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同仇敵愾
白玲瓏運行了一個大周天,從剛剛的練氣四級一直到了練氣五級。
看守她的兩個修為不算太高的玉霞門看到她身上靈氣暴漲,有些不可思議,面面相覷之間,臉上露出好奇之色。這個看起來纖柔的女子,如何也不像是蘇師姐口裡所說的和妖勾結的自甘墮落之輩。
對於白玲瓏來說,修行果然是一件令人精神順暢的事。她睜開眼睛,看到此時此刻日斜西山,天地四合,夜幕逐漸降臨。她驚奇的發現對於萬物的感應更加的清晰了。
她環顧四周,那好心替她開脫的築基中期修士連帶著蘇臻和葉茲昭都不見了,反而面前多了兩個不認識的男子,都是玉霞門弟子的青色道袍。
兩玉霞門弟子正在焚燒普通村民的屍體。這些屍體如果不處理,在這裡隨意丟棄,的話,會因為或多或少沾染上妖毒的緣故,形成難以治療的瘟疫。
見到白玲瓏睜開眼睛,這兩人相互對視了一下,其中一個稍微一些胖的男子走過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白玲瓏。」白玲瓏回答,「大哥,你貴姓?」
這微胖的男子倒是沒有想到她說話這麼溫和,稍微愣了一下,隨即道:「我...我,」他眼睛珠子一轉,他身後那個顯得消瘦些的小聲提醒他道,「你忘記之前蘇師姐囑咐的嗎?」
「是的是的。」這微胖的男子回過神,臉上顯出一絲嚴厲,「妖女,莫要套我們的話,我們什麼都不聽,什麼都不相信。」
「...」白玲瓏想提醒對方是他自己要主動說話的。
沉默了一會兒。那胖修士又按捺不住,問她道:「那是什麼妖?長什麼樣子?」白玲瓏抬起眼睛,這微小動作引得胖修士身子本能往後退了一步,但是他立馬覺察到自己在一個女人面前生怯意是件臉紅的事,立馬又壯著膽子沉聲道:「你快說。」
白玲瓏只覺得好笑,卻閉上了眼睛繼續修行。清者自清,她沒有必要花費這個時間和這些無聊的人應和。
這樣一來,她有在鐵木輕設置的圈子當中坐了差不多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鐵木輕領著玉霞門一干人等帶著氣息懨懨的張常青以及其他兩人從那個黑色的洞里出來了。這個時候她已經到了練氣七級的水平。
鐵木輕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目光當中有讚許之意。蘇臻則是咬牙看著她。她倒沒有想到不過幾日的功夫,白玲瓏竟然突飛猛進到這種地步。
練氣期是修真的基礎時期,然而分出來的十個階段當中,每遞進一次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可是白玲瓏竟然從最開始見面的練氣一層到了練氣七層。只能說她用特殊的方法掩飾了修為,可是為何要掩飾修為呢?若說沒有陰謀還沒人相信呢。
蘇臻竟然對白玲瓏升起一種欲除之而後快的衝動。
白玲瓏才不管蘇臻看自己的眼睛是狠毒還是其他什麼,她問鐵木輕道:「不是還有另外兩個人嗎?」
「別假惺惺了,你難道不知道,我兩個師弟都已經死了!這下你可高興了?」蘇臻不悅的說道。
「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蘇姑娘是看到我和妖勾結,還是看到妖和我勾結?如果沒有證據,還不請不要亂說。」白玲瓏無論如何生氣,都能瞬間將氣壓下來,如今她在玉霞門人手中,若是太軟弱的確會被人欺負,可是若是太強硬,得罪所有玉霞門人也不好看。所以還是這樣不卑不亢的才好。
蘇臻剛想說話:「你...」鐵木輕瞥了她一眼,她纖細的身子一顫。眾目睽睽這下,那類似於警告的神色令她像是被人當場打了一個耳光,她狠狠的瞪了白玲瓏一眼,捂著嘴跑開了。
蘇臻在諸多玉霞門弟子當中還算是比較有威望的,再加上她人美嘴甜,又是金期修士的內室弟子,身份推崇,同一階段的師門弟子對她都有敬意,這會兒見到她受委屈,都不約而同對白玲瓏怒目而視,尤其是之前看守白玲瓏的那個微胖的修士,更是瞪紅了眼睛。如果他的眼裡有刀子,恐怕白玲瓏已經被他刺得不止幾十上百次了。
鐵木輕說道:「其他兩個已經死了,不方便帶他們的屍體上來。」
白玲瓏問道:「那妖呢?找到了沒有?」
