目一挑,直言道:「不行。」
「明明有那種堂而皇之的理由可以靠近老媽,怎麼就不同意呢……」奴良鯉伴面容憂愁,帶上了幾分不解。
滑瓢氣的快笑了出聲,「屁話,沒有那種理由我也可以做那種事情。」
兩父子一大早就開始扯葷段子,起因被兩人扯得兜兜轉轉連影子都沒了。
奴良鯉伴咬著煙管,和滑瓢扯了一會後,又道:「哼……反正我是不管了,茶一那件事我堅決不讓步。」奴良鯉伴露出了一個侃意十足的笑容,「大不了,奴良組就此絕後……這問題可交給老爹處理了。」
「臭小子!」滑瓢嘟嚷了一聲,起身就一腳往奴良鯉伴的身上踹。
從小和滑瓢打到大的奴良鯉伴怎麼不可能不知道滑瓢在想什麼,側身躲過的了以後,笑嘻嘻的從窗邊翻了出去。
奴良鯉伴見滑瓢沒有追上來,就將滑瓢將這事的態度當做默認了,唇角微彎,心情頗好的在走廊那邊徑直走去。
嘛……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大的事情,留在家陪茶一更好呢……
無形給自己立了一個小小的Flag的奴良鯉伴馬上遭報應,一隻小妖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奴良鯉伴的面前,「二代目!」
「嗯?」
「首無那個混蛋把桃樹人揍了一頓。」小妖一頓,頗為難以啟齒的繼續說,「然後桃樹人被抓走了。」
桃樹人?……還被抓走了?
奴良鯉伴哭笑不得,「桃樹人都多大了,怎麼還惹出這件事來的?」
「桃樹人作死的去調戲首無的那個唄。」小妖伸出了尾指示意,顯然那動作是從雪名茶一那裡學來的,「要去救桃樹人么?」
「唉……這個嘛?」奴良鯉伴摸了摸下巴,「桃樹人那個傢伙本身就有自保能力呀,這可不需要擔心,救他可不划算,倒不如打打其他注意。嘛……就是那位……義賊先生嘛,看起來很適合我的百鬼不是嗎?」
小妖聞言,恍然大悟,笑著頷首,「是是是。」小妖又繼續道,「百鬼夜行今晚要……出動么?」
「不是很久都沒出動過了么?那就出動好了。」
小妖猶豫片刻,「雪名……二代目又打算怎麼安置?」
奴良鯉伴一愣,「……再說吧。」
小妖便退下了,奴良鯉伴看著庭院當中尤其巨大的櫻樹,幽幽的道:「桃樹人啊……」
那棵尤其巨大的櫻樹毫無疑問就是桃樹人的本體,桃樹人的本體太過巨大了,紮根扎的深,如此以來便不能靈巧的移動,只能分出一根樹枝做化形的身體。
奴良鯉伴連連搖頭,瞅著桃樹人的本體,再聯想到桃樹人乾的事情就覺得頭疼,他現在急需要茶一的治癒呢……茶一茶一……
當奴良鯉伴回到房間的時候,雪名茶一還窩在被窩裡面,靜等老二安安靜靜的躺回原位去。
「茶一。」
雪名茶一聽到了聲音,還以為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哼哼唧唧的沒從被窩裡面露出個腦袋,不怎麼愉快的從鼻子裡面哼出了幾聲。
「茶一?」奴良鯉伴見雪名茶一這種反應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坐在了榻榻米上,用手扒拉著被子。
雪名茶一虎軀一震,總算髮現了那聲並不是自己的幻想,他伸手往老二那裡摸了一把——很遺憾那裡還是沒有完全的躺回原位。
臉皮並不厚的雪名茶一露出了半個腦袋,臉頰有些淺到看不出來的桃粉色,一雙酒紅色的眼睛睨著奴良鯉伴,掀了掀眼皮,慢吞吞的說,「咋。」
「起床,刷牙。」
——起床給你看我遛鳥咩?
腦迴路顯然不是一塊地方的兩個人,此刻同時做出了一個反應。
抓著被子。
只不過一個往外面扒,一個往裡面卷。
嗷嗷嗷,鬆手啊,他要臉皮嘞!才不要遛鳥!
