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金牙，詭異的七婆
小區裡面來了一輛中巴車，算是改裝過的靈車，因為大部分的座位都已經拆了，裡面有一冰棺，此刻，李半世正躺在裡面，後車門是虛掩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人。
「七婆，什麼時候動身？」
這個人轉了過來，聲音有些沙啞，言語之中帶著敬意。
他轉過身時，我頓時嚇了一跳，因為這個人身上帶著一股凶戾之氣。
當然，很有可能是因為他的臉，此人典型的一張國字臉，但是臉的一側卻有一道疤痕，彷彿是一條大蜈蚣趴在臉上，那一頭油光發亮的腦袋，彷彿是擦了油一樣。
七婆在他身邊說些什麼，一時之間應該是無法動身了。
我掏出手機，打算給黃越打一個電話，先去七婆的老家，然後再返回古道茶樓，但是掏出手機之後，恰好沒電了，充電器都放在茶樓裡面。
也不知道現在黃越動身沒有，只能找到小寶，如果黃越來了，讓小寶告訴他我的去處。
剛剛和小寶吩咐完，七婆就來了，我也不清楚，為什麼回老家不把小寶帶回去，畢竟李半世是他的父親，沒有理由不回去了。
「長生，這是金牙，負責送我們回去的師傅。」
七婆走了過來，靜靜看著我，開始為我介紹這個師傅。
「你就是七婆嘴裡說的陰長生吧，聽說你力氣大，還真是看不出，這小胳膊小腿的，不知道膽子大不大，畢竟這一次回去，是偷偷埋葬七婆的兒子，是不能讓村裡的人知道，否則一旦發現，就要追究，到時候一樣逃不過火葬的命運。」
金牙走到我身邊，沖我笑了笑，然後那布滿老繭的大手抓在我的肩膀上。
他的力氣很大，捏的我的肩膀隱隱作疼，我肩膀一抖，身子往一側滑了過去，掙脫開，笑眯眯看著滿臉驚訝的金牙，道：
「你放心，就算是不要你幫忙，我一個人也是能夠抬起棺材的。」
原先的大木棺材一個人弄起來，的確是有些費勁，但是這冰棺要輕不少。
「好，既然如此，那就出發。」
金牙狠狠吸了一口香煙，煙蒂仍在地上，抬腳用力碾了碾，這才上車了。
我把七婆扶了上車之後，自己也進去了，這車子裡面放了冰棺之後，兩邊的容身之處要顯得狹窄不少，坐在位置上，面前就是棺材了，雖然棺材改了白布，但是看起來還是很詭異的。
對面的七婆倒是顯得十分安靜，就在車子發動時，甚至還掀開白布，眼神怔怔的看著李半世。
「七婆，你也不用太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
我開始安慰七婆，七婆的年紀大了，現在唯一的兒子也死了，心裡肯定是很難過的。
七婆抬頭，依然還是平靜無比的看著我，甚至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笑意，道：「長生，你應該見過半世吧，其實，我早就預料到了我兒子的命運，否則，也不會取名半世啊，李半世，只能活半世。」
我一愣，還沒從七婆的笑容里緩過神，聽到她的話，更是摸不著頭腦。
見我愣在那兒，前面開車的金牙笑著說道：「這娃娃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呢，七婆，這樣真的好么。」
七婆淡淡看了一眼前面開車的金牙，忽然冷冷一笑起來：「有什麼不好？這是半世的命中劫數，很多人都說了不可更改，說是他一生下就註定了自己的命運，為我贖罪，這都是我造的孽，我偏不信，金牙，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
「不敢，都怪我多嘴，我還是老老實實開車吧。」
金牙發出一聲怪笑，然後聽到火石的響聲，一股濃濃的煙味往後飄了過來。
我吞了口唾沫，再次盯著七婆，道：「七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七婆轉過頭，盯著我，再次笑了：「長生，你知道我為什麼租房子給你，而且還是半價租給你么。」
「七婆，你不是覺得我一個人在外地讀書，很不容易，所以經常照顧我么，難道還有別的企圖？」
我一愣，開口問道。
七婆意味深長的笑了，看了一眼車外的景色，外面已經漆黑，已經離開了省城，現在車子正往山區裡面去。
「長生，跟你相處的這一段日子，我知道你修行的陰家拳法，而且，你是三邪陰身，我也知道你在服用純陽丸，壓制身上的陰氣。
之所以讓你住在我哪兒，我早就掐算好了時間，算半世遭劫的準確時間，想要他避開這劫難，就離不開你。」
七婆說完，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深邃，透出異樣的光芒。
「七婆，這些你都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還有李半世早就死了，就算找我，我也沒有什麼起死回生的藥丸，根本就不可能救他。」
我心中微微一驚，隱隱感覺到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這時候，前面車裡的金牙再次開口，那語氣帶著一絲敬意道：「陰長生，你可要對七婆客氣點，你別看她現在身子年邁，其實都是為了卜算李半世出事的時間，耗損了自己的陽壽，故而才會如此衰老的。」
頓了頓，繼續道：「你也別拒絕的太快，七婆已經耗損自己的陽壽，她的計劃，是絕對不容有失的，現在我們已經離開了省城，你別想耍花招。」
我可不願意和一個死人扯上什麼關係，而且，這是明顯是預謀，我也萬萬沒有料到，平常對我那麼好的七婆，竟然是早就有所意圖，人心不古。
但我仍然有些不信，看著一臉變得冷漠無比的七婆，再次問道：「那七婆你怎麼隔三差五的就給我送湯？」
七婆聞言，輕笑道：「因為你的身子太弱了，太弱了，就算是吃了純陽丸，修鍊陰家拳，也無法鎮壓住你身上的陰氣，你藉助的是外力來彌補自身的缺陷，卻忽視了人的本身，你身體不強壯一點，又如何鎮壓得住陰氣？」
「怪不得，喝了你的那些湯水之後，我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氣，暖洋洋的，看來這些湯你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吧，不過你真以為你能夠困住我？讓我束手就擒？」
我臉色一沉，伸手往身後的車門抓去，但是剛剛抓在這車門上，七婆就動了。