「沒有。山洞裡的地勢極為複雜,有些還通向虛無之境,非常危險,我們旨在救人。」鐵木輕道。
「沒有找到那妖,你們是不會放了我的對嗎??」白玲瓏問道。
鐵木輕皺了眉頭,沒有理會她,他抬腳往一旁走去,對眾人說道:「你們先回師門,我再到下面去探一探。」
葉茲昭已經追蘇臻而去,另外一個姓柳的築基修士負責其他練氣期的修士,點頭說道:「鐵兄,須得萬事小心。」他看了一眼白玲瓏,對於白玲瓏是否是妖類姦細這件事,他既沒有持有反對意見,也沒有抱有支持態度。他整個人有種天然的冷漠。
其實初次見到葉茲昭的時候,葉茲昭身上也有有種淡淡的光華,令人不敢接近。而這個姓柳的築基修士卻是溫文儒雅的微笑,只是這種笑意冷冷的,修長的眉眼當中,更是冰涼的一片。
白玲瓏只覺得他的目光毛骨悚然,待往他的方向看過去,對方已經收回目光,駕馭飛行器帶著同門揚長而去了。
鐵木輕看著她目光追隨到天邊,不禁哼了一聲道:「白姑娘,你還是別想了,柳寒在金丹期之前不會和任何女子雙修的。」
青玉簡上提過雙修,是男女雙方在行夫妻之實時相互增進修為的一種修鍊方式。如果這一世的女子,恐怕聽到雙修兩字,會有羞澀之意,但是現世當中,什麼樣的黃色段子笑話沒有看過,白玲瓏聞言只是一愣,隨即搖頭說道:「只是覺得這人很眼熟,和我以前的一個...人很像。」
的確很相似,曾經有一次她在放學路上看到媽媽和一個很高的青年男子站在一起。她問媽媽那是誰,媽媽只是說以後要叫哥哥。後來知道父母已經離婚又各自組建了家庭,突然就意識到那個看起來很俊美的哥哥實際上是媽媽現在丈夫的前妻生的兒子。
雖然當時只是驚鴻一瞥,當時已然懵懂的少女在那個年級段對漂亮男生都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今日在另外的世界突然見到外貌極其相似之人,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
「哦,」鐵木輕的語氣淡淡的,說道,「他長得很好,這是很正常的,所有的女人見到他都像是蜜蜂見到蜂蜜一眼。不過你和他說話的時候千萬別開口說他長得眼熟。」
「為何?」白玲瓏問道。
「一個人日日被人這麼搭訕,你覺得他會對你有好感嗎?」鐵木輕道。
「...」白玲瓏道。我可沒有想和他搭訕。
鐵木輕是那種長得極有男子氣概的男子,輪廓分明的模樣,高大的身量,極其有威嚴。或者這個時候這深山老林當中只剩下兩人的緣故,鐵木輕和白玲瓏的話就多了。
「你之前得罪過蘇臻?」鐵木輕問道。
「沒有。我之前從未見過她。」白玲瓏道。
鐵木輕道:「這就奇怪了,她為何處處針對你?」
「我也不知。」白玲瓏道,「要不是你幫我解圍,我都不知道會怎樣呢。」
鐵木輕道:「她之前還對你動過手?」
「她手上有一條蛇,差點咬了我。」白玲瓏點頭。
鐵木輕臉上一沉,道:「太不像話了。越來越過分了。」
白玲瓏敏銳的抓住他口裡的字眼,「越來越過分了」是指蘇臻之前也做過這種事嗎?那被她冤枉對象結果如何?死了嗎?「之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嗎?」
鐵木輕目光突然凝在白玲瓏臉上,道:「你恨她嗎?」
「恨!」白玲瓏道。她有些忐忑,不知道鐵木輕話中的深意是什麼。「可是我修為沒有她高,我抱不了仇。」
「我也恨,我比你更恨。」鐵木輕道,「我可以幫你。幫你殺掉她。」
「什麼?」白玲瓏覺得鐵木輕的目光有些瘋癲,她心想,那女人不過練氣期,而鐵木輕是築基期,要想殺掉她,簡直易如反掌。何必借用她這把鈍刀呢?
難道他所想的是借刀殺人?若是蘇臻死了,門派追究起來,責任也只落在自己頭上,和這鐵木輕沒有半毛錢關係!
雖然鐵木輕沒有說這樣的話,但是對於此時猜想當中的白玲瓏來說,他所說的話當中隱隱投射出這樣的預謀。她本來覺得鐵木輕是個好人,不說完全是好人,也至少是個正直的人,可是這會兒她只覺得她所認為或者是錯的。她覺得脖頸涼颼颼的,整個人都像是浸入在水中。
或者是秋天要到了,冰涼的星光從天幕垂下來,夜氣帶著山林當中淡淡的青草芳香,逐漸浸染人的**和骨骼,整個人彷彿也在中瀰漫的山林之氣當中和夜色融為一體。
只聽到鐵木輕問道:「你願不願意聽我講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