雪名茶一的力氣顯然不夠奴良鯉伴的力氣大,整個人連著被子都被從床上扯了出來,然而雪名茶一緊抱被子不鬆手。
雪名茶一情不自禁的哭喪著臉,「我叫你老大行不?求鬆手!」
奴良鯉伴一副不明所以,伸出了手摸了摸雪名茶一的額頭,「沒發燒……你想賴床?」
雪名茶一:「呸!」
奴良鯉伴:「……」
雪名茶一和奴良鯉伴僵持了不到一分鐘,他的老二早就被奴良鯉伴嚇得渾身癱軟了。
雪名茶一忿忿的拍開奴良鯉伴的手,「放開,我起床。」
雪名茶一乾脆利落,不帶絲毫拖泥帶水的姿態,看的奴良鯉伴一愣,不禁唇角一彎,「……其實就是想賴床罷。」
「……讓開。」雪名茶一咬牙切齒道。
「嗯……」奴良鯉伴的眼中蓄滿了笑意,「不讓呢~要不我兩回去繼續睡個回籠覺。」
他說完,拉著雪名茶一的手就把他往床邊壓,兩條鬢角隨著奴良鯉伴的動作柔順的滑落,不知什麼時候奴良鯉伴一隻手抵在了被褥上,俯視著雪名茶一,更可氣的莫不過於奴良鯉伴那渲染著笑意的眉目。
雪名茶一驟然一頓,眼睛為睜大,處於他這個角度能夠將奴良鯉伴臉上的絨毛與睫毛都看的清清楚楚的,雪名茶一沉吟片刻,「鯉伴,你昨晚沒有睡好么,黑眼圈和眼袋……太明顯了。」
「……」
奴良鯉伴表情無奈,手下的動作未松,雪名茶一見狀,乘機從奴良鯉伴的桎梏中掙脫出來,還未來得及穿上木屐,光著腳,撒腿就跑。
雪名茶一跑到了門邊,奔跑的動作陡然一頓,站在了門口就狠狠的比了一個不和諧的手勢,搖頭晃腦的揮手離去。
「……」
雪名茶一哆哆嗦嗦的在洗手間裡面解決了人生大事之一,從洗手間走出來,迎面而來的就是奴良鯉伴那張笑臉。
「……幹嘛。」雪名茶一瞅見了奴良鯉伴的笑臉,陡然覺得有些奇怪。
「茶一,今晚出去嘛?桃樹人……」奴良鯉伴正打算全盤托出,轉念一想,他眉眼彎彎,「今晚來看看百鬼也行么?」
雪名茶一還記恨著剛剛奴良鯉伴做的事情,撇嘴道:「百鬼夜行?一百來只妖怪一起壓馬路?有什麼好看的」
「……」雖然覺得不太好但是微妙的覺得很有道理的奴良鯉伴。
雪名茶一說完后才覺得不太好,偷偷看了眼奴良鯉伴,奴良鯉伴的表情沒多少變化,可雪名茶一莫名的覺得有些心虛,「那……去看看?」
「嗯。」
雪名茶一攏了攏衣襟,究竟還是冬天,剛剛跑的快,穿著的還是睡前那薄薄的衣服。
雪名茶一的那個動作被奴良鯉伴注意到了,奴良鯉伴伸手摸了摸雪名茶一的額頭,「冷?」
「唔……有點,不算特別……」
「有點冷也會感冒的。」
奴良鯉伴一手握住了雪名茶一的手,「明明就很冷嘛……快點回房間穿多一件衣服。」
「唉……手冷的話是因為剛剛才洗了手……喂喂,真的不是特別冷,不要走那麼快!」
奴良鯉伴握住了雪名茶一的手徑直往前走。
「嫌我走得快,要不我背你?」
「腿又沒有廢……好啦好啦,別看著我了,我走快點就是了……明明就有點冷而已。」雪名茶一習以為常的低聲咕噥。
一雙酒紅色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奴良鯉伴的背影。
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可沒有忘記。
——做出這種事情……真的會讓我想到奇怪的地方去,鯉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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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夜行等於……壓馬路?
似乎這麼想想真的挺適合的。
茶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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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良鯉伴頓了頓,寫上了兩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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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良鯉伴。
雪名茶一。
相濡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